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以绵延之力助他们循环时,慕容姑娘却不放心地问道:“喂,你到底行不行?他们,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我随意回道:“他们受了重伤,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一个问题。不过,我想,祭司应该能转危为安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笑道:“我的判断,什么时候错过?你想想,作为偌大一个林子的守护者,怎么能轻易倒下呢?”
这时,祭司醒了,第一句便是:“我不是这个失落林的守护者。我只是个没有权力的管理者。你们错看我了。”
“啊?”我和慕容姑娘俱是吃惊不已。
他站了起来,又道:“你们,该走了。”
慕容姑娘看向我,意在说,祸是你闯的,而我,可是立了大功劳,你看着办吧。
我只好笑道:“祭司,我们可是一定要出去的,绝不会在这个拥挤的林子里过一辈子。即便她想,我可不想。所以,你看着办吧。”
慕容姑娘急道:“喂,你什么意思?我刚才,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就这样报答我?我什么时候想在这过啊?”
我便再次笑道:“你看,大祭司,我们两个,那是一门心思地要出去,寻找自由和久违的光明。您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慕容姑娘也补充一道:“是啊。通融通融吧。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
祭司摇了摇头,叹道:“难道,在这里,就没有自由和光明吗?我们的世界,其实是和平而互不侵扰的。相信你们也看到了,青山寨的风景,就是一个再为明显不过的例子。就在这里住下去,有什么不好吗?”
我一想,青山寨?想必就是大当家和二当家了。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山啊。先不去想这些。现在,是时候说服大祭司,让我们继续前行,走,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慕容姑娘却抢在前头:“大祭司,我们外面都有亲人和朋友。就这样和他们天各一方、永不再见,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吗?”
祭司笑道:“没有人拥有与生俱来的朋友。至于亲人,最终,也会面对悲剧的到来。朋友也一样。又何苦苦苦执着,而看不开呢?”
慕容姑娘又想说什么,但被我阻止了。
“喂,你这样说,是不会有结果的,只会陷入无穷无尽的争辩当中。
还有,你怎么也叫他大祭司?难道我们想一块去了?”
慕容姑娘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只是这样说道:“那你有好办法吗?”
我遂即回应:“怎么连你也不懂?看来,这世上,当真没有知己。我还是在这失落林孤独终老吧。”
祭司笑道:“看来,小兄弟,你想通了。”
慕容姑娘又急了:“你怎么左一套右一套的?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呀。”
我继续大喊:“哎呀,你别劝我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理会任何人的侵扰,更加不想,去反抗,这尘世的不公,以及追寻,那久远的自由了。”
慕容姑娘甚是不解:“好。你不追寻是吧?我也不追寻了。咱们就各走各路吧。”
我笑道:“各走各路就各走各路,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管什么苍生大义和自由权利归众生。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结束掉,自己。”
慕容姑娘却开始大吼:“原来你是这样的。我,真地是看错人了!”
“你很烦吗?”我突然问道。
慕容姑娘还是不解:“能不烦吗?”
我也吼道:“烦?我都没有说烦,你竟然说烦!我才是,那个最烦的人。哎呀,苍天!你在哪呀?”
慕容姑娘直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但是这回,有人抢在前头说话。
祭司突然大声说道:“够了!吵吵闹闹的。哪有一个江湖儿女的样子?这今后,还怎么能成大事?你们呆在我这,就更应该谨言慎行,活出点骨气!”
我和慕容姑娘你望我我望你,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懵。我们吵我们的,干他大祭司什么事?慕容姑娘或许不懂,但我,却懂。
我马上回道:“那大祭司,又何尝不是这样?又何尝不是,没有骨气地活着?”
大祭司还没说话,慕容姑娘就急着说:“喂,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了解别人吗?”
我立马轻轻推开她,然后继续说:“我不是不了解他。我是太了解他了。”
大祭司似乎沉静了一点,竟然道歉:“方才是我失言。让你们见笑了。”
慕容姑娘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但我,在这一刻,却绝不是和她一般见识。
我继续一针见血式地开口:“最初,大祭司说自己是个没有权力的管理者。
这就是你没有骨气最好的证明。没有骨气还好说,因为,可以改,但此时此刻的你,想改也难。因为,你已经,失去了人心。想要重掌雄风,谈何容易?”
