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侠降妖除魔记

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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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人心啊,都是肉长的。做人,这心就不能太黑。做事,更不能做的太绝。皇上打秋围的时候,人家还网开一面呢。对待百兽如此,对待人,更得如此。

可董离这小子,就太不是个东西了。大家伙回头看看他,干过的这些事。对自己的家人都赶尽杀绝!说他丧尽天良,是一点都不屈他啊。

头天晚上,他领人连砸尸骨带烧房子闹了一宿,第二天他困得要死。可这回他学精了,不找大客店,找了个不起眼但是能住宿的小店,吃了两口东西先睡了。白天不敢出来,怕遇见二侠,晚上也不敢出来,他怕采菊再回来找他。怎么办?盘算来盘算去,有了!他想啊,今天连白天带晚上,就猫在这别动。等转过天,也休息好了,早上天不亮趁街上还没人的功夫,离开龙王镇。你看,这算盘打的多好!

照理说,找董离这件事,要是光让二侠郝俊他俩找,肯定费劲!现在有采菊这个干姐姐帮忙,一下子就知道他在哪!上回书,二侠本来想就这么直接去找董离,可又转念一想,别!现在是大白天!一旦万里有个一,再让他看见我,还得跑,怎么办?再者说了,现在尸首没了。也就是没有苦主!将他扭送官府,证据不足,还得另找证据,就算没证据也得另找证人。这些事都该怎么办,找谁办呢?哎?艾歌一动脑子,哎?有主意了,我来他个一箭双雕。跟采菊一商量,采菊说:“我看行。”二侠说:“不过就有一劫,怕他先跑了。”采菊一笑:“放心吧,昨晚他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我料定他今天不敢露面,除非咱们打草惊蛇!再说了,就算他跑,凭我的鬼道你的本事,他也跑不了!”

说到这,那位说什么叫鬼道啊?有句话不知道您听没听过。叫鱼不见水,人不见风,鬼不见墙,龙不见万物。鱼在水中游,鱼是看不到水的,就和人在自然中生存看不见风一个道理。那么说鬼不见墙这句。什么意思呢?就是说鬼啊,看不见墙,所以说鬼不但能穿墙,也能穿过墙来看东西,附近都有谁在干什么,什么东西都放在哪,只要它想知道的,都能知道,这叫鬼道!说书的要讲理,值钱就值钱就在这,不信您看那个电影电视剧还给您解释这个啊。唉?这位又问了,龙不见万物,你怎么不解释呢?因为我这套书里解释这句话没用。要是您非要问,得,我格外送您一句,龙,不见万物只见魂。好了,剩下的您得自己悟了。

再说二侠,他俩敲定主意,事不宜迟马上行动,二侠先花了二十多两银子买了一白一黑,两身相当好的衣裳,赶回龙王庙去找郝俊。就在午时要过还没过,按西洋钟表一点来钟的那么个时候,二侠和郝俊来到了花柳巷口,往里边慢慢的溜达。那时候,他俩都吃过午饭,洗完澡还眯了一会,换好了衣服。二侠重新梳了头,可有一点,那双银筷子可没别在脑袋上。现在的他是长发披肩,随风波动!郝俊光着头,没剩几根头发,索性也学二侠那样,就那么随风飘着。毛驴和马车呢,都拴在二侠那都快烧没了的新家里,径直找到十三龙头帮的大本营。说,来这儿干嘛?别着急,还请您慢慢的往下听。

像这种烟花之地,只在夜里热闹。虽然午时开门,一般都是下午的时候才上来客人。所以现在巷子里也挺清净,没什么人。这趟二侠还没觉得怎么,一看郝俊,美~~~~!怎么了?在镇上这么多年,这条巷子他可是头一回进来。以前他是小乞丐,进来就有人打他。现在看人家身上这穿着打扮,谁还敢小瞧他啊?他身上穿的是一套黑!是黑衣黑裤黑鞋袜,同样是黑,这个黑一般的好衣裳都比不了。那颜色就好像刚出窑的黑炭丢在油墨里转了三圈,当真是漆黑锃亮!再加上他肚里有食,还洗完了澡浑身上下那真是爽透了!这么说吧,打娘胎里出来郝俊就没有这么舒坦过的!只见他跟在二侠左右,迈着方步,一步三摇,哼着小曲是摇头晃脑还左瞧右望,心想:“哼!这下,咱也过把大爷瘾!”

等他们俩来在,巷子的最里头,芙蓉院的门外,有一人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谁啊?昨儿晚上那大茶壶。他一打量这二位,哎呀!一看就不简单,看气质看装扮,就显得那么不俗!尤其二侠穿的这身白,白衣白裤白鞋袜。要说有多白,那是不让头场雪也不让二场霜!最精细的白面也比不上这个白!看他身量还高,比谁都高一头,往脸上看,是目若朗星眉分八彩,鼻若悬胆方海大口,长发顺直,随风飘然,怎么看怎么精神!这大茶壶是从来都没见着过,龙王镇上还有比他更帅的小伙了!

