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风力华夫妇,看着那条巨龙上来湖岸,钻入山林而去。方才各自放落肚腹悬心,口中无不倒吐凉气。
叶兰眨眼惊愕:“面对如此奇景异事,敢情我是在做梦不成?”
风力华说:“这不是梦,我也被它吓得没魂。”
叶兰说:“咱们要赶紧回去报信。如此大事,不可隐瞒。”
风力华连忙划桨靠岸,把船栓在桩上。收拾鱼具后,快步奔回寨子。
在大堂里,风伏林坐在桌边,翻看大蒙从金山镇买回的那本图书。小芸也在边上笑看,见书中绘画了许多奇形怪状的动物样貌,满眼好奇不已,不时把话来问。
风伏林翻看一会,见纸页上画着一条深海怪物。下半身像根长圆萝卜,白里透红,一双牛眼。上半身有八条触手长尾,尾上又布满了许多圆形吸盘。不知是鱼类还是兽类。
小芸看得好奇,指问:“叔叔,这是什么怪物,太吓人了。”
风伏林看了这个怪物的文字注释后,对她解说:“这叫大鱿鱼,与章鱼差不多,都有一身触角。它住在深海之中,人类极难看见。”
小芸听明白后,伸手翻篇,又见纸面上画着一个森林威猛巨人。高壮如树,浑身多毛。便指笑说:“我知道,这是巨人。听阿妈说,巨人住在南境森林里面,很少有人看见。”
风伏林又翻过了一篇,只见纸上画着怪物,伏卧于海边岩石。上半身像人模样,下半身却长着鱼尾。一副尖牙利齿,满面丑陋凶狠。**着身,头顶有条线骨突出。整体似人非人,似鱼非鱼,令人难以置信。
小芸指问:“叔叔,这又是什么怪物?怎么是人的模样,却有鱼的尾巴?”
风伏林看过一段文字注释后,笑着解说:“这叫人鱼,住在大海里面。有时又也会游在岸边,偷偷晒着太阳。被人看见以后,所以就把它绘画下来了。”
小芸说:“人鱼,名字真好听。不过叔叔,人住在大海里面,不会被淹死吗?”
风伏林说:“所以它才会叫作人鱼。就像水鱼一样,用腮呼气,不会淹死。”
小芸拍手笑说:“这本图书太有趣了,我好喜欢。”
叔侄两个欢笑着声,把图书看得津津有味,相互评说各种奇异怪物。
风伏林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响,起身出门去看,只见哥嫂手提鱼具,呼吸急促,满脸惊慌,快步赶回屋门里来。
风伏林迎问:“哥哥嫂嫂,何事如此惊慌?”
叶兰喘气指说:“还是让你哥哥说吧!我一个女人家,实在难以启齿。”
风力华便拉着兄弟走入房内,关上门来,立刻把在湖心里遇龙一事,如实详说一遍。
风伏林听说这件怪事后,满面呆滞发笑,感觉难以置信。正琢磨着,脑海里突然想起那个神秘预言,立刻皱紧了心。感觉预言里所说的是,又已灵验了一个。
风力华劝说:“这事兄弟不必心疑。你也知道,哥哥不是一个爱撒谎的人。连你嫂嫂也已亲眼目睹。当时那个场面,我们都吓得半死不活,差些儿就凉气了。”
风伏林自语:“魔龙巡山作恶,看来这是真的。”
风力华说:“它作不作恶,暂且不知。不过,我已从它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门道。那绝不是一条善龙,是条大魔龙。”
风伏林问:“除了你们之外,其他族人可在岸上看见?”
风力华说:“其他人看没看见,这我不太清楚。当时我们都吓得头晕眼花,哪里还管这些?”
