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燕子凤在刘家村找到母亲刘艳君后,便住在了村中,陪在娘的身边,相互泪诉这数十年来离别之苦。母女等人过得悠闲快乐。
燕子凤跟随母亲学习厨艺与琴技,也教习小莲学习读书写字。相互其乐融融。杨穆也时常奔返于两地之间传信,逍遥自在。
不知觉中,燕子凤已在山村居住三月有余,早已过了年关。
燕子凤跟着母亲学厨,已有七八成火候。她本是一个聪慧的人,只是自幼锦衣玉食,习惯对人发号施令,轻易受不得他人委屈,因此心高气傲,不肯轻易服输。自从来到母亲身边后,听受长辈慈言教导,又给小莲做了老师。日积月累下来,已然收心养性许多。
当日辰时,小莲独坐岸边,从江里钓上两条大鲤鱼来,兴冲冲奔回屋宅报喜。母女皆疼爱小莲,视为己出相待,自然任由她释放孩童天性。
杨穆从郑州赶来村里送信,顺便蹭个午饭,就把鲤鱼洗剥干净。燕子凤亲手下厨烹调,烧了一锅米饭,做一条红烧鲤鱼,一碗鱼汤,一份空心菜,一道苦瓜炒肉,一盘爆炒牛肉。一家四口围坐桌前,开心饮酒吃饭。
燕子凤指问:“小莲花,这几个月下来,姐姐的厨艺如何?”小莲吃着饭菜,欢笑点头:“姐姐做的饭菜真香,真是太好吃了,我永远都想吃。”杨穆平静地说:“还算可以。”女儿做得饭菜,刘艳君自是吃得满意舒服。
燕子凤听他这般说话,脸色甚是不满,就把手去抢饭碗,瞪眼问他:“什么还算可以?既然你爱嫌弃,那就别吃,都留给我们吃。”杨穆连忙躲避,笑呵呵说:“表姐怎么动手抢饭碗了,这可不是淑女行为。”
燕子凤自指发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巾帼佳人。”杨穆听得大笑,一连拱手作揖。
燕子凤指说:“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还不赶紧改口夸赞?”杨穆点头夸说:“表姐做的饭菜,简直就是山珍海味、人间美食。一般人绝对无福享受。”燕子凤笑哼哼几声,方才罢休。
刘艳君轻笑地说:“我这女儿,天性就是好强,自家表弟也经常拿来欺负,真不应该。”杨穆趁机诉苦:“舅妈说得太对了,表姐就是这么霸道。从小到大,我是长年累月,被她挨骂训教,早就混习惯了。”燕子凤指说:“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是表姐,不欺负你欺负谁?”
小莲笑眯眯点头:“对啊!我听人说,打弟弟就要趁早。不然长大以后,那就管不着了。”燕子凤听得笑痛肚皮,把手与小莲互拍庆贺。
杨穆指责:“你这个小精怪,看见哥哥受了委屈,不帮忙说句好话,却还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再敢调唆,担心哥哥扁你一顿。”小莲笑说:“我是实话实说嘛!”燕子凤撇嘴发笑:“你敢来扁小莲,我就敢来扁你。看谁扁得过谁。”杨穆即刻举手投降,不敢争执。刘艳君看得一阵欢笑。
燕子凤在村中住得久了,心有暂别之意。当夜来到母亲房中,母女坐在**促膝谈心。
燕子凤笑说:“娘回来以后,就不要再去远游天涯了。我们回去郑州,把我蝴蝶妹妹给找回来,我们会永远陪伴着您。”刘艳君轻笑地说:“娘不会再离开你们,但是也不想再见你爹的面。”
燕子凤问:“难道娘就这么痛恨他?”刘艳君摇着头说:“我不恨他,但是我也对他没有感情可言。燕子,母亲已是风烛残年,这一辈子经历过了太多辛酸往事,如今都是靠着一些美好记忆存活。我们都知道对方还在人世就行了。或许把彼此留在回忆之中,才是最好的归宿。”
燕子凤不禁低头伤感,簌簌滴泪:“我娘真是一位性情中人,女儿与您一样,都是爱恨深切。或许女儿以后的命运遭遇,也会与您一模一样。”
刘艳君摇头微笑着说:“不会的。娘有自己独特的人生之路,你也有巾帼佳人本色。娘经历的事,走过的路,都是不可重游。你比娘要优秀很多,眼光也很不错,所以你是不会犯下这种人生错误的。”
燕子凤苦笑着说:“我爹一定会来这里找您认错。”刘艳君摇着头说:“那不再重要了。娘已说过,我与你爹之间缘份已尽。就算再见面时,那也不过是老朋友之间相待。你只需要把娘的话意转达清楚,其他也不要多说。那些陈年往事,恩怨对错,都已化作风尘。几十年来,娘习惯了孑然一身,只愿在我出生的地方安静生活,断绝一切过往情思,了断余生命运。”
燕子凤苦笑着说:“就连女儿都不能前来看您了?”刘艳君轻笑地说:“娘只是想要诀别过往情缘,又不是要斩断人伦。女儿来看母亲,这是人伦孝道,娘又怎会忍心拒绝你们呢!”
