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刀客传奇

131 点将台教头争位 练武场群雄斗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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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在尚武庄内,择日清晨,淳于复等人吃罢早饭,随着燕教主乘马来到庄后一处练武场地。只见数百名教徒正在挥刀演练,俱为黑色制衣,皆是青壮汉子。班前又有王越夫等四名专职教头指导武艺。

佐佐木见这武场占地有数十顷,威武气派,羡慕之情油然而生。平野地上,大麻石拱立一座点将平台,左右摆放两排交椅,打着无数遮阳幡伞。边上立起一杆教旗,刺绣一朵黑色莲花,迎风飘扬气势。

燕长松令人吹响号角,招来四名教头,坐在左边位上。淳于复五人坐于右边交椅。燕长松坐于主台案前,燕飞沙与蝴蝶站在身后。两边教头对坐相看,各自窃窃私语。

燕长松摆手示静,笑说:“今日,我黑莲教为了学习江湖各派名家之技,教主特意聘请五位豪杰来此观武演练。有魅影山庄好汉淳于复、擒虎庄豪侠秦阳风、西洋拳师黑金刚、晋北英雄金达旺、红霞道场馆主佐佐木。这五位好汉身怀绝技,武艺惊人。我黑莲教虽说也是人才兴盛,总归还要虚心学习,不可倦懒懈怠。”

王越夫等四人听了,无不面面相觑,瞬间明白了教主用意,因此脸色皆不好看。

燕长松与五人指说:“老夫来给你们引荐一下,这四位都是本教豪杰。第一位总教头,名叫王越夫。第二位教头,名叫林野成。第三位教头,名叫罗石山。第四位教头,名叫凌长志。你们日后务必要勤于交流,以诚相待,切切不可有见外之心。”

淳于复五人立身拱手见礼:“我等参拜四位教头。”

那四个教头面无表情,只以冷眼相看,并不起身回礼。五人面色尴尬,眼睛转看教主。

燕长松摆手示坐后,指问:“四位教头,他们如此相敬,你们如何都不回礼?如此岂不是让人笑话?”王越夫问:“教主这是何意?我黑莲教高手如云,豪杰辈出,向来都是江湖独尊,从不依仗外家势力。怎么此番却请外人来做教头了?”

林野成说:“教主此举不妥,我等皆不服气。”其他两位教头也是心高气傲,各自冷眼相看。

燕长松指荐:“这五位英雄豪杰,皆是本座不远千里,请来的贵客,你等有何不服?”王越夫说:“教主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黑莲教武艺自有独到之处,何须聘请别人来做教头?莫非教主是要羞辱我等无能,迎新弃旧了不成?”

燕长松劝说:“王总教不必性急,本座并无厚此薄彼之意。此番邀请诸位豪杰入庄讲武,只为你等相互交流武学,这是一件好事,不可有辱慢之意。”

王越夫争辩:“这十八般武艺,我等这些教头有谁不会?教主何必热于新人,冷落旧人,如此岂不是让人心寒?他们几个外人,有何能耐,敢来这里充当教头?”

淳于复等人听了这些话,无疑是当面泼了冷水,遭受他人**裸的羞辱,也是心中有气,面色各自不服。想到毕竟远来是客,看在燕教主面上,也不便多加计较,因此默不作声。

燕长松说:“王总教头,这十几年来,你为教会训练出了不少精兵悍将,本座不曾忘记。古语有云:学无前后,达者为师。你也是德高望重之人,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口无遮拦,岂不是让后辈英贤耻笑?”

王越夫说:“非是王某嫉贤妒能,斤斤计较。若遇平时交往,自会以礼相待,可今日之事不同。如若让他们在庄内留做教师,这日久天长的,抢夺我等饭碗,那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燕长松冷冷地问:“听你们的意思,他们是不能留在庄上了?”王越夫立身报说:“王某有个折中之法。他们几个,如果能将我等打败,那自然就认他们做教头。如果不能,那请他们另谋高就,不必来此相见。”

燕长松把手拍案,冷眼呵斥:“这里不是街坊闹市,你也不是三岁小孩。说话如此没个轻重,这像什么样子?”

王越夫侧着脸面,颇有怨气地说:“若是教主见我等年老,不堪大用,想要辞退,只一句话便可,不必这样鹬蚌相争。”

这四个老教头,多年来早已串通好了一气,言行进退,皆为一致。

燕长松也不便多加责怪,看着淳于复五人说:“部下失礼不当,还请诸位英雄勿要见怪。”淳于复拱手:“我等无才之辈,不揣冒昧而来,以致于让众教头都误解了,这也是情理中事。”

燕长松指问:“王总教头言下之意,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淳于复说:“且容我等商议片刻。”

