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神洲记

第63章 夫妻拌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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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洛安带着一身棍伤,慢慢走出府门,回到自个庄宅。

颜玉惊讶不已,急把丈夫扶进屋来。洛安解开衣裳,露出腰背血肿伤痕,倒扑在**。

颜玉吩咐丫头去药堂买来一些治伤药膏,均匀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面。洛安满嘴都是唏嘘呻吟,咬着牙关忍耐。

颜玉询问:“抹药之后,感觉如何?”

洛安说:“这又不是仙药,哪有好得这么快?”

颜玉轻笑:“幸好只是轻伤,按时敷药,好好休养,十天半月便可复原。”

洛安叹息:“你说得对,这回不是一件小事。若不是丽莎表妹及时赶来,替我求情告免,那八十记重棍下来,估计半年都下不得床。”

颜玉疑惑:“王爷为何要这般狠狠打你,难道他不顾念一些亲情?”

洛安闷叹:“这个坏老头子,真不知道他今日发什么疯,急得暴跳如雷。若不是我机灵巧辩,差点就被他推去斩了。”

颜玉惊讶:“这也太狠了吧!他好歹也是一位长辈,与你沾亲带故,怎能痛下这种毒手呢!”

洛安啐骂:“我洛安从今往后,再也没他这种表伯。”

颜玉见他满面都是不甘与怒气,想他为人一向倨傲自大,耀武扬威,今日也吃了这种大亏,被人打成这副模样,也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闷气。思来想去,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扑哧一声,捂嘴欢笑起来。

洛安见妻子居然敢来笑话自己,便厉声呵斥:“你笑个屁?打死了我,你很高兴?”

颜玉乐呵呵说:“是你自己要倔强逞能,不听我的劝告。现在外面吃闷亏了,又想拿我出气不成?”

洛安问:“你个笨女人,有过什么劝告,在这胡言乱语?”

颜玉笑说:“我曾叫你躲入密室里去,你却执意要说没事,骂我没有见识。这下可好,受人惊吓,挨人训棍,你又想赖在我的身上?”

洛安记得妻子确实说过这话,只是自己没有当一回事,这才变成了如今这副狼狈模样。当下怄得无话可说,嘴里闷叹一口气后,满面愕然发呆。

忽见丫头进门报说:“将府军头冬豺,前来庄上寻找庄主。”

洛安回话:“不见,叫他后天再来。”

丫头说:“他带领一队士兵,自个走进来了。”

洛安见那家伙似乎来者不善,就忍痛起身。披件衣裳,提口腰刀,走去大堂见面。

冬豺心中恨他昨夜捣鬼,害得自己醉酒失职,今日险些被王爷给斩首了。因此对他只有怨气,毫无敬意。脸上一片冰冷,如同仇家见面一般。

洛安见他带来了十个挎刀士兵,心中也在暗中提防。两边冷眼盯看片刻,洛安问他:“冬豺,你是奉令而来,还是自行闯入?”

冬豺拱手笑说:“小弟闻听洛兄被王爷召唤问讯,结果却挨了一顿棍棒,因此小弟特来看个详情。不知洛兄伤情如何,可有大碍?”

洛安扬手发笑:“洛某皮糙肉厚,跌打惯了。这点区区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冬豺说:“那是当然。我却是给忘了,洛兄乃是一名百夫长,又是王爷的表侄,本城的捕官,威名如雷贯耳。挨上八十训棍,就跟挠痒似的。”

洛安点头:“可惜我运气不错,自有郡主表妹替我求情开脱。听说豺兄今日运气也挺好的,虽然受了一场惊吓,总算完整无缺。相比于洛某,你可真是幸运极了。”

冬豺点头:“这倒是句实话。我等弟兄之所以能够幸运,那还都是有拜于洛兄所赐。不是你那一瓮好酒,我等岂有今日建功立业的机会?”

洛安说:“想要建功立业,那得有点真本事才行,不能只顾说嘴。在洛某的庄上,可不是你纵横的地方。”

颜玉见他两个壮汉一直明夸暗讽,互相嘲弄,言语中带着浓烈杀气。各自把手按着刀柄,似乎就要动武一样。为避免惊吓女儿,连忙退入房内,躲入密室里去。

洛安指问:“废话少说。真有胆量,给我动手试试?”

冬豺也是一个老兵出身,打过机场恶战。虽然敬他武艺高强,却也不曾惧怕。就咧嘴一笑,挥手解释:“洛兄千万不要误会,兄弟并非是来讨教武艺的,而是前来请教问题。”

洛安哂笑:“早该说嘛!”

冬豺笑说:“这还不是洛兄太过霸气?”

洛安便让丫头上茶招待众人,与冬豺坐在桌边续话。

颜玉与奶妈各抱一个孩子,躲在密室里,无不提心吊胆。忽听丫头报了外面平安,这才舒吐一口闷气,走出了密室。

两个汉子闲喝几口热茶,洛安询问:“冬豺兄是将府军头,我是衙门捕头,彼此互不统属。你冒犯带着一队刀兵到我庄上,不知有何贵干?”

