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垸

第五章 故河口的鄰居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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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便是如此多變,一夜之間潮漲了,滿池的蒲扇,青綠圓潤地漂浮在水麵。太陽出來,風雨熄滅的天地呈現出一片春暖潮綠。鳥兒在搖晃的樹葉的綠霧裏,閃爍鳴叫,聲音清幽嘹亮。

臨近農家的男人穿著老綠色襯衣,在桃樹下尋啥?尋昨天被婦人砍過的樹枝?它們被雨水淋濕燃燒不了。然後,男人又獨步到菜地,觀看昨天農婦播種的菜籽,今天可是發芽了?昨天才落地的種子,一夜之間怎會發芽?未免有些著急!隻怕種子被大雨下得瞞實,一輩子都生不出芽來。

大雨的確給驕陽的夏天注入了一枚清涼。夏天無非炎熱清涼兩重天。

雨後的天鵝洲一片靜謐。這自然的一切,一日日往好處去。而從前,此地卻是沒有如此多的精致,村上亦沒有那些人家,不過三四戶而已。望著天鵝洲遠近溫暖的莊稼田野人家,不僅回憶起久遠前的故河口,我祖父所在的年代,故河口是什麽情形呢?

祖父在故河口所住的地盤,就在現今天鵝洲沙口村,這裏除了丁地主家,就剩祖父一家與肖家。丁地主是最先的住戶,有祖上傳下的田畝,而祖父與肖家,則是來故河口最早的一批開墾者。

彼時,故河口,滿布柴山,荒蕪浩淼。男子們帶著家屬,搭著帳篷,在柴山沒有日夜的開墾。累了睡,睡了吃,吃了起來,繼續幹。吃喝拉散睡都在柴山。連成山的蘆葦根被一片一片地鏟除,肥沃的土壤終於種上了小麥豆子。

(所謂柴山,是故河口的土話,蘆葦林!)

常想,柴山的山應該不是這樣寫,柴是綠色的,與杉有關,之所以寫成山,是用以廣大,原為不可攀不可拔的意思。將那一望無際的蘆葦林開墾出來,無疑是愚公移山。可我的長輩們硬是具備這種愚公移山的精神,將那一望無疆的柴林,開墾成一座景色秀美的村莊:故河口。在此安家立業,繁衍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