北雁南歸

(三)古怪靈蘿鬧童心 大慈鳳凰醒頑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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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輪番去,花開花謝複又來。轉眼間,便到了第五年,蘿兒已是五歲多了。秦晉公夫婦誕下一子,取名秦玉,自更是粉白如玉,惹人喜愛。不料蘿兒見了小弟弟玉兒卻高興不起。此前活蹦亂跳,歡喜異常的蘿兒卻少言少語起來,偶有言語,也精靈古怪,什麽爸媽喜歡小弟弟些,離小弟弟親些。媽媽睡覺也不摟她了,專抱了小弟弟睡,像心肝寶貝似的。蘿兒常撅了嘴,頗為生氣。秦晉公和花氏以為小孩脾氣,不過夏日天氣,時晴時雨,實屬正常,便未太理會。蘿兒心裏見爸媽不理不睬,意見便與日俱增,慢慢大了起來。小腦袋骨碌碌轉:得想法重獲爸媽寵愛。於是,竟破天荒從小腦袋裏迸出個精靈古怪的主意來。

看看冬天來了,漫天風雪。蘿兒穿著小花棉襖在吊腳樓上,坐根小板凳,癡癡地望著對麵東山上的積雪和從積雪中冒出頭的梅花朵來。積雪壓著幽篁,青鬆翠柏,覆蓋了坡地,田野,溝穀,一片粉妝玉砌的世界,好象天婆婆不小心打翻了天庭的麥麵盆,撒得滿天滿地都是,又象葦兒絮紛紛揚揚地下著。連吊腳樓下的荷塘枯萎的荷莖荷葉也覆蓋著棉花一樣的白雪。荷塘畔李子樹、桃子樹光禿的枝椏也直硬硬地掛著冰棍,晶亮晶亮的。樹下供平時玩耍的秋千索也凍得冰硬冰硬的,坐板上也蓋了層厚厚的雪粉,如白鹽一般。一股冷風吹來,蘿兒縮了縮脖子,將凍得紅紅的手互伸進棉襖袖裏。靠著板壁牆,透過雕花吊樓的木欄縫隙向遠處望去。可憐的梅花被凍得血紅血紅,在雪坡上迎風搖曳。這座小山坡,去年熱天去爬過,爬上去又梭下來,坡麵的草皮被梭得玉麻玉光的。

“到山坡上瞧雪去,到山坡上瞧雪去。”

突然,一個強烈的喊聲從蘿兒心底響起。瞧了瞧屋裏抱著弟弟正在烤火的媽媽,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拍打著裹著弟弟的小被條,爐火火苗正在用血紅的舌頭舔著黑糊糊的水壺底。壺中的水正在暖哄哄地唱著歌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