燕长松也不着急,悠闲喝茶等候。原来,王越夫等人长久占据了教头职位,教内重要职位的人,大都是他们**出来的亲信党羽,相互熟络,一呼百应。这让燕长松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威胁之意。如果不早日作出戒备,后果难以预料。因此这才聘请淳于复等人前来教中制衡约束,以免他们密谋反叛,暗中颠覆自己的权利。

佐佐木劝说:“复兄,听说你以前做过虎骑,昔日远征漠北,建功立业。不如第一阵由你先上,我等随后而来。”淳于复指说:“先让秦兄打个头阵,他才是军官武艺。”

秦阳风说:“我还不知道他们深浅如何,这一战,还是你先。”佐佐木说:“复兄弓马娴熟,武艺超群,不妨你先试上一阵,我等后续跟进。”淳于复说:“咱们再商议一下。”

金达旺见众人商议不定,便说:“不如让我来打个头阵如何?”四人无不欢喜鼓掌:“好啊!正合我等之意。”

金达旺站起身说:“自来武不善作,彼此若有意外伤损,只恐人前不利。”燕长松说:“这个好办。枪已钝尖,刀已去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金达旺拱手:“既是如此,金某遵奉教主命令,便先与王总教头较量一阵。”王越夫起身打量:“阁下用什么兵器?”

金达旺:“在下用刀。”王越夫说:“我用枪与你较量一阵。”两人便去挑选兵器,跨上坐骑,准备奋勇大战一场。

燕长松让随从取来万两金银,放在将台上,起身劝说:“都听好了,你等比试武艺,不为别的,只为争夺头彩,定个输赢,一百回合为限。赢了,拿走一千两银子。输了一场,罚喝白醋一杯。”众人无不喝彩道好。

燕长松制定规矩后,即刻令人擂鼓助威,增添豪杰气氛。

霎时间,武场鼓声大作,五百教徒围聚一个大圈,口中呼喊着声。

那王总教头手持一杆铁枪,跨下雪龙白马,好似马超神采。金达旺手提一把大刀,跨坐一匹乌骓,英风扑面,一股猛将虎威。

二将对开阵势,相互摩弄兵器,对目虎视眈眈。燕长松见二人仪表威烈,气势雄伟,不觉喝采:“武场比试,非同小可。两位壮士务必用心出力,勇于交锋。但凭己之所能,各展自家本领。”

二人要争名利,跃跃欲试。王越夫气性刚烈,见令旗已动,即刻当先飞马冲锋,摇枪挺刺。金达旺也纵马奔迎,挥刀去砍。这一战杀得勇猛,但见:

骏马跃空,勇将斗武。这匹乌骓强赛霸王骑,千古良驹传颂。那个雪龙不亚秦王座,凌烟阁上有名。这个武圣偃月刀,十万军中斩颜良。那个猛将银枪手,渭水河畔捉曹操。这个恶太岁势冲斗牛,急须杀人为快。那个野蛮子横眉傲天,切要斩将立功。这个翻天搅乱日月,风云为之惨色。那个掀山捉拿灵怪,龙虎一片哀嚎。

二将刀来枪往,斗了六十回合,真似关公战马超。鼓声擂出地动山摇,众人喊得震耳欲聋。斗至一百回合,不见高下。

燕长松见两人杀得凶狠,不计生死,便教人鸣金止战。二人见彼此武艺了得,难分高下,听到鸣金声后,各将兵器收了,跳下马来。

燕长松拍手喝采:“好一对将遇良材,棋逢对手。你二人皆是勇猛悍将,都有赏赐。”遂教各赐银一千。两人收受赏银后,各归其位。

王越夫虽然拿了一千两赏银,却是闷闷不乐,毫无喜悦之气。众教头皆来贺喜称赞。

王越夫说:“我又不曾赢他,何喜之有?”林野成问:“总教头,那个金达旺武艺如何?”

王越夫叹息:“我久不上阵,这枪马都生疏了。那人是个好汉,刀法精熟,我赢不了他。”林野成说:“他刀法虽好,却也没占便宜。等会我来斗枪,好歹也要把他挑落马下。”王越夫笑而无声。

那边阵营,秦阳风等人也在庆贺金达旺,夸说:“达旺好本事,能与黑莲教第一高手斗上一百回合,且是越战越勇,精神倍加。若非教主止战,我看你最后必能获胜。”金达旺摇头:“他枪法精熟,毫无破绽。”

秦阳风说:“你比他年青,气力也比他大,若是斗到最后,你肯定能赢。”佐佐木问:“这第二战,谁来应付?”

