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神洲记

第62章 洛安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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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洛安在屋内收拾行囊过后,正要交代颜玉一些家事。忽然听到庄墙外一阵人喊马嘶,有人大声叫喊:“后队兵马赶上,捉拿洛安回府问罪。”

颜玉听这声音耳熟,心中似乎有了一个大致轮廓,以为洛安又去盗了王爷的钱。便问:“夫君又回又偷拿了多少?”

洛安疑惑:“什么偷拿多少?”

颜玉指说:“若非如此,林府官为何率领大队兵马,前来庄上捉你?”

洛安只顾挥手:“无妨。我不过是去将军府走上一趟而已,也没什么大事。”

颜玉忧虑地说:“我预感不祥,这绝非一件小事。趁士兵们还未冲进门来,夫君赶紧躲入密室里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洛安不屑地说:“女人就是没有见识,一向大惊小怪。”

颜玉走出去看,只见林木森率领大队持械将士,快步走进门来,把她吓得瞠目结舌。

洛安不以为然,只顾坐在桌边悠闲喝茶,根本不当一回事。

颜玉询问:“林府官,这回又发生什么事了?”

林木森说:“一件大事。”

颜玉惊讶:“什么大事?”

林木森也没过多解说,沉着脸面,大步走进堂内。环顾几眼后,便叫士兵们仔细搜查屋子。

洛安立身呵斥:“你们休得无礼。”

林木森拿出令牌,叹息一声:“洛兄,你最近可真是麻烦事多,动不动就惹王爷生气。这回王爷下了严令,捉你前去将军府问讯。我也是奉令办差,对不起了。”

洛安心知肚明,冷笑着说:“看来王爷真是格外器重于你,不然怎会叫你一个管账簿的人率兵前来?”

林木森说:“那是因为在下奉公明法,恪尽职守,不似洛兄这般任性妄为。”

洛安点头:“那倒也是,王爷豢养的狗,当然乖巧又听话了。”

颜玉劝说:“夫君,不可污言秽语,侮辱他人?”

洛安指说:“你喜欢他?”

颜玉气得打骂:“你个混蛋,好不要脸。”

林木森冷眼呵斥:“洛兄不要不知好歹。我在外面就提醒过你,可你却是悠闲自得,不管不顾。到了危急关头,你还能悠闲喝茶,故作消遣。你是真不知道这回事态有多严重?”

洛安哂笑:“能有多严重?我都想好了,这个捕盗小官,老子不做也罢。往后不受将军府节制,再也不受鸟气,从今落得逍遥自在。”

林木森轻笑:“只怕今日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说得难听一点,你要倒大霉了。”

洛安怒声喝问:“你是什么意思?竟敢当面威胁老子?”

林木森挥手:“我并没有威胁。王爷发下雷霆之怒,急要捉你问罪。我还以为你会出城躲避,不想你却还在家里悠闲喝茶,这可真是出人意料。”

洛安听得莫名心惊,疑问:“事情能有这么严重?”

林木森点头:“确实严重。”

士兵们里外屋房搜看一遍后,没有发现外人身影,便来面前报说这事。

林木森问:“洛兄,他们人在何处?”

洛兄说:“这我怎么知道?”

林木森也不多问,把手一挥,众士兵拿着绳索上前,把洛安绑成一个重犯模样,押解出门而去。颜玉等人看着心急,却是无可奈何。

两人来到将军府堂,面见王爷。不等洛安先来跪地赔罪,洛奎把手怒拍将案,狠狠指骂:“你这头蠢驴,竟敢帮着外人,公然与我作对,肯定是活得不耐烦了。左右,把他推出府外斩了,提头来见。”

两个卫士应一声令,便来捉去砍头。

洛安满心以为只是要挨臭骂,哪里想到会是这种凶狠场面?眼看性命即将不保,急忙跪地求饶,嘴里大叫:“表伯父饶我一命,我有话说。”

洛奎怒斥:“你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遗言?”

洛安自知抵赖不得,索性认罪下来,巧言分辨:“王爷息怒,此事确实是我所为。不过我是受人蛊惑,身不由己。”

洛奎反而听得好奇,指问:“梁城之内,谁不知道本王为尊?你居然敢听外人唆使,故意忤逆本王。快说,谁在背后唆教?”

