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研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水果,看了一眼,已经碎了,惋惜地叹了口气,拎着已经裂开的西瓜进了图书馆。
这里似乎来了一个新人,见到纪研进来之后,礼貌地说:“您好这位女士,图书馆不允许带食物进去的。”
“这个是给祥叔带的。”
“啊?”
前台有些茫然,看着纪研手里那已经碎成两半的西瓜,有些茫然。
“那我暂时留在这里吧,麻烦你帮我看一下,祥叔现在在这里吧?”
“哦,在的。”
她还没有搞清楚这个奇怪的女人是谁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西瓜放在前台上进去了。
办公室门外,纪研听见了祥叔和某人争吵的声音,隐约听到了“维护”和“分离”两个字。
扣扣扣!
敲响了房门之后,里面的声音立马就消失了,过了好几秒之后,才是祥叔略显警惕的声音:“谁啊?”
“祥叔,是我。”
里面响起脚步声,紧接着门打开,祥叔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里面,看着纪研这样过来,似乎有些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
“祥叔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过来?是因为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祥叔缄默了会,点点头,说:“我见到你在警察局了,之前的那件事情你要是跟着警察办案就快点把案子办好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啊?”
纪研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茬,直接说:“祥叔,关于你在电话里面说的相亲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您好好地谈一谈。”
此言一出,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看向这边,眼中略带着惊讶——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也要相亲?
祥叔忙伸出一根手指“嘘”了声,左右看了看,将纪研拉进了房间里。
“这话可不要太直接了,别人都看着呢!”
“别人的目光并没有给我带来困扰。”
祥叔:“总之,这种问题不要在外面大声的说。”
纪研看着已经被关上的房门,说:“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嗯,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相亲。”
“嗯,我知道,你父母也知道。”
“你为什么还……”
“妍妍,你父母今年多大了?” 纪研从善如流答道:“四十六岁和四十五岁。”
“人这一辈子很少有人能过两四十年,你父母这一辈子已经走了一大半了,不能陪你太久,对于她们来说,将你交给一个可以照顾你的人,这辈子的心愿就了了。”祥叔知道纪研想怎么反驳,连忙伸手说:“别说你自己可以照顾自己,除了那件事情的时候,你把自己锁了好多天,最后出来的时候看着都瘦了好几斤,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纪研:“……”
她无法反驳。
毕竟那十来天她的确吃了上顿没下顿,自己活得不人不鬼,连觉都没有好好睡,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会有人来杀自己。
“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这个人我可以自己找吗?”
“可以,你带过去给你父母看看,也给我看看,如果我们都满意的话,就可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喜欢。”
纪研喃喃自语:“喜欢……”
这个词语对于她来说,终究还是过于陌生了。
晚上回到家里面,纪研瘫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平日里纪研觉得很美妙的水滴声,今日也变得格外嘈杂。
【在干什么。】
靳裴舟发过来了一条微信,纪研隔了好几分钟之后才看到。
【在**发呆,想问题。】
【什么问题?】
【在想,什么人值得我托福一辈子,可以让父母放心,祥叔说,我父母担心他们死了之后我无法活下去,所以给我找的相亲对象是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消息刚刚发出去没有多久,靳裴舟的电话就谈过来了。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吗?”
“没有见面,暂时还不知道。”
“不要见,你自己找。”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着……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社会关系不混乱,没有案底,对你好,这应该是最简单地标准了吧?”
“嗯,应该是的。”
靳裴舟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用了很轻的声音说:“我觉得我可以。”
纪研:“……什么?”
“你出来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一瞬间,纪研从**弹跳了起来,有些慌张地看向了门口。
——靳裴舟在这里?
她连忙跑向门口,没来得及看猫眼,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抢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靳裴舟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呼吸也略微急促。
“你怎么……”
“我来给你送宵夜。”
纪研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面还提着两个食盒,看起来是要送给自己的。
“进来吧。”
纪研去浴室里面找了一个浴巾给他,让他擦头发,然后就蹲在茶几旁边开始拆饭盒了。
一打开,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心情不佳的纪研食指大动。
“谢谢你。”
“吃吧。”
靳裴舟就坐在旁边看着纪研,目光有些深沉,像是在想什么,又不愿说出来的样子。
都吃了一大半了,纪研才问:“你过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我可以吗?”
“什么?”
“你如果要给父母一个交代,那你把我带回家,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什么意思?”
纪研还是不太理解,这是要帮自己演戏的意思?
“那个,你要帮我演戏吗?”
“……嗯,帮你演戏,我熟悉你,这样对咱们来说都很方便,我家里面也同样有这个麻烦,所以咱们是互惠互利,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纪研琢磨了一下,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了。
相互合作,骗过家里面的人。
“要合作多久?”
“看你自己,我多久都可以。”
话都说的这么直接了,纪研这个傻子,竟然直接去卧室里面打印合同了,合同的期限是一年。
她觉得,一年之后,家人的念想可能会消失,所以一年的时间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