燕子凤问:“要是我爹来了,您还会逃避现实吗?”刘艳君叹说:“如果他真想来,那就来吧!到了我们这把年纪,早已沧海桑田,知心顺命。风流往事,已成云烟。各守天命,才是人生归宿。如果他是一个聪明人,那他会明白的。”
燕子凤擦拭眼泪,轻轻叹说:“我娘一心看破红尘,女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我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娘亲,不会流下伤感的眼泪。我们毕竟是母女同心,只有今生,或无来世。我知道你并不是痛恨我爹,而是看透了人生本质。我娘是个了不起的人,是个传奇人物。”
刘艳君轻笑地说:“凤儿,你是个好女孩。聪明贤惠,才貌双全。娘今生亏负你们姐妹太多情感,如今后悔已然无用。如果娘当初有眼光,嫁给一个安守本分的人,或许这一切又都不一样了。一个人得到却不知珍惜,后悔了又去想念。人生毕竟没有回头路走,不能从头再来。我思来想去,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如今老了,就该安守天命。世界永远都是属于你们年青人的。”
燕子凤感思深悟,跪在膝下:“女儿已然明白。我娘在上,请受女儿三拜。”她五体投地,深深跪地感恩。刘艳君苦笑一声,扶起她来,紧紧拥抱,声声致歉:“燕子,我的好女儿。我刘艳君拥有你们,这一辈子就没有白活一场。”母女相互伤感流泪。
翌日清晨,燕子凤早早起身洗漱,为娘做份长寿面汤,服侍她起床来,同吃一个早饭。饭后,燕子凤拥抱母亲,辞别话语:“娘与小莲在这里安心生活,女儿一定常来照看你们。”
刘艳君点头:“凤儿,你陪在娘的身边已久,还是先去做好自己的事。告诉你爹,请他保重身体。”燕子凤微笑应允。
小莲伤感啜泣拥抱:“姐姐,您有空就要经常回来,我们一起钓鱼做饭。”燕子凤给她擦拭眼泪,微笑劝慰:“小莲,好好陪在婆婆身边,姐姐一定会来看望你们。”小莲笑着点头。
两边祝福拜辞后,燕子凤与杨穆跨上马鞍,往孤月山方向奔走了去。刘艳君与小莲在门口挥手送别。
燕子凤快马奔跑一阵后,停马下来,眼色红润,抬头望着天空长叹。杨穆询问:“表姐还在别离伤感?”燕子凤怪眼看他:“知道还问?”
杨穆笑说:“表姐宽心,舅妈已经厌倦天涯,只想在家乡颐养天年,以后不会再去行走江湖了。再说,她也走不动了。”燕子凤仰面叹说:“可我爹那里又该如何解释?如果照实话说,他知道以后,心里怎么会承受得了!”
杨穆挥手:“绝对不会。表姐一定要抓住要点来说,不提那些旧日恩怨,多提人生觉悟真理。舅舅是个聪明的人,听了这些话以后,马上就会明白过来,心锁不就解开了?”