风伏林说:“此事非同一般,咱们要赶紧过去通报老族长知晓,然后召集所有族人,共商一个对策。”
风力华点头:“说得很对。”
兄弟两个走出屋门,正要前去老族长家中报信。只见大蒙快步奔来面前,传达老族长的口讯,一同请去神庙议事。
三人走入神庙来看,里面陆续坐满了本寨族民汉子。关上庙门来商议,人人盘腿在地,听着老族长吩咐事令。
原来,那巨龙早被族民风老四父子给看见了。这对父子走去湖边捕鱼,却正好看见那条巨龙在湖中兴风作浪,后又前去与风力华夫妇对话了一场。
父子两人躲在草丛里窥看这场奇景,等那巨龙上岸走后,急忙返回寨子里来,先把这件怪事报与老族长知晓。
老族长想起了预言中的话义告诫,料想情况不妙,因此不敢丝毫大意。立即遣派数个信使族人,前去那金刀部族探问情况。本来还想通告他们这件奇异大事,不想魔龙却早一步去了那边做恶。不但把寨子给摧平了,还杀死杀伤了数十口人。场面十分骇人。
两个部族之间虽有深仇大恨,毕竟只是为了族民生存,并非刻意爱好杀戮。故此,老族长特意召集了各家长者来这神庙商议,打算说服众人,合力帮助金刀族民度过这个难关。两族勇士同心协力,合力屠杀这头作恶的魔龙。
众人听了老族长这席言语,无不默然赞许。情知魔龙既然能够**平金刀族,骨族也将难以幸免。在此部族存亡之际,如不抛弃以往那些仇恨成见,联手合作起来。魔龙一旦来此杀戮,金刀族民同样也会袖手旁观,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明白老族长说得极对,却都沉默不语。风力华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率先点头认可,询问:“老族长,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老族长说:“我会亲自去请他们金酋长,前来这边商议此事。他们部族遭此大难,眼下人心慌乱,食物短缺,居无定所。咱们族民都要慷慨解囊,施以援手,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咱们不求什么回报,只为人伦道义而为。”
众人皆无异议,表示应可此事。
风老四说:“屠杀魔龙一事,非同小可。咱们必须要精细策划,做到滴水不漏,绝不能大意轻敌。因为一旦失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风老七挥手笑说:“四哥不必太过紧张,一条火龙而已,谅它也敌不过咱们。上回那头黑蝙蝠,不也命丧于咱们手里了?”
风老九也说:“它若敢来屠戮咱们寨子,必教它有来无回。”
风力华劝说:“我看四哥说得很对,咱们不能轻易。仅凭一腔热血,是干不成这件大事的。”
老族长点头:“力华说得很对。咱们可以不把这条魔龙放在眼里,但是绝不能视为等闲之物。否则必会吃亏,到时悔之晚矣。”
风神力说:“平心而论,那金刀族人也是一群血性勇士。听说与那魔龙大战,个个奋勇上前,宁死不退,可结果依旧没能奈何。由此看来,这条魔龙实力太过强大,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众人纷纷点头:“大力说得很对,咱们务必都要小心,不可轻易拿命冒险。”
风老七问:“力华,你与那条恶虫曾面对面聊过一会,那条魔龙,究竟是有多大?”
风力华说:“听说四哥父子早已看见,难道没有说出具体情况?”
风老四说:“我确实在湖边看见了它,也听到了它说人话。不过距离相隔太远,当时又不能轻易靠近。我只知道它确实很大,至于具体有多大,我也难以对照出来。”
风力华把手比划:“从头到尾,至少五丈长短。从上至下,约莫三丈高低。我估摸着,它至少有好几万斤重。”
众人闻听这话,顿时骇然心惊,哗然**起来。万难相信,这条魔龙竟是这等庞然大物,大大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风老七瞪眼惊讶:“天呐!这等怪物,如此庞大,那战还怎么打?”
风老九也被这话给吓住了,苦笑着说:“我听说过龙争虎斗。原以为,它不过是条与猛虎齐名的山蛟罢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它竟然大得如此不靠谱了。”
众汉子听得一片欢声大笑。
风力华说:“我看不必什么龙争虎斗。猛虎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碟菜而已。它若把嘴张开,囫囵便把猛虎给吞了。”
风老七惊愕地说:“如此一条大龙,那该如何把它屠掉?我们若是惹怒了它,岂不是要自取灭亡?”
风老四指笑:“老七,刚才胆大包天的人是你,如今胆小懦弱的人还是你。如此善变无常,这可真够滑稽。”
风老七说:“我是实话实说而已。咱们如有办法把它干掉,那当然是件好事。如果自觉无法做到,那可现实一点,不能故意去摞龙须,以免惹来灭族之祸。”
风老九问:“力华,那魔龙对你说了什么苛刻条件?咱们能否把它给打发掉?”
风力华就把魔龙对自己所说的话,如实陈述一遍。众人又是听得畏惧喧哗,相互交头接耳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