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通觉没有为此羞愧，反而眼前一亮，问道：“对了，杨兄，你那里的家具摆设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恕某拙见，直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这话可是给自己给足了面子，其实他哪里见过啊，只是不想孤陋寡闻的很明显。
杨轩会意，心里冷笑，但嘴上也十分客气，道：“实不相瞒，那些东西都是杨某在一部古书上看到的，也有可能原兄之前看过吧，因此有些许印象。”
然后继续抱怨：“你这里风景优美，地理位置也极佳，就是这些家具摆设不太好，要不换成我那里的东西？”
原通觉忙起身谢道：“那就多谢杨兄，只是你也晓得杨某这手头......”
杨轩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他想做白嫖的买卖，那是不太可能的。
“原兄，你有没有听过一种付款方式，叫做分期。”
见原通觉处在原地纳闷，杨轩不遗余力解释道：“所谓分期，就是在你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咱们可以将总额分成若干月份，每个月按期能付款就行。你以后与杨某合作，保准买卖如日中天，每个月还一点点钱，对你影响不大的。看在咱俩的交情，我第一年，就是前十二个月不收你利息。”
原通觉大致听了个明白，忽然猛拍大腿道：“太好了，杨兄。之前知府大人要原某向当地百姓征收税赋，你也知道近些年朝廷对陵州打压比较严重，四处百姓叛乱造反，这工作比起你经手的通判简直是块烫手山芋。”
他腼腆一笑，继续道：“不怕杨兄笑话，原某为此头疼些许天，适逢方才杨兄一席话，原某茅塞顿开。反正朝廷每年都要收税，那我们为何不能提前收税呢？按揭的话，每个月还能让他们喘口气，你说是吧！这个太重要了，原某明天一定要告知知府大人。”
见他这么兴奋，杨轩却拉着脸不放，心里一个劲谩骂这小子太阴，我不给他加利息，他不说声谢谢也就罢了，反而还要变着法向百姓使坏，看来他还真是当官的料。
“杨兄，没啥问题吧？”
原通觉瞥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杨轩，不由纳闷道。
杨轩趁他分神先穿上鞋子，咯咯笑道：“没问题啊，原兄举一反三之能，在下佩服。”
原通觉不由眉心微微皱起，因为杨轩穿衣是先穿鞋，再穿其他衣物，难道......
但是方才两人泡温泉的时候，他见过杨轩的脚底，并没有什么脚踏七星之类的，会不会是几位阁主他们弄错了。
两人各怀心思，就这么躺下休息了一宿。
次日晌午，原通觉赶忙收拾起床，准备跟沈白大人分享昨天意外得来的征税法子，一边催促杨轩道：“杨兄，你也快点，通判府那边可不能再出事了，官场不是商场，商场你使点银子可以达到目的，官场可不是使银子就能解决的。”
杨轩打了个哈欠，却没有起床的意思，道：“知道了，你先去，我要再睡会。你忙完就来我饭庄一趟，咱们再定下协议合同。”
协议合同？
原通觉有点讶异，这是什么东西？
杨轩哼道：“你我合作，得将所有能影响咱们合作的条件都考虑进去，再明文规定什么比例分成，按期多少还款啊。难不成你一张嘴，我就跟你合作或者不合作？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原通觉大喜过望，不断点头道：“杨兄说的太好了，咱们的事情你来办，到时候原某一定过去相商，但现在情况紧急，过两天就是夫子庙庙会，以沈大人的性子肯定不再管税赋的事情，原某还是及早跟他说清楚，定下种种不可抗因素可能影响的新章程。”
杨轩大张嘴巴，怎么什么计划到了原通觉这里就成了管理百姓的新法则了？
......
傍晚，原通觉拎着两坛子好酒到了杨记饭庄，进门就笑颜展开问顺子：“你们掌柜的了？”
顺子不敢怠慢此人，忙带着他到了二楼的包厢，并笑吟吟说道：“原爷，咱们掌柜的吩咐过，这间雅阁以后就是你们两人谈话的地方，绝不给其他人用。他已经在这埋头写东西写了一天，咱们也不敢过去打扰，烦劳您进去劝劝。”
原通觉望着眼前的顺子，不禁明白了些他从商为何失败的原因，当下问顺子每个月收入多少，又笑问顺子要是他给双倍甚至三倍薪资，顺子愿不愿意过来。
顺子只是笑着回应一句：“我们不在乎多少薪资，主要是听杨爷的，他说什么，我们就照做什么，谁都一样。”
原通觉含笑打发走顺子，现在他完全明白自己是哪里输给杨轩了，原来从一开始招收人手的时候，就出了差错。
他想着的是给钱，用利益圈住下人。
而杨轩并不是拿钱圈下人，他分得清那些人可以为他自己所用，而不是因为给的利益多少。
但他到现在还不清楚的是，杨轩一直不把顺子他们当下人使唤，他们是杨轩的左膀右臂手足兄弟，这里的每个人殷切做事，不是为了上班挣钱，而是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原通觉怀着敬意走进雅阁，却见杨轩伏案而眠，他苦笑一声，拾起桌上杨轩早已写好的合同，越往下去读不禁叹服杨轩的思维缜密布局之广，这里有好多东西都是他没有想到的，而且家具摆设的价格还有合作的分红，定的相当让人满意，原通觉想也不想拾起毛笔就落了署名。
杨轩却猛地惊醒，乍见自己的合同上面已经被原通觉签名了，当下跳脚而起：“你怎么偷着签合同啊？这是咱俩的合同嘛，你就签，我还没想好了。”
原通觉无奈地摊开手，笑道：“那原某可不管，这上面已经有咱俩的签名了，立即就能生效的，对不对？后悔没有用，谁让你早些不弄好。”
杨轩无奈，更没想到的是原通觉比他还要无赖一些。
交情啊！
在利益面前就是纸作的老虎，弹指可破。
“行了，行了。”
原通觉占了便宜，心情大好，放下两坛清酒，道：“以后你这里要多少酒，原某都给你最低优惠价格供，绝对不让你吃亏。”
杨轩打开泥封的酒坛，闻了闻，径直倒了一杯，碎碎念道：“这还差不多！”
然后边问边饮酒：“还没说你这酒有啥名头，与别的酒有什么区别没？就是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原通觉想了想：“这种浓香型的酒口感好，劲儿大，是好酒。”
噗！
杨轩刚喝下去的酒全吐了出来，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什么品味？这酒也算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