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韩啸天的责备之词,柳亚馨满不以为然,撇了撇小嘴,说道:“我的王子殿下,杨国忠府上的钱财也是从老百姓手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我拿来用用有什么不对嘛?我又不去拿穷苦人的钱。再说了,如果暂时杀不了杨国忠那老贼,我们还要在长安呆好长时间,我们也要吃饭,也要开销。我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没钱怎能活得下去?你何必为杨国忠那狗贼心疼呢?掳了这点东西,于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已。这叫以战养战你懂不懂?”
听了柳亚馨一番伶牙俐齿的辩解,韩啸天摇头苦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非为杨国忠心疼,你别胡闹好不好?我只是说你的这种行为不对。”
柳亚馨生气了:“我说你纯粹别解释了,越解释越乱套。明天我就到当铺里将这些首饰当了,大概可以换个四五百两银子,也够我们大伙吃用几天了。”
韩啸天默然不语,柳亚馨的行为虽然不对,但她拿的可是仇人的东西,是从老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即便拿去用了也不算过分。
韩啸天说不过柳亚馨,柳亚馨生着闷气,两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走着。将近五更,两人回到了新置的那座大院里。
洗浴了一番,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韩啸天和柳亚馨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吃过午饭后,柳亚馨真的到当铺里将那些顺手牵羊掳来的首饰当了,换回了五百多两银子;韩啸天则独自到大街上闲逛。
行至一座大房子旁,看到十几个户部库丁手执兵刃在那里戒备,也不知那些人在执行什么任务。
韩啸天问了一旁路过的百姓,才知那是从贵州解来的税银入库。
“戒备如此森严。”韩啸天心想:“原来这是存放库银的地方。”
为了不去惹上无端的麻烦,韩啸天并不走近那座房子,只是远远的站着观看。
正随意四看,突然见到两条黑影从库房的屋顶跃起,身法快捷异常,眨眼之间,已在北方隐没。
韩啸天很是奇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盗窃库银?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大白天偷盗库银的是何方神圣?当即施展轻功追了过去。
奔到西北角上,已不见人影。驻足观看,这里就只有一条道路,看来是顺道跑了。
他猛吸一口气,展开本门轻功“莲花飞渡”追了下去。
本来金燕仙子传授与他的“燕落不沾尘”要比本门轻功迅捷,但梅山派的“燕落不沾尘”只能在短时间内使用,若要长途追击,本门轻功“莲花飞渡”能辅以本门内功使用。
他虽学得梅山派的轻功要诀,却没练过梅山派的内功心法,如长途使用,远不及本派轻功“莲花飞渡”得心应手。
追不多时,果然见到前面有两人向前疾奔。
韩啸天怕前面两人察觉自己的行踪,遂放轻了落脚时的力道,犹如蜻蜓点水,速度却丝毫不减。片刻之间,他与那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
那两条人影身穿黑衣,秀发披肩,看模样,竟是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两个少女肩头各扛着一个布袋,布袋里装的想来就是刚刚盗来的库银了。小小年纪,扛了重物居然还能奔行如飞,真是少见。奔了没多久,两个少女已经到了城门边上。
韩啸天心想:“倒要看看她们如何出城?”心念未已,两个少女已经旋风般冲出了城门,直奔而去。
看守城门的军士眼睛一花,两件黑色的物体已从身旁掠过,正自奇怪,突然又有一道蓝色的影子一晃而出,速度比先前两个影子更快。待那些军士确认刚才“飞”出去的三道影子竟是三个人时,三人早奔出老远,他们只看到三个模糊的身影在继续前行。
一名军士揉了揉眼睛,问同伴:“老四,你看清刚才出去的三道影子是什么了吗?”
另名一军士摇了摇头:“好像是三个人。喏,奔得那样快,简直像阵风。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跑这么快的人。”
另一个军士说道:“现在世界不太平,什么怪人都有。”
正议论着,领头的过来了,大声道:“最近京城常有怪事发生,刑部责查不到案犯,把什么罪名都扣在我们守城门的头上。说错一句话,我们可能都会掉脑袋。”
几名军士明白头儿的意思,异口同声的说道:“放心吧,头,今天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领头的军士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大家听清楚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别再放可疑之人出城了。”
人家快得你都看不清了,还怎么阻拦?
领头的军士也知道自己这话等于白说,但又不得不说,毕竟这是职责所在。
军士们都有口无心的回答:“是!头。”
领头的军士转身到其他岗位去察看了,一名军士小声嘀咕道:“尼玛的,像刚冲出城门的这三个人影,我们就是打起一百倍精神也没用,我们拦得下么?”
“是啊。”另一名军士道:“碰上这么厉害的,我们上去阻拦不是去送死么?”
韩啸天在后面不疾不徐的尾随那两个少女,她们并未发觉。
出城后奔行五六里,就到了郊外,道路两旁全是金灿灿的油菜田。
前面已经出现了一些小丘陵,丘陵上疏疏落落的盖着一些小屋,想来是农民居住的地方。
又奔行了一阵,走完了大道的尽头,前面只有七八条纵横交错的小路,通向各个小丘陵。
那两个少女径直往最左边的一条小路奔了上去。
这条通向丘陵的小路很窄,路面也不平坦。
由于路况差的缘故,她们奔行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
韩啸天跟着她们又绕了两个弯,在一间小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在木屋前停下的时候,两个少女转头四下打量,韩啸天连忙伏低了身子,那两个少女没有发现他,径自推门走了进去。两个少女进去后,随即关上了房门。
她们进去后,韩啸天才站直了身子,心想:“原来她们住在这里。看她们的身手,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可能是哪位退隐江湖的高人在这里隐居,没了盘缠,派弟子或是女儿出去弄些银钱回来以补贴家用。”
韩啸天走近小木屋,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屋里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往门上一推,小木门“呀”的一声开了,原来里面没有上闩。
那两个少女进屋之前如此警惕,可是进了小屋却连门都没有拴上,这种现象就有些违和了。
韩啸天将头探进里面打量,只见屋内摆着几张长凳和桌子,墙上挂着几件蓑衣和斗笠,墙旮旯里还放着几把锄头和砍刀。——地地道道的农家摆设,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刚进来的那两个少女呢?她们到哪里去了?
韩啸天喊了几声:“屋里有人吗?可否出来一见?”连喊了几声,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