燕子凤转眼一想,点头认可:“好像是这个道理。我先回去写信,就说我娘彻悟人生,佛心禅语。虽念夫妻情份,然而更重旧友恩义。若君某日来访,当以故友知己相待,一切平和。一杯浊酒,笑谈古今。如此温情,岂非人生夕阳之美乎!杨穆鼓掌笑说:“表姐文采飞扬,这席话真是超凡脱俗。”
燕子凤拱手致谢:“好表弟,谢谢你提醒了我。”杨穆又是大笑着说:“真没想到,原来表姐也有谦虚一面。那好,以后我会多多提醒于你。”
燕子凤把剑指责:“不要得意,这次你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而已。再敢这样得意忘形,表姐一脚把你踹下马去。”杨穆耸着眉头,摇头叹说:“对错都要挨骂,表姐真是太难伺候了。我回去就得卸职不干,省得一天到晚,都要被你踩在脚下**。”
燕子凤得意笑说:“没听小莲怎么说的?打弟弟一定要趁早,长大了可就来不及了。”杨穆乐哈哈说:“这个小精怪,在那胡说八道。下次再让我听到她说这话,我非把她丢进江里不可。”
燕子凤心情愉悦后,挥鞭赶回原地。她回到孤月山巅,先给父亲写封书信,拿出一张五十两银票,让燕明、燕月去杭州买上几盒龙井绿茶,一并带回郑州总堂交差。兄弟二人拿了大小姐厚赏,欢喜下山去了。
燕子凤办完此事后,坐在大堂里喝茶,询问寒梅:“我不在时,那位刀客英雄可曾来过此山?”寒梅点头:“那英雄来找过小姐一次。我告诉他,小姐出门办事去了,最近不在屋宅。他就坐了一会,也没有多问什么,写留一张纸条后,转身下山去了。”
燕子凤问:“你有没有收人贿赂?”寒梅不敢欺骗小姐,如实回答:“那英雄十分豪爽,临走之前,赏给了我一个金元宝。”
燕子凤正言斥责:“你又在私底下贪受钱财,自私自利,毫无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有意纵容。再敢这样贪占便宜,你就不要跟在身边了。”
寒梅听得心急,即刻跪在小姐面前叩头认错,满脸无奈:“我也不想要的,也不曾主动向人讨索。是那英雄自己大方直爽,这事与我无关。”
燕子凤呵斥:“还敢犟嘴,不知悔改。以后再敢给我丢人现眼,那你就自己走。”寒梅见小姐生气了,连忙点头应允。突然眼睛一转,捂嘴发笑起来。燕子凤以为是她嬉哈玩闹,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便冷眼盯看她。
寒梅挥手解释:“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我已经知道错了。我是想给小姐说一件趣事,与那英雄有关。”燕子凤疑问:“什么趣事。”
寒梅便把他那衣裳补丁的事说出,不待小姐反应过来,自己却笑得欢天喜地。燕子凤却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好笑,面无波痕。却见这个丫头笑得合不拢嘴,便把手拍桌。寒梅连忙把手捂嘴,不敢再笑。
燕子凤问她:“你觉得很好笑吗?”寒梅回答:“小姐试想,那大哥对人如此豪爽,对自己却十分吝啬。他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缝缝补补,漏洞百出,难道刀客都爱这样吗?”
