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骨族神庙里,风老九闻听那条魔龙身躯庞大,凶残暴戾,心中已生几分畏惧感,不敢再说大话逞能。
他感慨几声后,认真地说:“照我看来,那条巨龙只为挣个面子,只想咱们给它立庙供奉,尊其为神,这样它就不会再来部落搅扰清静。我看这个条件,咱们可以好好商榷一回,不必急于拒绝。”
风老四反驳:“这叫什么话?若是给他它立庙祭祀,供奉香火,那咱们的神庙又该如何安置?我们总不能同时信仰两个神吧!别说咱们不会答应,我猜那魔龙也不可能同意。”
风老九说:“要是拒绝了它,那巨龙难免会来寨中杀戮破坏,只怕咱们会是第二个金刀族。听说它浑身鳞甲坚固,刀枪伤不了它,更无法抵抗它的龙焰。一旦失败,后果难料。”
风老四说:“那魔龙是很厉害,可咱们这群部族勇士,也不是泥捏土堆的?不先与它斗个生死胜败,怎能不战而降,让人笑我骨族人没有骨气?”
风老九说:“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都有进退两路,不可一意孤行。那金刀族就已经抵抗过了,结果损失惨重,连窝都被魔龙一锅端了。我们一旦与它结下死仇,只怕会有灭族之灾,这可大意不得。”
风老四扬手哂笑:“老九,要投降你就出去,反正我是宁死不降。”
风老九还待急着争辩一番,老族长摆手劝说:“眼下是战是降,咱们还在商议当中,先不必急着去下决断。所谓不能力敌,就得智取。咱们人的脑袋,难道还比不了龙的脑袋?”
众人纷纷点头:“老族长言之有理。”
老族长说:“我已派人去金刀族打听到了清楚,那条魔龙突然翻脸发难,毫无征兆,这才杀得他们措手不及。你们想想,二十日内,难道咱们还谋不出一个妙计?”
风老七问:“莫非老族长已有计划谋略?”
老族长说:“只是大家动脑去想,办法肯定是有的,早晚会想出来。咱们骨族人口虽少,但也不乏俊杰勇士,个个都有血性,没有一个孬种。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致对外,那就没有办不成的大事。”
众人应和着声,热血沸腾,士气高涨。
老族长见大伙人心齐稳,斗志昂扬,便吩咐众人前去金刀部族帮忙救助。凡有任何物件需求,都要慷慨帮忙相助。不得趁人之危,更不能幸灾乐祸,一切都以诚意相待。”
众人都应允后,接受老族长任何安排,走出神庙,收拾物件,准备去往金刀族援救。
老族长唤上风伏林叔侄,提着小炉茶具听用,一同去那金刀族寨,找那金酋长当面洽谈此事。撮合两族勇士携手发力,一同干掉这条作恶的魔龙。
却说金魁酋长见魔龙已走,这才率领数百族民,从山洞奔回本寨查看情况。环顾四周场景,到处都是狼籍破败。
寨内数百座石屋木宅,尽皆毁于魔龙的烈焰下。许多族民夫离子散,家破人亡。无不损失惨重,都在放声哀哭,声震山林。
此刻将近黄昏,寨中烟火还未全部熄灭,族民们忙着提水浇灭,抢修实用之物。部族经受这等无妄之灾,人货家畜损耗极多。两三年内,只怕都不能恢复元气了。
金酋长担心那魔龙还会去而复返,倘若突然杀来,到时族民又要遭难。自己身为酋长,担任一族安危之事,肩上责任重大,自然对此事不能掉以轻心。
他思考许久,想要带领族民们暂离此地,去往附近山洞落脚暂栖,以谋日后生计。
忽有一名勇士奔来面前报信,说是附近骨族族长风梅山,率领全族大小人等,带上几十车应急之物,前来这边帮忙援救。
金魁听得惊讶不已,寻思自家部族遭此大难,仇敌闻听这个消息,不趁机来落井下石,便算是仁义厚道了。如何还会不计前仇,过来施以援手?
他将信将疑之中,率人前去查看情况,果然所见是实。内心顿生愧疚之情,只得频频答谢。
老族长指令本寨族民散去做事,帮忙分发食物,救助伤员人等。自与金酋长走入一间残破屋宅,坐在桌边,问谈今日魔龙祸害堡寨之事。
风伏林则与大蒙蹲守桌边,往小炉上烧一壶茶,静闻两位族长谈论这件大事。
金酋长见对方能在危难之中赶来帮忙解困,内心万分感慨,拱手称谢:“风族长这份救助之恩,金刀族人,永世不忘。”
老族长说:“我等都是昆仑山民,此乃为人之道,绝无袖手旁观之理。假若今日是我骨族子民受此侵害,相信金酋长必然也会用心帮忙,绝不会吝啬。”
金酋长点头苦笑:“风族长之言,如雷贯耳,着实令我羞愧在心。”
老族长撇过这些客套话头,忧虑地说:“突然之间,哪来这么一条魔龙到此作恶,滥杀无辜?此怪究竟有何来历,莫非它是巨蟒修炼成精?”