冬豺说:“自昨夜被洛兄用美酒灌醉之后,我等弟兄不慎跑了犯人,险被王爷怒斩首级。幸得王爷仁义高明,饶恕我等罪责,还让我们将功赎罪,弥补过错。因此,我等特来向洛兄指引求教,还望彼此能够同心协力,做成这件功劳。”

洛安笑问:“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冬豺说:“这很简单,只需洛兄给句明白话,告知那二人的下落。我等自去追捕便是。事成之后,绝不忘记洛兄这份大功。”

洛安疑问:“难道他们不在城内?你们没有好好搜查一番酒楼、客栈、旅店?”

冬豺挥手:“洛兄就不要再玩弄人了。王爷与你才是家族亲眷,你与他们却是陌路相逢,非亲非故。试问,正常人的胳膊肘,怎么可以往外拐呢!”

洛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冬豺说:“就在不久前,我已派弟兄前去四门打听过了消息。据东城门士兵所说,你曾连夜带着他们出城,又在白日里返了回来。对否?”

洛安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我把他们送出城门之后,聊到天亮,然后就散了。至于他们去了何处,这我真不知情,爱莫能助。”

冬豺哂笑:“如此说来,洛兄是决意要护着那两个犯人,不肯诚心合作,不愿替王爷分忧了?”

洛安懒洋洋说:“既然你都已经到处调问过了,也该知道,我今日已被王爷革职查办,腰背上又打了一顿训棍。如今赋闲在家养伤,连个屁都不算。你们却来庄上问我,岂不是大失所望?”

冬豺挥手笑说:“王爷那是一时气恼,洛兄不必太过在意。王爷既能一句话剥夺,也能一句话给予。只要咱们联手合作,将功补过。想把那对刁民拿下,简直易如反掌。”

洛安把手抚摸腰背,满面唏嘘疼痛,摇着头说:“我倒是想,可我腰背却不争气。刚敷了药,痛得厉害。上不了马背,跑不了远路,因此没办法与你们联手。”

冬豺劝说:“这不要紧。洛兄受了腰伤,确实该要好好在家休养。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他两躲在什么地方即可。事成后,洛兄仍不失大功一件。”

洛安笑说:“我只知道他们往东去了,至于他们如今身在何处,这我确实不知,不能胡说。”

冬豺不悦地说:“敢情兄弟我说了这么多心里话,洛兄还是不肯推心置腹,非要隐瞒真相不可?”

洛安说:“我也想要官复原职,讨得王爷欢心。可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哪。我认为,既有一个明确方向,不妨沿着官道追赶,相信很快就能手到擒来。”

冬豺见他言行不慌,不像是在撒谎,暂且信以为真。就点头说:“看来洛兄是真不知情。”

洛安苦笑:“我确实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也不至于被王爷革职爆打一顿。”

冬豺笑了几声,见他始终守口如瓶,问不出半点有用的情报。当下也不好多作停留,辞别后,带着十个士兵辞去。

洛安见他走了,方才冷笑:“这条豺狼,想从老子嘴里套出话来,门都没有。”

颜玉走来询问:“夫君,你与这个军头有过节吗?怎么话语之间,都是杀气腾腾?”

洛安啐骂:“女人要守妇道本份,总是来打听男人的事作甚?难道你喜欢他?”

颜玉瞪着眼睛,气得指骂:“你个臭嘴刁汉,说话好没羞耻。若不是因为你,我们母女又怎会受到惊吓?”

洛安挥手:“好了好了,男人的事,与女人无关。我今天够倒霉了,少来烦我。”

颜玉怪眼闷叹:“整日摊上你这么一个暴躁怒汉,我颜玉真是造了莫大的缘孽。”

洛安哂笑:“能够嫁给老子,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他妈还敢贪心不足?”

颜玉低头吐口唾沫:“你个蠢汉,懦夫。除了对我大喊大叫,干耍派头,你还有啥本事?”

洛安把手狠狠拍桌,厉声呵斥:“你说什么?”

他刚起身走来,忽然感觉腰背一阵酸麻,两只脚跟如同喝醉了酒,重心不由自控。身躯一阵摇**下,险些摔倒在地。急得他嘴里大叫:“快来扶我。”

颜玉见他东倒西歪,满面惊慌失措,不禁扑哧一声,伸手将他扶正。不禁捂嘴痛笑,乐得欢天喜地。

洛安呵斥:“你笑个屁?惹恼了我,送你一个耳光。”

颜玉笑骂:“大男人站都站不稳了,居然还说恐吓女人的话,我也算是看透了你的本性。”

洛安冷笑:“没有你这贱人扶助,你以为老子就站不稳了?”

颜玉呵斥:“无耻蠢货。再敢口出狂言,嘴不干净。我就把你推倒,看不把你摔成一只乌龟。”

洛安瞪眼:“你敢害我?”

颜玉冷笑:“连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都敢这么肆意妄为,我怎么就不敢了?真要害你,你早就身死千百回了。”

洛安举着拳说:“就凭老子这身本事,打你一百个。”

颜玉用手指戳骂:“我只要狠一狠心,给你弄点毒药尝尝,你还能神气什么?”

洛安怒骂:“贱人,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颜玉冷笑:“我若真想,你早就没命了。”

洛安暗吃一惊,鼻孔里气呼呼的。虽然不甘处落下风,嘴上却也不敢再说脏话了。这时腰背与脚,越来越麻,如同冻僵了一样颤抖。若是没人扶住,定会摔倒在地,闹出一场笑话。

颜玉见他心虚害怕了,不敢再做声了,这才扳转一回局面。趁势一顿训言过去,直把洛安骂得摇头晃脑,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