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无疑是我最想知道答案的一个问题。
我们家的先人到底做了什么事，以致于让草鬼婆如此记恨？
只听顾婉儿问道：“您请说。”
草鬼婆沉默了一会儿，却笑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们这群小孩儿，什么都不懂。”说完，竟是无限感慨。
顾婉儿还在劝说她：“四奶奶，我知道，是张家做得不对。但是这次的事，可不是张一九自己的事呀，他也是为了帮助别人。”
草鬼婆幽幽说道：“你们是为了帮那个大个子。唉，他的病，不一般啊。”
顾婉儿说：“所以，才想请您老人家出手的。”
草鬼婆嘿嘿笑道：“嘿嘿……看你这妹坨聪明，人也长得水灵。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们。”
听到这句话，顾婉儿大喜，急忙说道：“四奶奶，您尽管说，只要婉儿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草鬼婆的声音充满了**：“你拜我为师，我一身的本事传授给你。师父帮徒弟，名正言顺。”
“不可！”我大吼一声，登登登，几步跑下了楼去。
我到了楼下，不顾顾婉儿的诧异，一把将她拉过来护在了身后。
草鬼婆双目怨毒地盯着我。
我说道：“我们不过是一时技穷，才来求前辈帮忙的。但若是这样的条件，恕我们不便从命。”
草鬼婆原地端坐，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识抬举。”
她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顾婉儿的身边，伸出鸡爪子似的枯瘦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婉儿啊，好好想清楚。”
我转身对她说道：“婉儿，我们走！”
我当即叫齐思贤与范胖子下楼。
范胖子不解何意：“小九爷，这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走？四奶奶还留我们住下来呢。”
我没有说话，拉着顾婉儿就往门口走去。
齐思贤见状，跟了上来。
范胖子左右看看，一边是他的亲戚，一边是他的朋友。
草鬼婆背着双手，喃喃说道：“你也去吧，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壶酒。”说着，她转身走上了楼。
范胖子这才忙不迭地跟了上来。
顾婉儿说道：“一九，你这是干什么啊，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能说动她的。”
范胖子也说：“是呀，小九爷，你太冲动了。”
齐思贤沉默着，只是剑眉紧蹙，似乎心中盘算着什么。
一直走出了很远，我这才对他们说道：“你们根本不知道刚才的情形到底有多凶险！”
二人一愣，就连齐思贤的眼神中都露出了迷茫之色。
“草鬼婆，人人敬而远之。老太太想收婉儿为徒，是要害她呀！”
此话一出口，三人都惊住了。
范胖子呆怔半晌，连连摇头：“不不不，绝不会，我四奶奶虽然是草鬼婆，但却是个好人啊，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顾婉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刚才一番交谈，她甚至觉得草鬼婆是个亲善和蔼的老者。
我说道：“草鬼婆最令人畏惧的一点是什么？她们可以害人于无形。小的时候，一位草鬼婆仅靠眼神就让我中了招，而且当时还有我爷爷在场。最后要不是我爷爷出手，我恐怕早就死了。她想收婉儿为徒，当然是看中了她的天资，但这样一来，婉儿就危险了。”
顾婉儿说道：“一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齐思贤开口说道：“我想，一九的意思是，成为了草鬼婆的徒弟，你也会成为草鬼婆。通常这行里的人经常和毒虫毒蛊打交道，轻则身体抱恙，重则英年早逝。”
我点了点头
范胖子说道：“不对呀，我四奶奶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总有个例。再者，草鬼婆或者精研药理，或者是依靠什么邪术，能够长寿也是意料之中的。总而言之，这老太太，我们不要再交往了。还是另外想个办法吧。”我说道。
范胖子为难了，双手一摊：“那咱们只有一个办法了，找土夫子。他们这群人无利不起早，只要一说，肯定答应。”
顾婉儿却提供了另一种思路：“你说，如果我们想办法说服那位四爷爷呢？我看他不像老太太那样不讲理。”
虽然话是这样，但我总觉得那位老爷子既然是草鬼婆的老伴儿，保不齐会给草鬼婆从中作梗的机会。
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便问齐思贤有什么看法。
齐思贤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如这样，先在附近安顿下来，我们这几天仔细想一想。如果实在不行，就此作罢，我也一样感激三位。”
我摆了摆手：“先找旅馆住下，范胖子，你抽空去找一趟老爷子，听听他的意思。”
“哎，小九爷放心。”
距离寨子的不远处，山脚下有一间老旧的招待所。
以前是用来接待考察领导的，现在则被改造成了一家二层楼的小旅馆。砖石结构在本地的吊脚楼群显得格外突兀。
我们安顿下来后，简单吃了点儿东西。
我一个人因为心里太烦了，便走到了天台上点了一支烟，从这里，隐约可以见到掩映在山林间的姚家寨。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回头望去，顾婉儿走了上来。
我笑了一声：“没什么，心太烦了。”
顾婉儿走到了我身边，倚着栏杆，忽然见她揉着太阳穴，表情有点儿痛苦。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突然觉得头疼。”
“这个季节山风太大，我陪你下去吧。”我掐灭了烟头，扶着顾婉儿走下了楼。
到了她的房间里，我让她躺下了，给她盖上了一床被子：“这几天累坏了，你先小睡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点儿药。”
我刚一转身，顾婉儿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一双眸子看着我：“一九……我……我感觉好难受。”
楚楚可怜的样子令我心疼，我蹲在了床边，轻轻抚着她的额头：“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你身边。”
突然间，顾婉儿的双眸闪过了一道奸邪的光。
我定睛一瞧，躺在**的人，哪里是顾婉儿，分明是草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