这人是衣服马是鞍,大茶壶笑的那脸都拧到一块了,赶紧招呼道:“哎呀!贵客到!贵客到!二位里边请!”

那位说,二侠和大茶壶昨晚不是见过吗?怎么,没认出来?那能认出来么?昨天二侠是晚上来的,打仗的时候把自己脸弄花了,这大茶壶也没看清二侠的脸。还有昨晚二侠也不是这身打扮,衣服发型全都变了。别说他不认识,就昨天那伙子人全都来认,谁都认不出来。

三人进了花厅,大茶壶亲自给二侠郝俊看的茶:“两位先请吃茶,这是咱这最高的好茶!”说完就下去了。艾歌打开盖碗一看,嗯!光看茶汤这颜色暗红透亮,看泡出来的叶子一根茶叶棍都没有不说,每片茶叶都差不多大叶型挺完整,也挺漂亮。闻上一闻是清香扑鼻,押上一口是茶香四溢,生津止渴。自个跟自个说了一句:“哦,红茶,是挺高的。”郝俊看见这茶呢,也不管烫不烫,一口气喝了个底掉不说,连茶叶都嚼了。一边嚼一边还说呢:“吃茶……嗯,这茶喝着还行,可吃起来,差点!”

二侠一乐,告诉他:“在外头,喝这个没有吃叶子的!”

郝俊脸一红:“哦!我说呢!……嗨!”

其实啊喝茶吃茶叶那也是有的,可一般那都是在家里吃,在外头没有吃的。说郝俊怎么连喝茶都不会呢?别忘了,他原来就是一个要饭的,刚才领郝俊吃饭,那是小乞丐第一次正经的喝了回茶,可饭庄子的茶都是满天星,也就是茶叶碎。沏好了倒出来,里面碗底多多少少都有点碎茶叶末子,他和二侠那都是连茶带末子一起喝进肚里了。方才这是郝俊头一回喝带茶叶的盖碗茶,也不懂这东西怎么喝,光听茶壶说吃茶人家是客气,敬语。他误会了,这才连汤带叶全吞下肚,闹出这么一个洋相来。幸好啊,除了二侠没人看见,两人对视一笑。

正说着呢,老鸨子拎着手绢挡着嘴,打着哈切就上来了:“呦~怪不得一大清早就有喜鹊枝头闹,原来有二位贵客进门了呦!哎呀!这……这不是……”怎么,方才大茶壶光看二侠没留神郝俊,这老鸨子是先看清郝俊没留神二侠,刚才还是笑脸相迎,刷的一下,脸又沉了下来,心说话:“呦!这不是那,小乞丐吗?他怎么上这来了!刚才还给他上了最高的叶子,这不喂狗了吗?哎?他这身衣服可真不错,打哪来弄来的啊?一会我得给他扒下来,赔我这茶叶钱。还有昨晚上骗我们的这笔账,还没找他算呢!”

二侠看着老鸨子那奇怪的表情:“嗯哼!”假装痰嗽一声,老鸨子这才看向二侠:“哦,您!呀!”什么毛病?这老鸨子不看二侠则可,一看二侠不由得大惊失色!怎么?这小伙子太帅了!别忘了这老鸨子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冷不防浑身打了个颤!怎么呢?异性相吸的魅力!这老鸨子一生阅男人无数,就没有像二侠这样的一个帅小伙子,让她这么心动了!

老鸨子回过神,再一说话,声音也都跟着发颤。怎么?不知道您各位有没有那种看见喜欢的姑娘或者小伙,打心眼里冒出那种砰然心动的感觉?明白了吧,老鸨子的心跳的都要炸了,唉,就那样!

“哎呀!哎呀!公子这位公子,哎呀你你,瞧瞧我真是,我怎么连说都不会话了……哎呀,真是失礼……”老鸨子忽然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大姑娘一样理云鬓,整衣装,拿出自己最好的身姿,最漂亮的一面,调整状态重新站好了,稳定心神才二侠说话:“公公~子,您您~是来找哪位姑娘的啊?那个,我我~也是略略略懂琴艺……”

好么,老鸨子开门做生意,上来不让客人翻花牌子,先让客人翻上自己了。郝俊一看这个,比逢年过节来唱的大戏都可乐,捂着肚子是拍案大笑。老鸨子这时才恍然大悟,回想自己方才那失态的样子臊的是满脸通红,忽然间,又说不出话来了。

二侠一看,该说话了。一抬手掌示意郝俊别说话,又看向老鸨子开口说道:“鄙人姓艾名歌,家师送我了个绰号叫,二侠。我今天来这里,是要找你们这,十三龙头帮那几位老大,我有要紧的事。”

话音刚落,老鸨子又是浑身一震,赶紧喊道:“啊……啊!原来……您就是二侠艾歌!怪不得,怪不得!老李!快!快去请龙头,就说二侠艾歌来了,跟他们有要事相商!”

