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胸比我闊大呢。雖然我知道當年在實行同性關係運動的過程中你也要加害於我甚至都動員到了小劉兒頭上，但是現在當我看到你滿麵灰土和皺紋的臉如救星一樣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的心一下子還是顫抖了。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哪，雖然我們在人類的曆史上和大家一樣有著許多恩恩怨怨和是是非非供我們回味，但是為了你的不計前嫌我的少女之淚越過時代一下就流了出來。在上一個世界我們雖然貴為夫妻但是我嫁給你老孬之前不知已經過了多少人的手隻不過我沒有告訴你罷了，沒想到這一切換成新時代的少女之身少女之淚和血竟又在這裏等著你呢。說著說著我竟不禁為自己的身子感動和對你到我夢中幹好事有些嫉妒了。
你這個挨千刀的劉老孬，你現在到我身邊到底要告訴和教我些什麽?等著我的是你的前老婆，教我的卻是我的前丈夫——當然這都是上一個世界的身份了，你也不要太自信；現在一切都發生了變化，你也不要以前世的眼光來看目前，用過去的方法和觀點來解決新出現的問題。世界上有什麽不變的和共通的東西嗎?你已經掌握這世界發展的規律和法則了嗎?你過去善良老實受了我們的欺騙和欺負也不言聲隻會張著大嘴傻哭的大老婆，現在可變得頗有心計和又酸又刁了呢。她一把就抓住了我的繡花鞋。當然也有惟一不變的，那就是她的無知和愚蠢。她可以抓住繡花鞋，但脫了衣服之後，她不也和以前一樣傻愣愣地站在那裏了嗎?過去的愚蠢還有一層善良，現在的愚蠢又加上了酸和刁，你對待她，又能有什麽共通的東西可以使用呢?但這時的你或是你孬舅，就在驢棚或者是馬廄的夢裏笑嘻嘻地看我。他好像胸有成竹呢。
朦朧中是一條驢，又好像是一條狗；看個子是一條驢，但長相又像一條狗，因為狗也有驢那樣個頭的——如果它是一條富貴的狗的話，驢也有長成狗那樣嘴臉的——如果它是一條又瘦又髒的驢的話。這兩個動物有什麽分別呢?如果它是一條狗，那我夢中就一定是哥哥；如果它是一條驢的話，那就不是你而是俺上一輩子的前夫和冤家找上門來了。但不管是他還是你，是驢還是狗，你們都笑嘻嘻的。你們刹那之間也和我一樣脫了個溜光……對一個無知的對成年人事情一竅不通的少女，你們這時可真有膽量擺布呀；在夢中而不是在現實，在假想而不是在人生，在童年而不是在成年，在驢棚而不是在打麥場，就在驢棚或馬廄充滿幹草香氣的地上，在一片亂草窩和頭發上粘滿麥秸的窘迫之中——雖然這裏不是打麥場，你們還是痛快而草草地結束了我。結束之前想著結束是多麽的艱難，真到結束的時候我們又意想不到地是這麽簡單。還是我們把世界想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