金酋长摇头:“我也纳闷不解,不知这是什么蛟龙成精。它那身躯十分庞大,鳞甲又刀枪不入。不但能说人话,还能喷火吐焰,简直无人可敌。”
老族长说:“这怪既然能说人话,想必是有灵性,不知它想图些什么?”
金酋长说:“它自称是什么昆仑之神,龙族之王,想要我们臣服于它,尊它为神。还要给它立庙供祭,真是就是痴心妄想。”
大蒙插嘴来问:“龙会说人话,一定是条成精蛇蛟。”
金酋长点头:“是啊!当时我也觉得惊奇,却又没有时间去多加琢磨。如今想来,多半是它已经修炼成精了,所以才能学人说话。”
风伏林斥责:“只管把茶烧好,不要打断两位族长商谈大事。”
大蒙低下头来,眼睛照看火炉。
金酋长喝了一口热茶,唉声叹气:“这条孽畜,前后杀害我们三十多个族民。我原以为,凭借刀枪箭弩,定能把它击退。可没想到,它那鳞甲无比坚固,寻常枪箭不能穿透。加上它有烈焰为助,火光所到之处,尽皆灰飞烟灭,这才致使我们吃了血亏。”
风伏林忽问:“交战之中,不知酋长可发现它身上藏有什么弱点?”
金酋长连连点头:“有有,是在腹部。它就像鳄鱼那样,皮硬腹软,并非不能把它击杀。我们当时准备不足,它又是突然翻脸行凶,所以被它杀得预料不及。”
老族长转问:“伏林,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
风伏林说:“我们要预先打造一批床弓机弩,埋伏待机而发。箭头做成中空,灌入烈性毒药,用蜡封口。箭一旦射入了魔龙腹内,毒药就能灌入肺腑,到时它必中毒身亡。”
金酋长忧虑地说:“办法倒是不错,只是突然之间,只怕毒药不会轻易发效。它若受伤,必会掉头逃走,我们追赶不急,如此岂不是要留下一个隐患?况且,蛟龙怕什么毒药,没有一个传闻记载,我们也都不知道。数百年来,从没有过屠龙的先例。”
风伏林还在思考这事,老族长却说:“我看麻药效果最好。不出一刻钟,便能生效。只要麻翻了它,就能把它除掉。”
金酋长说:“我看可以试试。”
大蒙突然起身说话:“两位族长,我有一个绝妙主意,可以做到万无一失。那魔龙若中我计,则必败无疑。”
风伏林指责:“你可不要乱说,不然我就把你赶走。”
老族长指笑:“阿蒙不妨说说看。”
大蒙说:“我们可以在后山林里设个陷阱,洞口挖得又大又深,里面倒插许多尖锐铁刺,然后引它前来入局。一旦落入陷坑里面,必会穿个透心凉。即便不能死透,只怕也没三分气了。”
金酋长听了这个计策,喝彩道好:“这确实是条妙计。如此一来,不但咱们的勇士能够避免伤亡,还能让它的火焰没有用武之地。确实值得一试。”
老族长说:“此计虽好,怕是不能保险。万一它落入陷坑之后,瞬间跳上岸来,那我们不就白费一场心机了吗?”
大蒙说:“我们可以提前把许多巨石堆放在陷坑边上,用绳索做牵引。等它掉入陷坑那会,同时间也会引发巨石坠压在腰背上。如此重压之下,它便有万斤力量,又如何能够轻易跳出深坑?”
老族长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利用巨石的坠压力量,把它往下按住。刹那间,它即便想要翻身跳跃,只怕也会来不及。”
大蒙笑说:“即便它能挣扎上岸,嘴里怕也没有几口气了。到时再面对毒箭射杀,它就是天神下凡,那也挡不住这么机关暗算。”
众人思考琢磨许久,觉得此计精妙,便都点头应可。
风伏林为增胜算,以防万一,便提议在陷坑两边,预伏几部床弓机弩,进行及时射杀,届时必能事半功倍。
四人出谋划策,来回推演设计,掐算成败几率。前后商谈半个时辰,最终把一个屠龙计划敲定了下来,明日即可实施行动。
金刀族民无端遭受魔龙毁灭家寨,致使大伙死伤惨重,心中恨意难消,个个都有复仇念头。听闻两族即将联手屠宰这头魔龙,消灭这个祸患。无不鼓掌欢呼。
入夜后,老族长便请所有金刀族民,去往自家寨内暂歇。分拨一半屋宅与他们来作歇身之所。金酋长代替族民千恩万谢,心中赞美不已。
只因一条魔龙来此作恶祸害,却促使了两个部族之间化解消弭昔日恩怨,相互握手言和,不再记恨从前那些无聊斗杀之事。彼此皆愿化敌为友,同仇敌忾,维护两个部族子民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