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咱们直接说结果。
花了十几天的功夫,二侠跟他新收的弟子小银匠肖魁,还有女鬼采菊,终于甩掉了那疯婆娘似玉,一齐回到了龙王镇上。
此时,已近十月中旬,冬天了。那位问,怎么十月份就开始冷了呢?你这说的不对。嗨,古时候可不像现在,那时老百姓都看农历。农历十月,公历都十一月底了。
回家前,二侠在镇上给自己和小银匠,一人买了件皮袍子穿上,给留在家里的大管家郝俊也带了套,眼瞅着快中午了,还买了些吃食。
书中带言,这郝俊是谁呢?他啊,原来是镇上的一个小叫花子。因为二侠来龙王镇上寻亲的时候,他明里暗里帮二侠不少忙。二侠出来闯江湖,就是出来寻亲的。
郝俊呢?还给二侠提供了另外一条去鱼骨庙的寻亲线索,二侠索性就留下了他,给自己当大管家。二侠他们回来,就是找郝俊,奔那条线索去!小郝俊呢,知道二侠武艺高强,心里一直憋着拜师的想法。他来的,可比肖魁要早。
回到新家,站在大门外一瞧,呵!这房子让当地的帮派十三龙头帮,给重修了。花了钱,好办事!那十三个龙头,可真没少下力。瞅瞅新盖的大门楼子,新起的院墙粉了好几遍,新换的大门扇子刷的红油漆,新换的大门匾上书两个斗大的金字,艾宅。二侠和肖魁,站在大门外,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这顿瞧啊。
肖魁这些天一直都很开心,他从小到大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涨了不少见识,再看这新家,真太好了!牵着驴,跟在师父后头。
艾歌高兴坏了:“哎呀,终于有自个儿的家了。走!回家!”说完,伸手上前便要打门。
哎?不等二侠叩门,碰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打门里出来。
再看那人长相,我的天爷!黑矮细瘦的小身子骨,一根撅细的脖子上,偏偏顶着一个大脑袋瓜儿,光着脑袋稀稀楞楞没几根头发。往脸上看,好么,麻子脸,绿豆眼,塌鼻梁,鼻孔朝天往外翻翻着,里边都是沾着鼻屎的鼻毛。再往下看,鲶鱼嘴,一嘴的獠牙!当真是一点不像人,明明就是鬼。
若问这人是谁,没错!正是方才咱们说的那位,原来的小乞丐现在的大管家,郝俊。
小郝俊一抬头:“啊,啊!大!大哥!你……你可回来啦!”小郝俊一蹦多高,搂住二侠,乐的都不行了。
二侠看看郝俊,跟一个月前比,有点不一样。怎么呢?现在孩子吃得好住的也好,身上有了点儿肉,脸上气色也好了。
“嗯!回来啦!来来来,有话回家说。”
“行!大哥你们先进屋,我得出去买菜,多买点好吃的回来!”
“嗨!”二侠一指毛驴背上:“不用了!都买好了,现成的,咱进去吧!”
进了院,郝俊从小银匠手中接过缰绳,去栓驴。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小银匠吓了一跳。心说话,嚯!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丑的人。
肖魁呢,也十五六岁,圆脑袋圆脸蛋一双小圆眼睛,弯眉小嘴,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看的郝俊“噗嗤”一声乐了,问二侠:“哎?大哥!这位朋友,怎么长的……憨傻憨傻的啊?谁啊这是?”
二侠没说话,小银匠怀里的采菊先说话了:“以后啊,跟他说话要客气点儿,他可是你大师哥。”
哎?这女鬼采菊,是怎么回事呢?采菊啊,本来就是艾宅的主人。因蒙受冤屈,又被奸人所害,无法轮回只能呆在家里。对。这艾宅原来是个鬼宅。后来二侠为寻亲来到这儿,帮采菊打官司伸冤鸣不平,采菊为报恩才认了二侠当干弟弟,把生前藏房契的地点告诉二侠,将这座宅子送给了他。另外,她还给了二侠一瓶能治蛇毒的药。
说到这,咱们该交代的,可就全都交代完了。书说回来,采菊一句话,可把郝俊,给造楞了。郝俊心说,这……怎么回事?难道说,大哥他……同意收我为徒,教我本事了?哦!明白了!原来……我早先,还有个大师哥呀?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小郝俊赶紧问二侠:“大哥!您……您肯收我做徒弟了?”
