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妥后,杨轩仅用两天的时间就帮原通觉的酒楼和温泉山庄换上了新的家具,反正两人是合作关系,杨轩倒也不怕原通觉赖账。
虽然心里在设防此人,但不得不承认,此人也是他最佳的合作伙伴。
至于薛怀义和那个苏定安,这两天听到他和原通觉要一起合作,败兴之余,整天在杨轩的饭庄大醉,醉了睡,睡了再醉,感情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杨轩见状,也只是吩咐柱子和顺子两人好生伺候,不准怠慢半分。
不过他们倒是很听李母的话,只要李母发话,就算两人醉的不省人事,也要强撑着喊个“到”。
眼看庙会就要到了,和原通觉正在清点家具的杨轩忽然一拍脑门,夺门而出:“原兄,我有件大事忘了办,你先清点,回头告诉我数字就行。”
原通觉还想给他雇一辆马车,可人家转眼就不见人影了,当即不由感到好笑。
管家见状也是开心极了:“老爷,您好像只有见了这位杨通判才能开怀。”
原通觉远远望着杨轩离去的方向傻笑,算是回应,忽而脸色一变,脸上尽是寒气,冷冰冰地对管家道:“做好你分内的事情,我交给你的事做完了?”
管家被吓得急急后退,很快没了踪影。
杨轩从原通觉的府上离开,骑了匹快马直奔卢长陵府上。
卢长陵自从有庞青云的书信告诫,倒也像是收心了一般,不再阻挠杨轩和谢语嫣的感情,加上杨轩又有好几天没有去通判府上班,更别说去沈白那边述职,因此两人也算是一小段日子没见了。
杨轩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见卢长陵,毕竟上次因为谢语嫣,两人弄得很是尴尬。
站在门口正尴尬间,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杨通判,今天怎么得空到我这里?”
说话的人竟然是卢长陵。
杨轩咬了咬下嘴唇,尬笑转身行礼:“也就是走走,没别的事。”
卢长陵微笑着走了过来,语重心长道:“进来喝杯茶吧,你怕是也走累了。”
杨轩忙擦汗笑道:“多谢卢兄。”
卢家上下家丁却见了杨轩无一不苦瓜脸,好像杨轩欠下他们账没有还似的,为此杨轩很是不解。
到了客厅,卢长陵吩咐管家上茶。
可他还没有坐下,杨轩忙道:“咱们去你书房吧!我可听说你老兄藏书颇丰,怎么着,让我也见识见识?至于煮茶的事,咱俩有手有脚,自己来,别劳烦管家大叔。”
说着, 冷笑着向管家望去。
管家顿时尴尬,因为他刚想趁着机会疯狂给杨轩的茶碗里面吐痰,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搞得,竟然像是猜到了自己的企图。
看着不甘心的管家越走越远,杨轩笑道:“卢兄,你这家里人还挺逗的。”
卢长陵也不藏着掖着:“他们都跟小师妹过得去,现在小师妹跟你到了杨记饭庄,自然要对你生出一些偏见的。”
杨轩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那是我不配?”
见卢长陵径直向书房行去,脸上只是微笑不止,杨轩忙开玩笑:“对呀,我也觉得我不配,可语嫣这妮子就是喜欢我,还有你那位狂的没边,几乎不把谁都放眼里的师弟,他也说我们挺般配的,没办法啊,我被他们搞糊涂了,所以......”
卢长陵不知何时脸上笑意全无,冷冰冰转身瞥了杨轩一眼,似是警告,反正满满的警告。
杨轩顿时委屈地像个孩子,毕竟这货以后还是办个亲戚,不能惹着他啊,咱就逗比一点吧,害,好家伙,人家根本开不起玩笑。
书房被卢长陵推开,书童忙起身给两人见礼。
卢长陵轻哼道:“没你的事,下去吧!”
杨轩给书童腾出地方出去,然后坐到卢长陵对面含笑自若。
看着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卢长陵不禁啼笑皆非:“杨通判不是要欣赏在下的书房吗?请自便!”
杨轩尴尬极了。
因为人家的书房里,除了放着一本泛黄的老黄历之外,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在下以前确实藏书颇丰,但在三年前,在下心血**就将这里一扫而空,只剩下一本黄历,三年前的黄历。”
卢长陵展开知府那边送来的折子,认真做起批注。
杨轩不禁对他多出一丝敬意,但旋即也想到一件事,戚夫人好像和沈白也是三年前......
“卢兄,如果小弟没有猜错的话,你那本黄历,三年前的黄历是某位重要人物送你的吧。”
卢长陵身子一震,整个人似乎呆住了一般,他诧异地打量着杨轩,好奇道:“在下不知杨通判在说些什么,不过下去你做批改的时候写字认真点,一笔一划,不要连笔好吗?”
杨轩被他训斥一顿,并没有不开心,反而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现如今送你黄历的人要见你一面,不知道卢兄愿不愿意?”
卢长陵提笔的手不禁重重点在折子上,然后任它由瘫软的手臂划过一道长长的黑线。
他不是很清楚杨轩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一直要提起她,还有,就算杨轩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又为什么要陪她一起疯,如今两人各有身份,为何还要相见?
“卢兄还要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杨轩将戚夫人的钗放在桌案上,起身道:“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放下一个等你十多年的女子,常伴青灯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卖命,但是我知道你们谁都没有放下对方。现如今戚夫人要见你,你如果答应,明天我自会安排,如果不见,我也只能给戚夫人说句抱歉。”
卢长陵见杨轩竟然要走,不再劝说自己,忙开口拦道:“杨兄弟,且慢!”
杨轩甚为高兴:“你愿意相见?”
却见卢长陵摇头,转身找来一张白纸,下笔如飞写下一份信,苦笑着道:“杨兄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请你将这封信交给她,并嘱咐她不要忘记她现在的身份,还有照顾好她自己。”
旋即,叹息后又是一种无奈苦笑:“罢了,交给她就行,不用说太多。她要懂我,自然有一天会懂,如果她不懂,恨在下的人多了去了,在下也不怕多她一个。”
杨轩诧异之余,不由有点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去?都给你们能保证安全的环境相见,这么多年了,你们生死不相往来,难道真就一句话也没有想说的?”
杨轩转身走到门口,回头道:“我不送,我不帮无情无义的人忙,戚夫人真是瞎了眼,那天竟然不惜损伤身子给你输血。”
说罢,负气离去。
只听身后的书房忽然传来一阵沉浑喝声:“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