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麵和花朵(四卷本)

第六章 故鄉何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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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我心花怒放。一下子天闊地闊。天底下的人,都變得比往常親切幾倍。

這是我們的中午。那麽我們的早晨和晚上呢?自然被另兩個前朝貴族曹成和袁哨給占領了。這兩個人與柿餅臉不同。公母之間差別大著呢。他們兩個,在我們麵前,就擺上了架子。雖然他們見著現實的貴族劉老孬和小麻子像三孫子一樣,但見了我們這些小孩子,他們倒是來勁了。我們與他們對麵走過,他們往往會停住腳步,站在那裏,恨恨地盯我們。就好像一個貴族與一個仇家狹路相逢,勒住馬,恨恨地盯對方一樣。好像他們的天下,花團錦簇的過去永不再來,是我們顛覆和破壞的一樣。我們大家正在做遊戲,突然看到我們還不能不在乎的人的這種眼光,我們心裏也有些發毛呢。而且他們也在跟我們做遊戲。每次見到瞪我們是肯定的;但每次瞪的角度和內容卻又有些不同。隨著我們偃旗息鼓,停止遊戲,垂著手從他們麵前悄悄通過,他們每次隨著我們的腳步移動,他們轉脖子的速度都不同。

我們每次通過的速度相同,他們轉頭的速度不同,這種速度的差異和每次差異的不同,使我們感到不寒而栗呢。每次目光的內容和轉頭速度的差異,也使我們忐忑不安的是,我們除了曆史上犯過錯誤之外,是不是每天也有些現行的罪行,所以招得他們這麽頻繁地改目光和改速度呢?是因為我們內容的改變才招來他們內容的改變,還是他們本來就是日月常新而我們成了一潭死水呢?我們覺得這樣對峙下去可不是辦法,這樣一潭死水地發展下去,連瓶裏的跟頭蟲也養不住了。曹成和袁哨到底是大政治家,處理起這事顯得舉重若輕,不慌不忙——從這一點看,他們還真不愧是老貴族,不像剛暴發的劉老孬、小麻子等新貴那樣,一切還顯得慌裏慌張;慌裏慌張的貴族,一定是剛暴發不久的新人;倒是我們這些早晚要被他們處理的人,顯得比他們還著急。當然,最後的結果就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