“对啊。出这趟门,遇见我师父,你们师爷了。他答应我,可以先收你当记名的弟子,教你练武。”
“太好了!”乐的郝俊又蹦起来了,牵驴的缰绳也撒手了,抱着他的大师哥:“原来您是我大师哥!师哥好!我叫郝俊。”
“郝俊?”肖魁一听这名字,再看他那模样,差点没憋住笑:“我姓肖,我叫肖魁,肖银江。原来,是个小银匠。”
郝俊一听:“肖魁,肖银江,小银匠……大师哥,您这名字,可真讲理!”
二侠一笑:“你俩别耍贫嘴了,快把驴拴好,东西拿家去,准备中午饭。”
“哎!”
“好嘞!”
他们小哥俩是一见如故,其乐融融。一起拴好了驴,又把东西都卸到屋里。灶膛里捅着火,把现成的吃食,该热的热一热,该改刀的改刀,弄得了用盘儿装好上桌,这就开饭了。
吃饭的时候,郝俊就问二侠,这趟去马家集,事情办得怎么样。二侠就把上卷书,发生的那些事情,大体跟郝俊讲述了一遍,也顺便把小银匠的故事也说了。没想到小郝俊听完,却不干了。
“怎么我就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傻憨傻憨的大师哥了?我还以为,你们早先就认识了!明明是我先来的,凭什么他是正式的顶门大弟子,我只是个记名弟子?”
郝俊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把二侠给问住了:“这……”是呀,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艾歌没词儿了。
郝俊眼泪掉了下来,幽怨地看了看肖魁:“早知这样,当初,我就该跟着一块儿去马家集了。”
肖魁本来好好的,正吃着东西呢,见郝俊这样,吃不下了:“大弟子让给你了,我能跟着师父学本事,就行了。”
“你净会捡好听的说!师爷爷钓鱼翁他老人家已亲口说,让你当顶门大弟子了!是你说让,就能让的吗?唉……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
二侠这人,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郝俊呐?别哭了。正如你所说,这些事情,都是你师爷决定的,咱们必须得听。肖魁他现在,就是你的大师哥,我也收你为记名弟子,暂时先这么定。正式的拜师仪式,还要等到过年,你们师爷来了再说。到时我将情况如实禀报,问他老人家如何定夺。在此之前你放心,我保证你俩,在我这学到的东西一样多,谁也不偏不向!”
见师父拍了板,郝俊只得擦干眼泪,嘟囔个嘴,点了点头:“是啊,当初,我也就是孤零零,一个小要饭的。能混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小银匠听见了郝俊的身世,倍感同情,拍了拍郝俊的肩头说:“放心。我说话算话,等见到师爷爷,我就把大师兄让给你来当。”
二侠一乐:“行了!以后咱们几个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们俩一起跟我走江湖,到哪我全带着,有什么好事谁也不拉。过两天准备好了,咱们就去鱼骨庙寻亲。但半路上咱还得奉你们师爷爷之命,先去趟二龙山。唉?对了!你们俩现在行走江湖,还没个绰号,我给你俩一人起一个吧。”
刚说完,二侠就犯难了,起什么好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名字。最后,还是采菊说:“嗨!这多好办啊。师父叫二侠,小银匠就叫小侠,郝俊就叫小二侠呗!”
此话一出,把大伙都逗乐了。二侠一拍桌子:“好!我听着不错,你俩觉得怎样?”
他俩都没意见。打这儿起,二侠的徒弟也有了名号,小侠肖魁和小二侠郝俊。这下可把郝俊乐坏了:“小二侠!这名号可真棒!”
