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然后微微闭上双眼,当他的鼻尖已经将要接触到暮与晨的鼻尖的时候,突然自己的脸颊被他轻轻地啄了一下。
一双手轻盈地推开张澎,然后整个人灵巧地从沙发上离开。
暮与晨的脸颊红而热,漫无目的地原地踱着步子。
“怎么了?”
张澎对他的这种表现很是疑惑,之前在楼上的时候那么急迫地想要亲吻自己,怎么现在自己主动了之后,他反而就这么退缩了?
岂料暮与晨抓起酒瓶猛喝了几口酒之后,就坐在了张澎的对面。
“我知道,你其实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错,我就是孔雀公主,孔翎翎。
你也不用故意装作不知道来刻意接近我的。
我知道,你所在乎的,只不过是装着我的这个男人罢了。
你放心,当初我曾经答应过的,你们带我出了那个迷宫,我救活了你。
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见了。
我只是,太久没有被人爱过。
只是,想在我离开这里之前,得到一份真挚的感情。”
张澎先是对她的突然坦白有些意外,后来,又觉得她竟有些可怜。
他放松下来,感觉对于她的恐惧感已经开始慢慢消散。
“你说你要离开,你要去哪里呢?”
孔翎翎淡然一笑,虽然这笑容还是表现在暮与晨的脸上,但是,张澎竟已经能够看到完整的孔翎翎的脸了。
她将酒瓶举起,将里面的**一饮而尽,然后红着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说道,“我原本是人。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
之前是因为我的魂魄被锁在那迷宫之中,不能离开。
现在我自由了,自然还是向往着有爱的世界。
我想,我会去投胎,选一个幸福的家庭,快乐的长大。
之后找到一个真正相爱的人,结婚、生子。
过完我这完美的一生。”
“你,竟然愿意舍弃现在的妖王身份和强大的灵力,投胎为人?”
张澎对于她的这种选择很不理解。
“世上有多少人追求长生的境界,甚至于愿意主动走入深渊。
成妖、入魔,甚至不惜夺取他人的生命。
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却心甘情愿地放弃。”
孔翎翎微微一笑。
“长生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
当你的亲朋好友一个个都离你而去,甚至于你的仇人。
就算你的身边拥趸无数,却一个对你真心的都没有。
那时候,你所谓的永生,就只剩下了无尽的孤独。
所以,永生,并不一定是美好的结局。”
张澎看着她的脸,突然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孔翎翎微笑着,身上发出七彩的光来。
这一瞬间,暮与晨的脸完全被隐藏在这光芒之中。
张澎第一次,真正的看清了孔翎翎原本的长相来。
“看来,我想在你这里得到那么一丝丝的爱,是很难实现了。
来吧,吻我,把我从这副身体中解放出来吧!
反正,你的唇上已经涂好了谪仙丹,只要一点,我就会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原来已经知道了?”
张澎愣愣地看着她,心中突然升腾起了一种愧疚的情绪。
“我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惧我、怕我,我都理解。
我想要真正的变成你们这样的人,所以,我现在已经真的想要走了。”
她慢步走向张澎的身边,拥抱着他。
第一次,张澎的身体坦然接受了这种亲密接触。
他伸出手去,紧紧地回抱着她。
“谢谢你。”
孔翎翎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着,接着双手捧起他的脸,耳鬓厮磨之间,张澎的心智逐渐迷离。
“我要走了,吻我。”
柔软湿润的嘴唇上还残留着酒精的芬芳,这芬芳慢慢充斥在整个房间里面,让张澎一时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白与墨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张澎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先是看向睡熟在一旁的暮与晨,此刻,他脸上的妆已经被白与墨擦掉。
整个人重新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孔翎翎,她走了?”
张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脑袋像是宿醉一样疼。
白与墨就一脸坏笑地将他的手机递到他的手上。
接着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兄弟,你做出的牺牲也是够大了!
你放心,隐族不会忘记你的付出的。”
她转身向着楼上走去,身体却在微微颤着抖,似乎是在努力地憋笑。
张澎完全不记得自己之前发生过什么,他的脑中就像是一团浓稠的浆糊,只有那么一些零碎的画面极其模糊地在眼前闪过。
他下意识地接过白与墨递过来的手机,现有的思维能力根本不足以思考为什么自己的手机会在她的手里。
直到他打开了手机的屏幕,然后看到了一段来自于自己和暮与晨的一段此处不能播的画面。(不要多想,就是单纯地亲吻镜头)
张澎瞬间感觉寒气从脊椎爬上了头顶,他惊恐地大叫着,只想把手机里面的视频删掉。
白与墨却在这时站在楼下叫道,“我差点忘了,这是那孔雀公主临走前,交给你的东西。
据说是一颗长生丹。”
张澎突然就想起孔翎翎曾经与自己探讨过长生的事情,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是却很是不理解为什么厌恶长生的孔翎翎会留给自己一颗长生丹。
“孔雀公主让我告诉你,这其实就是一颗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而已。
所谓长生丹药,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她让你珍惜眼前人,享受新生活。”
张澎看着那颗丹药,瞬间明白了孔翎翎的一番良苦用心。
不过,他看着白与墨的脸,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在她将要回房间的时候,猛地叫住了她。
白与墨一脸好奇地向下看,但是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幸灾乐祸。
张澎看着她的脸,先是微微一笑,接着陡然收住了笑容,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之前,就一直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直到,刚刚,我才终于想通了。
既然那什么谪仙丹只要涂到暮与晨的嘴巴上就可以了,那么你为什么偏要让我去做那样没有节操的事情?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住,或者把他打晕!
为什么你偏偏选择了这种坑爹的方法?”
那白与墨鲜有安静地听完了他的话,然后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门。
“对哦,你说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