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花开末了时

一苦二甜三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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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堏的小秘密」

随着一段富有民族特色的音乐,婚礼井然有序的开场。

先是上茶点,那一苦二甜三回味的三道茶让袁末来他们一桌人分分钟尝尽了生活的缩影;而之后那四碟、四盘、四盆、四碗的四四如意流水席则让他们味蕾全开,好吃到欲罢不能。不过,先前那些动嘴的习俗都不算什么,最后要动手才能完成的“掐新娘”环节才真正颠覆了一群人原本较为正常的三观。据当地人说,只有掐新娘掐的越狠,新人们才会越幸福。所以,一群酒足饭饱力气正旺的青壮年们就这样开启了疯狂掐掐掐的模式,就连心狠手辣这类尖酸刻薄的形容词都无法表现出他们当时往死里掐的亢奋状态。

伴随着新娘强装的笑颜和钻心的泪水,狠狠的祝福终于结束,宴席也慢慢靠近尾声。

各种“哥两好啊,干碗酒啊”来来回回十多次,五个大男生一人抱着一坛梅子酒宛如躺尸一般进入了飘飘欲仙的状态。面对如此措手不及的灾难,一群女生不得不变身为女汉子,生拖硬拽将他们拉回客房。只是,不知道易子鸣是真醉还是赖皮,醉到灵魂深处的他除了袁末来,谁都不让碰。无奈之下,袁末来只得撸撸袖子,将易子鸣扛在肩上朝房间走去。

到了客房门口,挨天杀的易子鸣突然胃部失禁,噼里啪啦呕了一地的残羹剩渣,这不禁让处女座洁癖女袁末来很是崩溃。她顺势将易子鸣往**一扔,回头屏住呼吸,随手找了一个塑料袋当手套便开始清理带着余温和梅子味的呕吐物。可这边才清理完,那边的易子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呕吐,床单和他的衣服上再次糟污不堪。最后,袁末来实在是忍不可忍,把他一把推到床边靠着,又继续收拾起了床单。

清理完毕,袁末来抱着床单正准备到院子里继续当洗衣工,不料却撞上了几乎是用爬的动作挪到房门门槛处坐着的何堏。袁末来见状,不能佯装看不见,所以也只能耐下性子丢下床单,伸手救援。

瘫倒在袁末来身上的何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知道此时支撑他屹立不倒的人就是自己最爱的袁末来,所以他很自然的环过袁末来的脖颈,将脸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只有我家缺心眼会用这种洗发水。末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有乔路谦的联系方式,只是就是不想告诉你,就是不想……”

袁末来听着何堏的胡言乱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瞬间陷入了泪流不止的状态。虽然她很想让乔路谦在自己的世界里“活”过来,可就何堏目前这种状态看,别说刑讯逼供了,就连糖衣炮弹他都无法下咽。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易子鸣又开始狂吐不止,无奈之下袁末来只能速速将何堏扶到**,转身找村长家人要来了新的床单和打扫工具,重新清理易子鸣留下的大大小小“案发现场”。

不一会儿,当尹柟汐和郝嫣予架着毕晔走进屋子时,浓郁的酒糟味让他们干呕不止,直接停滞不前,站在门口观看着袁末来直播打扫卫生的正确方式。而紧随其后的舒落初和许亦萱也被袁末来的举动所震惊万分。大家都用模糊不清的视力记录着眼前的一切,虽说想帮忙,但那股味道实在让人难以解说,只能退饿求其次当着吃瓜群众。

「善后的人儿」

作为领队,袁末来是称职的。但是作为敌人,丁洛洛却觉得袁末来大可不必清理那些恶心东西,就让它们风干到次日早晨,让易子鸣自己去善后。过了几分钟,袁末来见一群人迟迟不肯进屋,便白了他们一眼,提着桶走到门口道:“白饼吐的差不多了,我去洗床单。你们谁帮他把衣服给换了,然后拿下来给我。”

见无人回答,袁末来只好指定人选,继续道:“丁洛洛,我们当中你和易子鸣关系最铁。要不就你来吧,换完把脏衣服拿楼下来,别让他冷到。”

丁洛洛听闻这等破事儿沦落到自己头上,很是不爽找茬道:“我说袁领队,你就好人做到底,帮他换上得了。我看你干活干的乐此不彼,想必是对易子鸣念念不忘吧。”

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大袁末来,一听这话脾气就像爆米花一样嘣的就炸了。她放下桶指着丁洛洛就开骂道:“丁洛洛,你属野狗的吗?一天的就只知道咬人。滚开,爱换不换。反正晚上熏到你的付律和何堏我可管不着。”

深夜十一点多,女生们终于把五个醉鬼放到在床,施法让他们安然入睡。而天井里,袁末来还在默默的清洗着床单。舒落初知道今天的简报还没写,也就没好意思睡下,直接借了村长家的手提电脑,拎着易子鸣的衣服走到袁末来身边道:“喏。衣服是丁洛洛换的。我发现你丫凶起人来也不是一般人啊。对了,今天简报我就随心所欲瞎写咯。”

袁末来看着眼前的救星“舒”,感动的一塌糊涂,一个劲儿点头点赞,弄的舒落初不得不骄傲了一下下。发完稿件之后,舒落初也没闲着,立马起身帮袁末来晾床单。

“末来,话说你帮易子鸣善后是为了什么?我觉得这种事情就是应该她丁洛洛来当灰姑娘啊。你在这儿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啊。”

看着舒落初从床单另一端伸出的无知脑袋瓜,袁末来一脸不满意回复道:“舒大姐。你能体会一个处女座洁癖女的心情么?作为领队,你觉得我可以视而不见么?与其猜我是不是想做,还不如说我必须做。算了,别提这件事儿了,估计这几天再多的美食放在我面前也是浪费。全当我减肥了。”

“请问,你们这是在干嘛?缺心眼,你怎么当起家政员了呢?还有,作为一个吃货,怎么就不想吃东西,要减肥了呢?”