慕容姑娘又道:“喂,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啊?”
大祭司突道:“这位小兄弟教训得有理。只是,你又是哪般见识?对我族中之事,你又知道多少?又是作何理解?”
我立马回道:“哼。天下之事,千奇百怪,要我如何一一细说?不过,我倒是可以说得你心服口服。因为,道理,总是一样的。”
大祭司也立马回应:“如何个心服口服法?”
我接道:“首先,你作为祭司,无权不说,不关注民生,就是大错。其次,就算不能身体力行,真真正正做一个丛林守护者,你却不思进取,整天郁郁寡欢,如何带得起一个坚强的民族?”
他马上反问:“我怎么不关注民生?在守护者的穷凶极恶面前,我何时屈服过?她以民众的生命来要要挟我,我能怎么办?再说,我更加打不过她。但是,我没有一天不为此事费心费神的。可是,你说我不思进取,不配做一个丛林守护者,你却没有说错。”
我继续痛喊:“你何止错了这一点。
你简直大错特错。你,就是不关注民生。这个女人,便在你的面前,你何曾看过她一眼?你有关心过她的想法吗?她的愿望、她的理想、她的幸福,你有过问吗?还有,就连你在她的心里失去了分量你都不知道!她喊你什么?祭司。而不是,像我一样,大祭司!”
他突然流泪了,却笑道:“你,真是世外高人。但我却不懂,真地不懂!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我就如实告知:“那好,我就告诉你。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带领族人奋起作战的。自由权利归众生,你听过这句话吗?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你口口声声说,要死的人,终归要死;要活的人,终归也会死。可你呢?面对自己的族人,你选择了自私。对不对?族人,他们不是你的,从根本上去说。他们应该是自由的、幸福的。而不是,在你的带领下,继续苟活!就这么简单。”
他大叫了!他痛喊了!仿佛又陷入了混乱。
慕容姑娘想去慰问,但被我阻止了。我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道。你帮不了他。”
“但这样,会不会有事?”
我自信道:“不会的。自由权利归众生。他注定不会死。”
忽然,他把自己包裹在能量圈中,仿佛要进行激烈的斗争。我都不好意思开启回溯眼。
也罢,让他单独想一想,真真正正地。
过了一会儿,终于风平浪静了。再一回头,他变样了。说老,也不老,说年轻,则太老土。因为,他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自己。
我赶忙笑道:“恭喜大祭司,你过关了。”
他一摆手,平和一道:“别叫我大祭司。因为它的期限,已经到头了。但是,我们的使命,却没有到头。”
我接道:“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笑道:“多谢小兄弟。我已明白,自由的可贵,还有希望的诞生,其实来自我们心间。”
我连忙摸头道:“其实,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大祭司突然笑了,是多么的爽朗:“原来,你一直惦记着出这失落林啊。”
慕容姑娘跟着说道:“大祭司,我们只是不小心闯了进来。现在,也想悄无声息地出去,不会打扰别人的。”
大祭司却认真一道:“失落林,进来容易,出去难。这是失落林上古以来不变的定律。但却不会难倒像小兄弟这样的有心人。
至少现在,我是这么认为。”
大祭司又笑了。我也笑了。慕容姑娘好像想笑又不想笑。
我马上回道:“还请大祭司指点。”
“以我现在之能,只能送你们到千重剑冢。你们将要面对的,是无影无踪的孤剑,和那残暴无度的失落守护者。我只能言尽于此了。”
我转而笑道:“那今天,我们就留宿一晚。大祭司以为如何?”
慕容姑娘仿佛不同意:“喂,风菊怀风大哥,你不想早点走吗?”
我马上回道:“这大晚上的,能去哪呀?你还真想不自量力地去打搅那些孤剑的清闲啊。我可不去。再说,大祭司都准备帮我们这个大忙。你都没报答呢。谈什么走的话?”
她只好应道:“好好好。你对。你都对。我就陪你留下呗。”
大祭司又道:“小兄弟言之有理。那些孤剑,十分不好惹。你们,一定要想出一个周全之计。再走为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