“得嘞!”大茶壶答应一声,去找十三龙头帮的老大们了。

说,二侠艾歌的名号传的这么快吗?那可不嘛!人的名树的影!十三龙头帮的老大们一听二侠艾歌来了,不大会儿的功夫,纷纷赶来!怎么呢,都想看看二侠到底什么样。这些人经常都是白天睡觉,有还没睡醒刚爬起来的,有正上厕所没来得及系裤腰带的,有正吃饭嘴里叼着半拉馒头的,最可乐的就是十三龙头李不举。昨晚上他睡得挺香,受的伤也轻没什么事了,刚才正一边烫澡一边啃烧鸡。一听二侠来了:“嘿!我的去看看!”跳出澡盆这就来了。大伙一看,这家伙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里边的短裤子,光着膀子身上的水还没干,光着大脚踩着鞋,两只手抓着一大只烧鸡咧开大嘴正在这胡吃海塞呢。总之,这十三个龙头有利索的有不利索的反正全都来了。可有一节二侠注意到了,只要有家伙的,他们可都带着呢。老鸨子让大茶壶负责外边的事,把二侠郝俊和龙头们请到楼上最大的那间花厅落座,亲自在这伺候着。这花厅挺宽敞,正中间摆着一张挺大的圆桌子,转圈都能坐上十七八人。据说,这还是元朝的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呢。

二侠一点人数,一个不少!还没等他们先开口,艾歌把脸往下一沉,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你们昨晚为何聚众,烧了我的宅子!”

说艾歌怎么上来就把话挑明了?还客气什么啊!昨晚就是客气的太多,两边说寸点出了岔子。再者说,二侠的身份那是被烧了房子的苦主!直接开门见山,告诉这伙子人都别给我装蒜,老子是找你们算账的!

艾歌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十三龙头帮的那伙人互相换着眼色,谁都没想到二侠上来就这么问。烧宅子?昨晚上他们是烧了一个宅子!但是那是董宅啊,是董离家啊!关他二侠艾歌什么事啊?大龙头张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艾大侠,您……您这是从何说起啊?”

接下来二侠不慌不忙,就把这董宅原本叫艾宅,这宅子是采菊也就是他的姐姐留给他的。郝俊作证亲眼看见,董离伙同十三龙头帮冲进宅子的这些事情,都说了。说怎么证明烧的房子是你的,不是董离的呢?有房契啊!

这十三龙头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坏了。把人二侠的房子给烧了,这事连旁边站着那个老鸨子都有份!大伙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十三龙头李大傻子扯嗓子叫到:“你胡说八道!谁烧你家宅子了!没有这事!我没干!”

艾歌一想,对,昨晚这事好像确实没他。怎么呢?昨晚二侠亲手把他打翻了,虽然没下死手,可也不轻。本以为他能在家躺几天,没想到这小子这大体格子不白给,皮糙肉厚真抗打!转过天光剩点皮外伤,这就没事了。李不举说完了,二龙头李四沉思片刻,终于也说话了:“哎!等会!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们也得问你一句,怎么证明你就是二侠艾歌啊?我们谁都没见过啊!”

在场的一听,都点头!

“对啊!怎么证明你是二侠啊?”

“是啊?也没有人,见过二侠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充的啊?”

小郝俊站起身来,腰板一挺:“他就是二侠!我证明!”

桌上的人一看郝俊更来气了。

大龙头张三说:“我们凭什么听你个臭要饭的?昨晚上你骗我们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说完跟周围人一使眼色,“啪”的一下把桌掀了:“别废话了!你要真是二侠艾歌!就破的了我们这个阵!”

二侠呢,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他让郝俊先退到屋外,以免打起来伤到他。又从屁股底下的那条椅子上“咔嚓”掰下一条腿握在手里。这时那十三龙头,吩咐老鸨子清了场子。抄家伙,将二侠困在了十三龙头帮赖以成名的八卦八门五行阵中!摆好了阵,二龙头李四一马当先,抡起斧子就剁。

说,这怎么就打起来了?不打起来就怪了,人家脸挂不住了。再说了,这是人家的地盘,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可都在花厅,很封闭。不管里边出了什么事,外面都没人知道。还有,李四怎么这么冲动呢?就因为昨晚上这大阵让一个不知名的小子给破了。刚才他还琢磨,这事要传出去就坏了!哎?正好!今天又冒出一个自称二侠艾歌的,不管他是不是二侠,只要用这个八卦八门五行阵将他困死,多少都能把面子找补回来!

大阵发动,内阵五人由李四带头是一跃而上!没想到二侠用手中凳腿比做短剑,接连发出三式剑招!

这正是:忘恩负义狠心狼,毁尸灭证又烧房。

花街柳巷寻铁证,十三龙头太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