舒落初和袁末来望着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何堏,很是诧异,一同齐声问道:“你确定那么快就清醒了吗?刚才不会是装醉吧?”

面对着齐刷刷的质疑,何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憨笑解答道:“嗯。我喝断片之后解酒速度超快的。现在就只是有点头疼。对了,你们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别提了。白饼刚才呕了满床满地,你家末来在善后呢。你说你的解酒速度怎么就那么恰到好处呢?早不来晚不来,床单都晒好了你就屁颠屁颠的出现了。完全就是一个靠不住的主儿。好了,我上去睡觉了,接下来就交给二位自由发挥了。”

望着舒落初的身影,何堏和袁末来有些尴尬。站了许久后,袁末来才忍不住直接问道:“刚才跟我说你有乔sir的联系方式,但就是不想告诉我。是真的对吧。”

“额。我居然说了这种不靠谱的话。呵呵。话说,易子鸣的事情本该我们男生来做的,结果却让你这个洁癖女亲子操刀,真是委屈你了。”

“何小堏,趁着我还没发飙,把话题给转回来继续说。”

“嗯。要不咱们出去说吧。”

「」

洱海边,袁末来和何堏肩并肩坐着。虽然周围乌漆麻黑,凉风四起,但袁末来依旧是才坐下就迫不及待继续开口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见袁末来求知欲那么强烈,何堏的心里是剧痛的,毕竟曾经的他们是那么的相亲相爱。他不想毁约告诉袁末来关于乔路谦与自己的约定,所以只能趁着袁末来夜盲这个不是优点的优点,直视她的眼睛,编了个谎话道:“我就是不想你整天抑郁寡欢,所以才托人要来了乔路谦的联系方式。可这么久了,我试图联系过他很多次,结果都无半点回音。本想着等有结果了再告诉你,可却没想到喝大了,把秘密说了出来。”

“呵呵。谢谢你,何小堏。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你应该明白,我就是那种想透彻了就特别决绝的人。你就当我自私,我不仅等着他,还要把你栓在身边一起等。”

“别这么说。我愿意陪你一起等,直到你真的不需要我的那天。67834828,qq的邮箱。”

袁末来见何堏要走,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突兀道:“留下来陪我看日出吧。听说洱海边的日出是极美的。”

何堏笑笑,嘴里发出了“嗯”的声音,然后将外套脱下盖在袁末来身上,回到她身边坐下不再言语。

次日天微亮,袁末来激动不已等待着日出的到来,可最后都快七点了,水面倒是波光粼粼了,却怎么都不见太阳真身。

何堏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自行起身,伸出手对着袁末来道:“好了。谢谢你让我再次感受了一晚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双廊在海东,只能看日落,日出什么的要到海西去看。”

袁末来瞅着向自己伸手且一脸无表情撒网科普的学霸何堏很是无语,但因自己是地理学渣,也只能接受。起身后,袁末来将何堏的衣服取下,披回他身上道:“瞧你冻的,嘴皮都成葡萄皮了。我有带感冒药,一会儿赏你吃两颗。”

“嗯。”

走进村长家,袁末来和何堏本想分道扬镳各自回房的,结果却在天井里发现了如一只无头苍蝇般瞎转悠的郝嫣予。见她似乎在抹眼泪,袁末来便上前就开问道:“毕晔出什么事儿了?”

郝嫣予一看是她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袁末来,眼泪突然加大了流量,淌个不停回复道:“末来你总算回来了,刚才我去给毕晔送热水,结果发现他不仅全身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疹,还有一些发烧。”

话毕。袁末来二话没说,冲进男生的房间里,唤起了那些还在扯着鼾的壮丁们,架着毕晔火速前往附近的卫生站治疗。还好,经过医生的诊治,确定了毕晔只是因为出身高贵不幸得了地方疹,而且加上大量酒精的作用,才让他的皮肤看起来红肿,甚至诱发了炎症。

本来今天就要启程出发开始沿途宣讲的一行人,就这样因为毕晔的病搁浅了下来。还好热心的村长愿意再收留他们一个晚上,不然袁末来他们也不会碰巧在村里做了一次挨家挨户的宣讲,更不会写出一篇关于大理洱海沿边渔村一体化旅游经营模式推广的论文,甚至不知是机缘还是巧合,十年后的双廊真的变成了他们当年想象中应该拥有碧海蓝天海景别墅、文青客栈一大堆的休闲圣地。

其实毕业后袁末来几乎每年都会去大理环海骑行半周,只是之后的那些年骑行时光里,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旧友相陪,仅仅剩下一堆干扁的过去。就像白族的三道茶一般,经历时是苦的,结束后是甜的,翻来覆去整理后发现是值得回味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