杨穆哂笑:“人家衣裳破了,缝补再穿,这是很正常的事。在你眼里,居然当成笑话来看。英雄岂会在意穿什么华丽衣裳,你就这点鼠目寸光?”寒梅摇头嬉笑:“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嘛!我上次还问过他,他却毫不在意。”杨穆扬手发笑:“女人就是这么没见识。别人穿什么衣服,你居然也能说出一堆歪理,真是蠢得可笑。”寒梅捂嘴偷笑起来。
燕子凤听了这话,把眼盯他不放。杨穆自知说错了话,扑哧一声后,低头不再作声。
燕子凤喝着热茶,心中惦挂情郎,拿来那张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杭州城东老月巷宅十八号。心中有了底后,便要去往杭州。
寒梅连忙告求:“小姐,您要入城,也带我去。不然我都快要憋疯了。”燕子凤应允后,就带着寒梅入房歇息。杨穆见气凉天冷,懒得再去奔走,便躲在屋内看书睡觉。山下屋宅有几个嬷嬷照看起居,生活自是不用发愁。
主仆收拾一些包裹行李,披着狐裘暖袍,骑马走去杭州。入城后,在那城东一条繁华街道上,找了一家明月客栈入住。时至申末,燕子凤在房堂里设置一桌华丽珍宴,指令寒梅前去邀请英雄前来楼房赴宴。
寒梅打听到了老月巷宅,来到十八号屋宅门外敲打询问。
那大堂里,淳于复正与江从龙、老阎等三人开吃晚饭。忽听一个小女孩前来门外敲问。淳于复见是寒梅呼喊,便前去开门查看情况。寒梅代传小姐话意后,与他一同回往客栈。
淳于复见燕子凤前来看望自己,心中十分欢悦。就让寒梅在门外等着,自己走回大堂里去,看着江从龙发话:“江兄,这几个月来,你也练功辛苦,该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从明日起,放你九天假期如何?”江从龙听得满脸发愣。
淳于复笑问:“你不乐意?”江从龙为这练功一事,几个月来都窝在屋宅里舞刀弄剑,陪着大哥打熬筋骨。平时又被严厉管教,没有时间去沾荤腥。忽闻有九天假期到来,顿时惊喜万分,连忙点头应允。他还以为这是大哥考虑自己练功辛苦,因此才给自己特批这个假期,就起身抱拳称谢。
淳于复自然不会对他说出实话,担心他会不辞而来,到时难以找到人影。就把一锭银子与他当作奖励,拿着虚话来安慰他:“大哥见你十分劳累,所以想要特别关照。趁这几天闲功夫,你去好好放松一下身心。九日之后,回到这里,咱们接着练习刀法。”
江从龙早已没有任何疑虑,欢喜点头:“这是自然,多谢大哥关照,小弟绝不辜负。”淳于复轻笑地说:“用心点,好好做事。再过个把月,你就可以拿钱去玩个痛快了。”江从龙欢笑作揖:“大哥放心,小弟一定照办。”
淳于复又交待老阎与小茂一些事情后,回到自个房里,收拾一些衣着物品,带一口刀,披件袍子,走出屋宅去了。
小茂询问:“大哥这是要去何处?”老阎回答:“他没有骑马,那一定是在城里,不会走得太远。”小茂听说渔网就快收了,心中暗暗欢喜。
江从龙自是不会多管蝮蛇去哪,满心想着自个欢乐之事。胡乱吃了几口酒菜后,撇下杯筷,辞别二人,转身走去后院,带刀乘马奔走了。
老阎与小茂知道他已没有多少快活日子好过,相互冷笑几声。
淳于复与寒梅走来明月客栈楼房,推开门看,室内温暖如春。燕子凤早已打扮美丽,一身华服长裳,气质风采。寒梅把门关上后,羞笑着退走了。
淳于复因为忙于练功应战一事,隐忍色欲好几个月。眼见美丽佳人就在面前,哪里还忍得住相思之苦?心中窜出一道艳火,烧烫身骨难熬,就把刀与包裹丢在一边。快步上前搂抱美人欢笑,一阵亲吻抚摸,按在**,急着要行**。
正要亲吻,燕子凤先行拒绝,把他拖来桌边坐定,相互吃用一个烛光晚宴。淳于复看着一桌山珍海味,馋得肠胃翻滚起来。就撒开手脚,大口吃喝酒菜。
燕子凤自是不能像男人那般豪放粗暴,优雅吃了几口佳肴,与他对饮几杯葡萄美酒。
淳于复吃得尽兴,就手捧一只烤鸭来大口啃食。转见美人正在皱眉嫌弃,就放下烤鸭,往热桶里洗净手后,满面都是乐呵。
燕子凤指责:“瞧你这副德行,像只猛兽抢食一样。你是饿痨鬼投胎吗?竟然吃得这么急头白脸,一点斯文都没有。”淳于复笑说:“这叫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吃得痛快过瘾,管他什么斯文不斯文。”
燕子凤笑问:“难道你平时与人喝酒吃饭,都是这副模样?”