吃完了饭,二侠拿出一本,记录着聚元功踏浪步和联璧拳三套武功的小册子来,让他们翻看。然后量好他俩的脚,去了趟铁匠铺。连夜加急订做了两双分量极重的铁靴。
等这些事儿忙活完了,他回家一瞅,两个小徒弟在院儿里,照着联璧拳的图谱,正练拳呢。
二侠趁热打铁,先将小册子里最重要的聚元功,跟他们讲解了修炼之法并加以演示。还将钓鱼翁传给他的功力,传了一些给他们,助他俩初通经脉。
有了功力之人,再练这三样武功,那就快的多了。当晚夜半时分,二侠手把手领着俩儿徒弟,将小册子上三套武功的第一层,全部修炼完毕。
艾歌也说,他们俩真是造化好,想当初二侠光靠自己,费了挺大劲才练到他们现在这个水平。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小册子就留给他俩互相传看,以后这武功,也全靠他们自己练吧。
一夜无话。次日二侠,从铁匠铺拿回铁靴,给他俩套上。有武功之前,他俩穿铁靴走路,一定是举步维艰。现在呢,走路虽然挺费事,但习惯能成自然,却也无碍了。
第二天,二侠仍然叫他们在家练功,让采菊姐亲自督促。他自己呢,打点行装。还要奉师命赶奔二龙山除妖,再让郝俊引路去鱼骨庙呢。
家里除了自己那头小毛驴,还有一匹青骡子和一辆平板马车。这趟出门,人多了,马车正好就能用上了。
临行前,二侠先把马车找人拾掇了一下,坏的地方修了修,扣了个顶棚。车还不小,后边拉上行李,里边坐五六个人都没问题,棚子里还停暖和。
就在第四天头上,一切准备停当了。一大清早,二侠骑上毛驴,让两个弟子套上车,装好应用之物,小侠肖魁怀揣一个促织筒,里边装了一只黑头大蛐蛐儿,采菊就附体在蛐蛐儿身上,这一行人出了龙王镇,赶奔二龙山。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那龙王镇外,有座破败的龙王庙。他们三人一鬼,一蛐蛐儿一驴一骡子一马车“哗啦啦”路过破庙刚出镇子,车马的声音便惊醒了庙中人。
再看被惊醒那人,长得是身形高大,五大三粗,大胳膊大腿大肚子大手大脚巴丫子。从穿着打扮上看,穿的挺破都是女人衣服。可往脸上一看,怎么看怎么是个男人。有人问,那得什么样啊?
我给大伙形容一下,此女子是女生男相。脸大如盆,肤色黢黑,倒八字眉,怪眼圆睁,鼻孔朝天,一对大招风耳朵,血盆大口,一嘴地包天的大黄牙,仔细往脸上一看,她那大黑脸上是密如星斗比墨点还黑的大黑麻子,外带一下巴的黑胡子茬!
此人头天夜里寻人寻到此处,奈何她囊中羞涩只得夜宿破庙,刚睡了两个时辰,便被这阵车马之声惊醒。
气的她追出破庙,指着二侠他们的背影是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么冷的天,刚睡着我容易吗?没想到不是冻醒的,倒让你们给我吵醒的……哎……哎?……那不是……相公!我的夫!是我,似玉啊!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好么,原来此人正是上卷书,紧追二侠的那个母老虎,似玉。
“哎呀!老公!北鼻!迈拉物!威特密!洞特够……”此时,那似玉大声呼号,绝尘而来。好么,这家伙还会说洋文。
二侠一行人闻声,回头一看:“哎呦我的妈!快!快走!”吓得二侠一踢毛驴肚子,小毛驴会意,撒丫子就跑。
后边那马车一看,也是紧追其后玩了命的跑。似玉追着二侠一行人越追越远,直至不见。
当天午后, 二侠他们终于甩掉似玉,十分狼狈地逃到了镇江堡宣城卫。好么,这让人给追的。明明一个白天的路程,刚过午后就到了。
那仨人一鬼还行,这一驴一骡子可倒了霉了。累的是呼哧带喘,浑身冒白烟儿汗,八条腿一块儿打颤,正停在一个大客栈的门前,说什么也不走了。
三人下驴的下驴,下车的下车,抬头一看这客栈,哦,这叫东顺客栈。他们几个也饿了,二侠问她姐姐:“那似玉追上来没有。”
采菊开启鬼道看了半天,长出一口气:“哎,没有。”
艾歌这才放下心来,领人进了客栈。
进到客栈,他们该吃吃该喝喝,喂牲口饮水什么的全都给安排上了。二侠身上还有二十几两银子,郝俊身上当初给他五十两,也还剩四十多两。在当时,足够他们来返路上花费了。
小银匠心细,要什么东西之前,都问了价钱。一算账,也不贵,吃的安排的都挺好,一共七钱银子。就在他们饭吃的也差不多了,正在这闲谈的时候,出事了。
二侠他们看见,那家客栈的伙计,正在门口这,打一个人。被打那人是蓬头垢面发髻散乱,一身的伤。虽然有两条胳膊,却只有一只手。他另一只手,哪去了呢?书中带言,让人给砍了下来了。伤口给包扎上了,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他就用那只断手护着头,用另一只手跟嘴巴撕扯怀里一只烧鸡,狂吞乱咽,留出后背屁股还有大腿,挨伙计打呢。
那伙计噼里啪啦一边打还一边嚷嚷:“没钱你就说没钱,后边有的是剩饭剩菜让你打扫,你偷我烧鸡算什么事儿啊?看我不打死你这蟊贼!”
