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天、陆啸风、李若寒、王菲儿一行四人走到快刀山庄门外,只见快刀山庄朱门紧闭,地上躺着个一动不动的绿衣女人,有个身穿淡红色衣裤的少女伏在那妇人身上放声恸哭。
远远看去,那红衣少女肩头一耸一耸的,哭得极是伤心。
韩啸天快步走上前去,仔细一看,伤心欲绝的少女正是刚刚跟他拜过把子的义弟柳亚兴。
见“柳亚兴”抽抽噎噎的哭得很是伤心,韩啸天俯身关切的问道:“怎么啦这是?我们才离开了一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韩啸天到来,满脸泪水的“柳亚兴”“嘤咛”一声就扑进了韩啸天的怀里,泣不成声:“啸天哥,他们……他们……把……妈妈……给……给打死啦,他们说……说我们母女是……吃里扒外的……贱货……”说到这里,突然抽身离开了韩啸天的怀抱,双颊红若朝霞。
柳亚兴当时伤心欲绝,忘了男女有别,这时说到“我们母女”,才想起自己已彻底暴露了女儿家身份,一时羞得无地自容。
其实,她不说“我们母女”韩啸天也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韩啸天心里恻然,柳亚兴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也没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待他回过神来,“柳亚兴”那温软的娇&躯已离开了他的怀抱。
羞怯也只是暂时的,毕竟母亲的死对她的打击远远超过了男女间亲密的那点事。何况他们彼此都穿着衣服呢,拥抱一下也不算是有违伦常。
“柳亚兴”离开韩啸天的怀抱以后,又“呜呜呜”的放声痛哭起来。
韩啸天想安慰她几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正当韩啸天无所适从的看着满脸带泪梨花的“柳亚兴”发愁时,陆啸风和李若寒等人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劝不了,韩啸天也颇为的无奈。
他蹲下去仔细察看“柳亚兴”的母亲,双眼微闭,嘴角有两丝血痕,脸上还泛着些许笑意,神态安祥,没有任何痛苦挣扎过的迹象。
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睡着的人在做着甜甜的美梦。
柳亚兴的母亲去的很安详。
深爱的人跟自己阴阳两隔了,女儿也已长大成人,生无可恋,死亦何苦?也许,柳亚兴的母亲早就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柳亚兴见韩啸天蹲在地上一副忧伤的神情,知道他是真心在意自己的。想起刚刚扑进韩啸天的一幕,柳亚兴的双颊莫名的有些发烧,芳心也有些不太平静了,暗暗想道:“他来了,妈妈走了,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宿命。难道上天要把我交给他来照顾么?如果能跟他相伴终生,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韩啸天只顾着看那已然仙逝的中年女人,浑没察觉到“柳亚兴”的复杂表情。见“柳亚兴”虽然止住了哭声,但是一双明眸兀自满含满着泪水。
痛失亲人,这是人生最残酷的事情,何况柳亚兴也只有这么一个在乎她的亲人而已。
现在,他和柳亚兴成了同病相怜的天涯沦落人。
想起溘然长逝的亲人,韩啸天也感到自己的鼻子在阵阵发酸。深吸一口气,静了静心,轻轻的拍了拍“柳亚兴”柔软的肩头,柔声安慰道:“阿姨已经去了,就让她放心的走吧。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柳亚兴”抽噎不语。
韩啸天忍不住再次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你能说给我们听听吗?”
“柳亚兴”抬起泪水婆娑的脸,含满泪水的双眸凝视着韩啸天,轻声问道:“啸天哥,你恨不恨我骗了你?”
“不恨,”韩啸天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明白,你这样做也有你的苦衷。亚兴,你跟我说实话,阿姨之死或是不是与我们有关?”
韩啸天虽然不谙世事,可他不笨,他已经从“柳亚兴”诉说的情节里隐隐猜到了她的母亲之死肯定与陆啸风等人到快刀山庄讨金子一事有什么关联了。
“嗯,”柳亚兴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轻声道:“啸天哥,我叫柳亚馨,亚是亚于的亚,馨是温馨的馨。并非兴旺的兴。我之所以女扮男装,只是为了方便在外面行走,并非有意要欺骗你。你到快到山庄后,我本想恢复女孩子身份,又怕你嫌我是个女孩儿故而跟我拉远了距离,所以我依然在你面前扮男装。啸天哥,我与你交这个朋友是真心的,我绝没有骗你……上天可以作证。”
现在,知道了柳亚馨的真名,下面我们就叫她柳亚馨了。
“没关系,这些都是小事,我能体谅你的苦衷。你还是说说阿姨是怎么死的?”韩啸天指了指柳亚馨的母亲,说道。
“请原谅我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骗了你。但这种欺骗是无心的。”柳亚馨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亡母,又伤心的哭泣起来。边哭边说道:“你们离开后的第二天,秃鹰风飘红就带着请来的几个帮手到了快刀山庄。我的三个外公……不,是那三个老匹夫,为了拉拢帮手对付你们,他们答应分三百两金子给风飘红他们。我坚决不同意,既然已答应过你,要把这宗财物还给陆大哥,又怎能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于是我便和他们理论,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当回事。后来闹僵了,三个老匹夫竟然骂我是吃里扒外的小杂za种。我气不过,和他们动上了手,但我怎么会是那三个老匹夫的对手?就在我将要命丧老匹夫掌底的时候,妈妈突然闯过来护在了我的身前,并和他们讲理。”
“三个老匹夫气坏了,骂我妈是败坏门风的贱人,还说我妈早该在二十一年前就和爹爹一起去见阎王了,他们还说,之所以不向我妈下狠手是因为体念我妈是周氏血脉的份上,他们还说,把我们母女喂养到今天,已经算是对我们天大的恩德……三个老匹夫骂我们旧性不改,老是向着外人说话……我妈悲愤之极,凄然长笑,对三个老匹夫说,我年轻时在外面辛辛苦苦拼杀多年,为周氏家族挣回了多少财富?这财富足以让我们母女俩吃几辈子了。我妈对三个老匹夫说,就算你们不拿我当回事,也该体念亚馨给周家挣回了无尽财富。我妈斥责三个老匹夫是冷血无情、猪狗不如的畜牲……妈妈刚骂到这里,气急败坏的三个老匹夫竟然同时出掌向妈妈打来,以我妈的身手,本可以躲得开的,但她竟然不闪不避,硬着头皮受了三个老匹夫打来的三掌,我妈妈受了三掌,当场口喷鲜血,哼都没哼就气绝身亡了。我见妈妈遇难,当时我心中一痛、顿觉天旋地转。待我醒来,我们母女俩已躺在大门外面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之所以不杀我,是要我活着、想法子安葬我妈妈,省去他们的两口棺材钱。”
听了柳亚馨的讲述,韩啸天气愤已极,世上竟会有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陆啸风寒着脸不说话,他心里也极是愤慨,因性格的缘故,他说不出骂人的脏话。
李若寒和王菲儿圆瞪双眼目眦欲裂,李若寒愤愤骂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狠毒的人。”
王菲儿也骂道:“真是比毒蛇还毒。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