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门也没敲就直接进来了,看了我一眼就急匆匆的到正堂去找马老头,我在这里很正常,他来这里也不足为奇,只是身后那个老太太是干嘛的,从来见过。
跟着她们进了正堂,马老头左手捧着罗庚,右手掐算着什么。刘叔站在旁边并且示意老太太别出声,到厨房里端了热水壶,沏好了茶等师父掐算完。
我打量了一下刘叔带来的这个老太太,岁数看着比刘叔大,面相倒也不算凶,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一直在搓手。
房梁的正下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画了八卦图,看来昨晚师父也没闲着。我示意他们坐下,上次师父大清早掐算就去了义庄,所以每逢他掐算我都格外用心等着。
师父掐算完了,他缓缓地呼了口气就站起来。刘叔赶紧走过去说:“我说马老哥,你可得帮我,不小心接了个烂摊子啊。”
“慢点说,干嘛急闹的。”他坐在椅子上,喝口茶就点上了自己那杆老烟袋锅子。
“我这侄媳妇儿那天……”
“噗!!!”我刚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听见这句话连茶叶沫子都吐干净了,指着那个老太太:“她……她是你侄媳妇儿。。刘叔你这么大岁数了闹啥闹,这岁数摆着比你大啊。”
“你个兔崽子,南城有联系的几个宗里边,刘姓辈儿最大你知不知道!!”
“别插嘴!”师父也在旁边帮这刘叔说话。
我自讨没趣:“得,得,我喝茶水,喝茶水行了吧。”
“侄媳妇儿那天上保滏找我,说她们主家要迁坟,价钱给的可不是一般的高,我当即就应下来了,干着一趟我这半年就歇了啊。”刘叔接着说,就知道这老头又栽到钱上了,别的也没有能让他动心的。
看来她这侄媳妇儿还真是那个有钱人家的老妈子。刘叔说的有点激动,端起茶碗来哆哆嗦嗦的往嘴里灌了一口,还差点呛着:“应下来我就跟着来了南城,这不前几天跟着她家姥爷上坟上看了看,当时我就哆嗦了,那坟可不能随便动啊。”
师父抽了口烟:“养尸地?”
“那可不,那家伙!!”听到养尸地这三个字的时候刘叔格外激动:“那可是破面文曲啊,闹着玩呢。”
我在旁边听傻了,什么破面文曲,再说以前也没听说过刘叔懂风水啥的啊,怎么还帮别人看上坟了:“刘。。刘叔啊,你老人家,还懂风水?”
“我说你个兔崽子能闭嘴不能!!”刘叔这回真急了,看来这个事对他来说挺重要,也对跟钱有关系的事对他来说都重要,吼了我一句不够后面还有:“老子看风水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边转筋呢!!”
“我……”这老头子骂人还真是门手艺,我是一句话说不上来。师父到在旁边看乐了,抽了口烟跟我说:“你刘叔啊,早些年看风水别说是南城了,保滏都是有名啊,要不怎么在保滏开棺材铺啊,这本钱就是从风水上看来的。”
“不说这个,扯这个干啥。”嘴上说着不说这个,眼都眯成一条缝了,这老头子就好这口,每次有人夸他,得了便宜还得卖乖。
“你侄媳妇儿主家是谁啊。”师父这才想到正题。
“任老爷。”刘叔这句话一出口,我跟师父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任金满啊任金满,就说你家有问题,“老任家,任金满啊。”
你老爹在义庄烤成了干尸还被人借了命,如今你家老太爷又要回任家大院溜达一圈了。马老头咳嗽了一声,跟刘叔说:“帮你是肯定没问题,就是这……”
他搓了搓三根手指,明摆着是没钱不办事,刘叔一看这架势,咬咬牙说:“钱是吧,钱啊,这钱,它就不是事。”
“那就行了,咱这就去任家大院。”他笑着转身去后屋换衣服收拾行头,刘叔恨得牙根痒痒,按他的脾气本来以为马老头会直接帮忙,却被马老头忽然将了一军。
我也笑了,这老爷子还是蛮有意思的,心眼不错,就是太贪钱,他看见我笑就瞪我一眼:“兔崽子你要在这耗多久,店里还管不管了!”
“我,我拜你马老哥为师了。”
“啥?”他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我鼻子就骂:“你个王八蛋孵不出来的瘪犊子啊,你不拜我为师拜他干啥。”
“我又不知道你懂风水,又没跟我说过。”淡定的喝了口茶水,这刘叔一着急往往是不讲理的,我也懒得跟他细讲究,直接告诉他:“再说了,我乐意,管的多宽啊你这是。”
“你!!!”指着我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坐回椅子上去,知道自己理亏也就没接着骂我。马老头一身道袍的从屏风里出来了,乾坤袋还是鼓鼓囊囊的,似乎他总有用不完的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
天不好,南边的天色黑的跟锅底似得,看样子不到午时就得下雨啊。就跟她俩说:“我说老爷子们,带把伞吧。”
“哪来的伞!”师父甩给我一句。
“不是,这是伞铺,还能没伞。”这归尘伞铺能没伞,我咋就不信这个邪。
师父不耐烦的跟我说:“院子里有油纸,也有伞骨,你拿哪个,我都多久不做伞了。”
说的也是,不过路过院子的时候我还是拿了块油纸叠吧叠吧揣在怀里。南城一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们走路比较快,用不了多久也就到城南任家大院了,只是刘叔他侄媳妇走快了有点受不了,这不应该啊,老妈子整天做粗活,怎么可能走不动呢。
可她这满头虚汗的样子,真的不是装的,没办法我们就只能走慢点。
路上的时候刘叔忽然问我:“云群那丫头呢,怎么没见她。”
我跟师父都没说话,他自然也看出些什么就没多嘴。算算明天就是云群被借血的第七天了,祖师爷保佑今天能在任家大院发现点什么,如果云群有点什么闪失,我这辈子是过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