洛安说:“那对山民,一直向我哭闹哀求,申明自己清白无罪,不该遭受这等囚禁。下官一时心软怜悯,这才把人放出旅店,以至于惹怒王爷生气。”

洛奎听得模糊不清,拍案呵斥:“语无伦次,一派胡言。你这混蛋,竟然私下坏了本王大事,还敢巧言搪塞,简直不知死活。”

洛安问:“还请王爷明言相告,下官到底坏了王爷何等大事?即便要杀我这远房侄儿,也请让我死个明白,无怨无悔。”

这等绝密之事,洛奎自然不会轻易透说实情。又呵斥他一声:“违抗王令,自作主张,私下放走重犯,便是罪不可恕。”

洛安争辩:“他们虽然都是深山野民,却还不曾犯有罪过。我乃本城捕盗官,从未听说他们有何罪证。王爷是位高德贤公,何以因此而杀侄儿?如此,岂不让人心寒?”

洛奎呵斥:“闭嘴,本王没有你这等愚蠢的表侄。再敢胡言乱语,定斩不饶。”

洛安说:“我是西城捕盗官,依法办案。纵然办错了公事,以后定能将功补过。还请王爷饶恕这回,从今往后,定效死命。”

洛奎虽然已无杀他之意,心中却仍不解气。以为他是一心贪图高官厚禄,便冷笑说:“你这么想当官,本王偏就把你罢官夺职,永不录用。”

洛安心中暗喜,面色却是惊骇,瞬间泪如雨下,一连叩拜哀求:“恳求王爷可怜侄儿,不可夺这份官职。否则,生不如死。”

林木森见他又哭又闹,把戏演得如此逼真,好似真舍不得这个官职。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不禁愣看着他。

洛奎被他闹得心烦意乱,就以违抗王令、搅扰将府之罪,责令军政司把他就地革职查办。重打八十训棍,勒令在家反省,不得外出。

不待洛安出声求饶,行刑卫士即刻把他拖走出去,绑在案上,两边训棍如雨点般敲打起来。痛得洛安嘴里一片呻吟闷吼,接着又是厉鬼般惨叫。

那郡主洛莎,正在不远处走动闲玩。听到将军府这边有人惨叫,就快步走来查看。

她见表哥正被卫士捉绑着敲打,二三十记重棍之下,腰股上早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洛安见了丽莎,急忙呼救:“表妹快来救我性命。”

洛莎是个心软慈善的女孩,见表哥已被打得叫苦连连,急忙推开左右卫士,不许他们再打。

两个执刑卫士告说:“郡主,这是王爷的命令,我们只是奉令行事,不敢不照做。”

洛莎说:“待我问清楚了再说。能免则免,不能免再打不迟。”

卫士不敢不听,就执棍退在边侧。

洛莎蹲身询问:“表哥,我爹为何要打你,是你犯了什么罪吗?”

洛安叫苦:“我没什么大罪,只是一时心软,昨夜放走了一对昆仑山民。那两个人,却是表伯想要留下来的。所以表伯大怒,要打我出气。表妹若不发个善心救我,表哥半年之内,都下不得床了。”

洛莎说:“原来是这样。那你先忍着点,我去找爹求个情面。”

洛安点头:“表妹快去,不然表哥就死定了。”

洛莎快步走入将府,看见父亲后,连忙撒娇求情:“爹爹,你为何要这样怒打表哥,他快要被人打死了。”

洛奎气呼呼说:“这个混蛋,竟敢违抗军令,破坏我的大事。爹就是把他斩首示众,也不为过。”

洛莎说:“我听表哥说了,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现在十分后悔。爹爹若是把他打死,咱们就少了一个亲人,这样不好。”

洛奎虽然妻妾成群,总有九个子女。正妃梅娇却只生了两个女儿,因此爱若珍宝,视为掌上明珠。便问:“是那家伙托你前来求情的?”

洛莎摇头:“表哥一向待我很好,温柔体贴,给我送了很多好礼物。如今他已受了三十训棍,被打得浑身是血,眼看就要昏过去了。爹爹看在女儿面上,饶过他吧!”

洛奎指骂:“这个混蛋,罪有应得。你不必理会他”

洛莎又是哀求:“爹爹若是打死了洛安表哥,那女儿肯定会很伤心,以后再也不吃饭了。”

洛奎挡不住女儿撒娇温柔,心头气也消了,默默点头应允。洛莎欢呼一声,亲吻了爹爹脸面后,快步跑出府外传告。

洛安被免打了五十训棍,心中庆幸不已,没口子感谢表妹一片好心。

洛莎问:“表哥,你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找个医官来给你治伤?”

洛安吐气微笑:“表妹放心,表哥现在还死不了,暂时不需要医治。”

洛莎见他腰背都被打得红肿流血了,脸上还笑得出来,不禁挠头纳闷。

洛安捂着腰背血伤,入府拜谢王爷,又辞别表妹后,强忍身心剧痛,挣扎着回家疗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