艾歌一看就明白了。哦,这是个落魄之人。他一定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豁出去挨打,换顿饱饭吃。
二侠再看他,呀,怎么还断了只手?心里颤了一下,赶紧一声断喝:“停手!”又点手唤伙计:“别打了。他吃了多少钱,我帮他还账就是了。你,放他走吧。”
那伙计一听,好生看了看二侠:“朋友,虽然我看你眼生,可还是好言劝你,闲事莫理!”
二侠一听这话,闲事末理。马上就想起他当初闯江湖,临行时快刀王杨凡,也就是姜大嫂也这么告诫过自己。
但事到如今,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了。只得一扬脸,朗声说道:“天下人管天下事,此人手都没了,难道我可怜他,还有错吗?”
伙计一听,没再多说什么,只冷笑一声,伸出手来:“那好吧!东顺烧鸡一只,二百钱。”
“哦,二百钱。”也就二钱银子。
二侠掏出银子帮那人还了账,又掏出半两银子上前一递,跟那断手的可怜人说道:“朋友,先拿这点钱,找郎中看看吧。”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已经把烧鸡啃完,鸡骨头一吐鸡架子往地上一扔,伸过那只油渍麻花的手接过银子,抬头看了眼二侠:“嘿嘿……谢……哎!是你小子!”
那人把银子揣进怀里,用那只断手指着二侠:“小子!你他娘的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此时,二侠与那人四目相对。猛然间!二侠跟小侠肖魁同时想起,这人是谁了。原来二侠去马家集寻亲的时候,在当地最大的帮会,铁剑帮的厨房里连偷吃的带捣蛋,大闹铁剑帮。害的一个厨子被人误会是他干的,让人好顿揍不说,手还被剁下来一只。
此人,姓蔡名鱼案,外号菜包子!这人是个手不干净,佛便后厨无敌手的恶厨子。什么叫佛呢?江湖黑话,就是偷的意思。
那位说,他怎么到这来了呢?几句话就给大家说明白。
菜包子手断了之后,有人送他找郎中接手去了。接没接上呢?哼哼!给他接手那个郎中,可吃过好几回菜包子,那分量不够,还特难吃的菜。
那郎中心说话,好!这下终于犯我手里了吧。明明能治,故意告诉他,治不了,让他另请高明。
等换了个大夫,好么,更恨这菜包子。那位问,怎么了?这个大夫曾经请过一回客,正赶上这菜包子主厨。满满一桌子菜,让这小子佛去了一半,做的还他娘的死难吃。钱没少花,那客请的还倍没面子,让这大夫很是下不来台,事儿也没办成。
这下好了,你小子也有今天,该!哼哼,这手明明能接上,看完了直接告诉他,你这手啊,我也治不了。哪能治呢?这大夫胡诌了个地方,你去宣城卫看看吧。好么,一竿子把他支这儿来了。
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这菜包子还真在宣城卫撞上了好大夫,能给他接手了。
等接的时候,再看那断手,已经过了十来天了,都臭了,没法接了。哎呀,可把这小子给恨的啊。他恨老天不公,恨当初害他蒙受不白之冤,断了手的那个人,也就是二侠艾歌。
照理说,手接不上了,那就回去想办法继续谋生吧,他不。这小子还嗜赌成性。想当初,他就是赌博耍大钱,输光了所有家当,把他爹活活气死的。这小子,死性难改,又跑去赌。输了个精光,让人打的一身伤,断手明明都结痂了,又给打出血了。
再往后,他肚中饥饿,囊中无钱,还偏要吃好的,这才跑来偷烧鸡。得,又挨了顿打。
其实列位,您也该听出来了,菜包子这人,其实不怎么样。他这是,遭了报应,罪有应得。可咱们知道怎么回事,二侠上哪知道去啊?