淳于复挥手:“当然不是。我在没人的时候,就喜欢放开束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学梁山泊好汉那样,不受约束最好。”燕子凤苦笑自指:“我就不是人吗?好你个蝮蛇,说话这么难听,把我当成空气吧!”
淳于复笑着解释:“燕子又不是外人,只有咱们两个,我也不怕你笑话。如果你真看不习惯,那就先去歇会,等我吃饱喝足以后,再变回一个斯文君子也不迟。”
燕子凤指骂:“你这两面贼,原来是个斯文败类。本来还指望你能温柔浪漫一点,结果刚一上桌,你就暴饮暴食,糟蹋老娘一片心血,真是气死我了。”
淳于复见美人似乎有些气恼,就坐在身边,倒一杯酒赔罪。自己先喝一口,再递与她喝。燕子凤也是豪爽之人,并非真要生气。半推半就下,羞饮一口。淳于复呵呵大笑,左手并着美人肩膀,右手夹菜劝吃。
燕子凤所喜欢的,正是他那豪爽性格,耿直忠诚。见他吃得开心,心中自然愉快。
两人吃得半饱后,燕子凤问:“这几个月来,你武艺练得怎么样了?可有必胜之念?”
淳于复摇着头说:“不太清楚。除了全力以赴,我也别无选择。”燕子凤忧虑:“你为何一定要去与人决斗生死,闹得我提心吊胆。你没有把握,别逞英雄行吗?”淳于复自指:“难道我不怕死?我想逞能?我已经答应了人家,约好了日期。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已经是骑虎难下,哪有退路可走?”
燕子凤劝解:“其实话还可以这样理解。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韩信能忍**之辱,非是技不如人。你就不能再好好考虑一番?”淳于复沉默下来,陷入思考。
燕子凤见似乎说动了他,继续劝慰:“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不该轻易冒险。就算是你打赢了,必然也会伤亡惨重。又何至于此呢!”
淳于复回答:“我也不想与人决斗,可对方是不会答应的。人家没了侄儿、没了朋友,这都是拜我所赐。此事不做个了断,他是不会罢休的。”燕子凤愤怒拍桌:“那就派人把他杀了,不就能万事大吉了?”
淳于复叹笑:“你与那佐藤石郎也算师出同门,应该知道他在东瀛的背景势力。杀了佐藤元国,还有他的父亲佐藤江户,还有整个武士家族势力。那得杀到什么时候才能罢休?”燕子凤无言可答,面色茫然若失。
淳于复反而劝她:“燕子,我知道你这片良苦用心,我感激不已。男人的事,还是用男人的方法来解决。江湖中事,身不由己。你是最聪明的人了,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燕子凤把头倚靠在他肩边,苦笑自语:“要是你都没了,那我以后该怎么办?”淳于复说:“那就把我忘了,我绝不会怪你。我若在天有灵,也会欣然感念。”
燕子凤正起身来,怪眼看他,把手打骂:“好个没有良心的家伙。我这样为你好,你却只顾自己,根本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淳于复把她搂在怀里发笑,好言劝慰:“等我把他击败以后,我就去找你爹,上门提亲,做一对鸳鸯蝴蝶,这岂不是一件好事?”燕子凤抿嘴羞笑:“那你有这个把握吗?能否兑现你的承诺?”
淳于复回答:“反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不是我把他击倒,就是他把我杀了。我还不如趁这几个月闲工夫,好好享受一番快乐。”
燕子凤苦笑着说:“这么要命的事,你居然说得如此轻松?我都不知道你哪来这种勇气。”淳于复发笑:“我若赢了,就与美人双宿双飞,退隐人海,养育一群子女。我若输了,也有美人替我收尸埋葬,那还担心什么?”
他此话一出,气得燕子凤起身瞪眼,伸手揪他耳根,嘴里大骂:“你这条大蝮蛇,老娘不是一个收尸的人。就算你真死了,我也不会去多看一眼。”
淳于复面目扭曲,忍着痛疼,一连拱手讨饶。见她迟迟不肯放手,就起身将美人抱入怀里,放在香褥**。两人一阵打情骂俏后,行那春宵苦短之事。毕竟淳于复如何智擒江从龙,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