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门口落汤鸡一样翻找了好一阵,才终于把钥匙从包里掏出来,进门直接冲进了浴室。
直到热水终把她从头到脚地包裹住,她才终于卸下重负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温暖柔滑的水流渐渐恢复了她的体温。
她捂着脸,把那层厚厚的面具一点一点卸下来,如同摘下皲裂的碎片。
所谓的酒局,不过是测试员工服从性的地方。
这是上位者尽情羞辱鞭笞下位者的修罗场。
一切都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有被视为理应得到尊重的人,而只是玩物,是资源。
许佳佳也好,她也好,任何一个和她们一样的女人。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她早就知道的。
可她永远也不能够接受。
永远不能。
热水一寸寸冲刷掉了她身上的汗水与污垢,却冲不掉心上的阴霾
路津京团身在浴室的地板上,把脸埋在膝盖,骤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花了好一阵功夫才终于从浴室里走出来,精疲力竭地倒在**。
她想找人倾诉,把一切都说出来,她的遭遇,她的感受,却又不知究竟还能找谁。
忽然,一个号码鬼使神差跃从心底浮现上来。
是司天之前寄给王瑜让她们叫炸鸡的电话号码。
她原本应该忘记的,却又不知为何,竟然就一直记到了今天。
那么,此时此刻的她,是不是应该再叫一份深夜炸鸡套餐呢?
路津京盯着天花板好一阵发呆。
她不是不想联系司天,不是不渴望有人能够帮帮她,哪怕只是陪她说说话,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骂一场也好。
可是……
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像火山爆发一样从心底涌出来。
她至今记得,王瑜毅然决定放弃继续治疗冯雷时的脸。
那张脸如此冰冷,如此陌生,分明不是她的好闺蜜,而是她从不认识的另一个人。
而她也的的确确失去她的好闺蜜了。
路津京呆怔良久,到底还是头一歪,在极度疲惫中缩在她那张小单人**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