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路就是这个性子,受不了也没办法。
赵小琴只想快点办完事离开这个地方,她从来不怕邪门的事,但跟安路在一起,浑身都觉得不舒服,想打人。
安路只喊了一声,刘庆业就给开门了,挺客套,给二人倒茶。听安路说了回来的原因,他有点苦闷。
“吕秋萍的事……一两句话还真说不清楚。”
“叔,那你慢点儿说。”安路四周打量了一圈:“叔,婶子呢?”
“我让她回娘家去了,在这儿闹心。”
刘庆业听说赵小琴有这个本事,就是岁数太小,怕不能罩得住。但他欠安路的人情,二人特地来找他,他也勉为其难的说了。
“是责骂一档子事,你大伯刘庆生是个没出息的人,干啥都干不好,本来相中了一个女人,是乡里那个小马庄子上的,叫马大凤,人长的不错,够水灵。可人家那么标志的姑娘,能看上他?老大长的不咋地,也没啥本事吃饭,后来那个马大凤嫁人了,他就去闹事,让人给打了,腿就瘸了。”
安路眨巴眨巴眼睛:“唉?九叔,不对吧,杨长新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大伯是做工出的事,是工伤。”
“屁的工伤,自己家老大我还不清楚?
大哥被打的那天,我也去了,二哥和三哥、还有五哥,我们几个人一起去把老大弄回来的。”
“那这跟吕秋萍有啥关系?”
腿瘸的男人,就是没了劳动能力,甚至夫妻那点事也不成了,退一万步来说,就是给他找个婆娘,他也无福消受。也正是因为腿不行了,所以刘老太爷把房子传给了老大,其他兄弟几个也没说什么。
提到这里,庆业就有说道:“当时啊,我们这个支脉的亲兄弟,就你大伯家的,也就是他和庆文、庆安了,我是另一家生的,所以房子的事跟我肯定没关系。不过谁都看的出来,二哥心里头不得劲,当时都穷,一个个都没钱,就老大得了房子,凭什么呢?”
“那后来呢?”
“后来倒是没吵,一直等老爷子走了以后,兄弟几个出去谋手艺,也能养活自己,那破瓦房子也看不上眼了,家家都能自己盖。老大有庆安照顾,基本就住在一起,照顾的还算不错,腿能走了,拄个木棍。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抽的风,可能是老大先提出来的,要去镇上逛灯会。那时候的灯会可热闹了,不像现在,那晚上人多的很,满大街又唱又跳的。”
而刘庆生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吕秋萍的,吕秋萍眼角有一颗痣,跟马大凤长的很像,都是瓜子脸,高矮差不多,鼻子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们是在灯会上认识的。”赵小琴自说自话的插嘴:“那既然刘庆生已经是个瘸子了,还没吃饭的手艺,一大把岁数,四十的人了,人家大美人能看得上他?”
刘庆业哼着:“这哪个晓得,王八看绿豆呗,当时我又没去,听庆安说过,他们就是在人堆里碰上了,还是吕秋萍主动上来说话的,是问路。男女嘛,聊着聊着就聊开了,他们去买了棉花糖吃,当夜吕秋萍就跟着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回来了。”
安路听着笑起来,蹲在凳子上笑的流口水:“嘿嘿嘿……这大婶可够骚的啊,头一回见男人,几句话就给弄回来了。九叔,她跟我大伯当晚就办事了吧?”
“你闭嘴!恶不恶心。”赵小琴想吐。
刘庆业不是向着安路说话,他说的没虚假:“他们还真办事了,那吕秋萍还就真的住在了村里,跟刘庆生一块住,好几天了,就庆业一个人晓得。后来是老三过去看庆生的,就撞见了,哎呀……啧啧啧,吕秋萍我也见过,现在想起来……呵,就跟那年画里走出来的人是的。哪个男爷们儿见了都得腿软。”
人丑,能丑遍十里地,人美,能美的百里飘香。
后来,不管是刘家村还是李家村,但凡是镇上的人,都清楚刘家沟子来了大美女。关于她的说法也多了,有的说是从外地嫁过来的,离过婚,有的说是家里发大水,人都死光了才来这儿的。不能怪别人这么想,毕竟吕秋萍太漂亮,长的太妖气,正常大姑娘,谁能跟个屁事儿干不成的穷瘸子过日子,除非是个瞎子。
刘庆业说着说着,还意犹未尽:“吕秋萍是真的漂亮,这么些年,我就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女人。”
人漂亮是一方面,关键还很厚道,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的,还懂得关心刘家人,平日里总嘘寒问暖的。俗话说的好,长嫂比母,人善比什么都管用,有了这么个人照顾刘老大,那其他人就该放心了。
实情呢?
“实情不这样,村里的兄弟都还是光棍,就老三结婚早,出去做了上门女婿,其他个个都看着吕秋萍喜欢。后来的细节,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但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哥几个里,半数以上都跟吕秋萍睡过觉。”
“睡觉嘛,男人跟女人嘛,本身农村里的事也乱七八糟的,老大是个闷葫芦,只要大家伙自己不说,那就没人知道。
可关键来了,二哥突然一天晚上把几个兄弟叫到了一起,说吕秋萍是个妖女,要弄死她。”
安路问:“那会不会是吕秋萍要告发他的强-奸-罪?”
“当时我也在,我小的很,不过我记得他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事给吓着了,那眼神都散了架了。”
“就凭他一句话?你们就去杀人?”
“不是不是,当时没人搭理他,后来又发生了怪事,吕秋萍让庆安帮忙,从田里捉来了不少蛤蟆和蛇,说是自己怀孕了,想吃这口东西。庆安本身也没在意,田里那玩意儿多的很,孕妇吃东西本身就忌口太多,能吃就是好事。”
安路这回说了明白人的话:“她肚子里大伯的种么?”
刘庆业唉声叹气的,但没回答安路,继续说自己的:“那些东西她是生吃的,她还从来不上茅房。人吃五谷杂粮,哪儿有不上拉不撒的,时间长了,才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让吕秋萍去镇上看病,吕秋萍不肯,这是尤其让二哥堵心,他就非要拉吕秋萍去看病,跟疯了似的,还拉着我们几个人一起。”
就在那天晚上,刘庆生死了,肚子鼓鼓囊囊的,躺在**,眼睛睁着。他们几个人找遍了屋子也没发现吕秋萍,最好是庆安看到吕秋萍蹲在河边吃菜花蛇,去通知了其他人。
兄弟几个才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别的‘想法’。
正常人敢生吃蛇?
“反正大哥也死了,他们就把大哥的肚子给剖开来看,那鼓鼓囊囊的东西——唉!”
“到底是什么?”
“老鼠、蛇、蛤蟆、虫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小琴冷静的提点道:“是不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