艾歌看着断了手的菜包子,心里是一千个悔恨,一万个对不住。怎么办呢,菜包子先说话了:“你很有钱是吗?赔钱吧!”
得!二侠和他两个徒弟,仨人身上一共六十多两银子,外带新买的三身过冬的皮袍子,一并被那菜包子掳了去。
临走前,菜包子还问清了二侠家住哪:“才这点儿钱?差远了,限你一个月的时间,再给我准备五百两银子,赔我这只手!到时候我去拿!”说完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伙计一看,“噗嗤”一声乐了:“怎么样?还天下人,管天下事呢。别以为背背宝剑,便是江湖中人。连好赖话都不分,你还毛嫩呢。得,我也不多说了。看样子,你们饭也吃得了,牲口我也给你们喂好了。三位,七钱银子,说好的。”伙计伸手要钱。
干了!他们仨,再也拿不出钱了,这怎么办呢?
书中带言,二侠手上,有个晶莹剔透的小银戒指,是刚认识小银匠的时候,从他手里买来的。别说艾歌不舍得,他就舍得这也才一钱银子,远远不够。二侠怀里呢,还有一双十分精致的银筷子,是他大嫂子快刀王杨凡,临行前送他做纪念的。嗨,小银戒指都不舍得,银筷子就更不舍得了。
伙计说:“怎么?没钱啊?你们在我这吃了白食,那定是,也想挨打了?”
嘿!这伙计怎么说话的啊?但二侠他们也真是没理了,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关键时刻,还得看采菊的。对,采菊是个女鬼,附在一个黑蛐蛐儿身上,装在促织筒里,二侠随身带着呢。她开启鬼道,跟那伙计说:“后边那毛驴值好几两银子呢!先押给你!等我们有钱了,再来赎!”
哎呦,没想到采菊这招鬼说话,出了奇的好使!吓得那小伙计屁滚尿流,疯狂逃跑:“好!你们说的!不过我就等你到日落!日落你们要不还账,我就把驴送汤锅那去!”
此刻,只剩他们师徒三人,面面相觑。采菊说了句:“嗨,方才那个断了手的,我也不认识他,不知道你们有过节,不然我早提醒你了。”
二侠说道:“……算了,其实这样也好。当面锣对面鼓,这事儿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不然我一想起他那只因我而断的手,总觉得心里有愧。”
小银匠也说:“是啊师父,这样一来,我心里反倒好受多了。”
小二侠郝俊冻得直打哆嗦:“你们是心安了,现在咱们连皮袍子都没了,身上镚子儿皆无,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无奈,师徒三人只得抱着肩膀,迎着刺骨北风躲进车棚,一边避风,一边想办法。
哎!真是一个铜板都能憋死英雄好汉。现在他们,不但盘缠没了,欠了饭账不说,还欠下五百两的饥荒,到了天黑之前要想不出办法,拴在马车旁的小毛驴,也要完蛋了。
他们回到车上商议,又能商议出个什么办法呢?谁都没辙啊。还是采菊,开启鬼道转圈一穴摸:“哎?来人了!”
嘿!别说,此人一来,他们还真有法子了。弄好了,连着五百两的饥荒外加川资路费,一下子全能赚够!
若问他们碰上什么人,又用的什么法子?别着急,咱们下回再说。
这正是:旧日账来今日算,逮着二侠耍混蛋。
欠下白银五百两,腰包空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