金达旺说:“我已打了头阵,不如就让秦兄出战如何?”淳于复点头:“我看这个提议不错,我举双手赞成。”

秦阳风指说:“我留着压箱底,就让黑兄去赢一千两银子。”黑金刚把拳比划,尴尬地说:“我也想赢大钱,可我只是负责教拳,兵器并不熟练,更不会骑马打战。”

秦阳风又问:“佐佐木兄弟去走一趟如何?”佐佐木苦笑三声,把手自嘲:“你们看我这样,又矮又瘦,就知道我没什么力气了。我只会用武士刀,长兵器不太熟练。去了定会输给他们,到时我可就没脸面留下来了。”

四人眼睛便一齐看在淳于复身上,似在怂恿着他去上阵交锋。

淳于复指笑:“你们一个个都看着我,难道想要看我笑话不成?”佐佐木笑说:“复兄不必言重,若是比斗刀剑,那自然是该我等出列。上马作战,勇力当先,这是骑士的本领,并不是我等武士所长。若下一战比划刀剑,不消你说,我也会当仁不让。”

淳于复挥手拒绝:“我这几日鞍马劳顿,精神颓靡,唯恐出师不利。这个夺彩的功劳,还是交给秦兄去干。他最喜欢冲锋陷阵了。”秦阳风笑说:“这不打紧,我会推拿按摩,让我来给你按一按肩膀,保证精神焕发。”

淳于复挥手拒绝,笑说:“既然你们如此客气,推来让去的,赚钱的机会都不想要。那就让我全部拿走算了。”佐佐木指笑:“赢了你能拿走,要是输了,你可就丢人现眼了。”

淳于复指骂:“你这家伙,莫不是在盼着我输?”佐佐木挥手:“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输了,我等也要忍受外人嘲笑,岂不是自讨没趣?”

五人还在笑闹之间,只听鼓声大作,教徒呐喊助威。又见林野成起身喝问:“这第二战,谁敢与我较量枪法?”佐佐木等人只顾催促:“复兄,赶紧上阵,要争口气回来。”

淳于复便起身说:“我来与你较量。”林野成瞥了一眼,快步走下将台,去做准备。

淳于复也去兵器架上取来一根红缨点钢长枪,骑上一匹烈马,架着硬弓,驱至阵心候着。林野成也绰根黑缨铁枪,骑黄花马,纵入阵中对齐。燕飞沙把令旗左右挥动,催促二人出战。

林野成纵马上前,挺枪去刺。淳于复虎啸一声,把枪来迎。二将左来右往,上挑下刺。瞬间交枪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淳于复见他枪法精熟,心想,这厮枪法甚好,不用计如何能赢他?就卖个破绽,拨马便走。林野成见对方枪法已有散乱,趁着鼓声急躁,驱马奔刺而来,摇枪钻刺后心。

淳于复把枪搁在鞍边夹住,将马放慢,取箭上弓,待他来得近后,就马鞍上款扭狼腰,却不射他正面,只将马头来射。林野成把枪去拨,稍晚了些,马颈已中了一箭,坐骑顿时前仰倒翻。林野成就跳下马来,丢开一个枪式。

淳于复把弓弃地,挺枪去刺。二将斗不数合,林野成占个便宜,挥枪往马蹄上横扫,那马负痛乱跳,把淳于复颠滚下来。两个好汉都没了战马,就在场地激战。两条好枪皆使得出神入化,来往刺搠,纵横不乱,喜得众人一片声喝采。

众人见了这场枪法比斗,各有神通,战得旗鼓相当。二人斗满一百回合后,听得鸣金声响,便各自退开数步。

燕长松见他二人武艺相当,不分强弱,便各自赏赐一千两银子。二人拿了赏钱,回到各自位上。

王越夫询问:“林教头,那个蝮蛇武艺如何?”林野成说:“这人颇为了得,马上马下,枪法都很不错。我要赢他,估计要战两百回合。”

王越夫说:“真没想到,一个江湖杀手,竟有这种本领,倒也少见。”林野成说:“此人必定学过战场本领,否则不会精通枪马之术。”那几个教头点评起来。

淳于复指问:“秦兄,这一战你躲不过去了,非你出马不可。”秦阳风窥看蝴蝶一眼,吐着气说:“我心里有点紧张,只怕现在不便上阵,就请复兄再战一场好了。”

淳于复把手推搡:“你又在紧张什么?难道有蝴蝶在这,你就魂不守舍了?”秦阳风辩解:“我这叫做谦虚。”

淳于复指笑:“你谦虚个鬼,心虚还差不多。要不我找蝴蝶过来给你打气,帮你添加一点威风如何?”秦阳风推辞不过,就站起身说:“都别说了,我去争个头彩。”

佐佐木说:“那你要认真一点,不要心不在焉。输了锐气,可就让美女把你看扁了。”

秦阳风指笑几声,偷看蝴蝶几眼后,缓缓镇定心态,提起一股勇气。一刻钟后,鼓声响起。秦阳风走下将台,取来一把大刀,跨上烈马对阵。那边罗石山也是大刀烈马,准备妥当。

旗手发令下来后,两人纵马挥刀对战,连斗一百回合,依旧不分胜负。燕长松看得满意,也都逐一给出赏银犒劳。毕竟众好汉后续之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