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虎朋等人失去夜明宝珠,便在旅店房中坐歇了半夜。到清晨里,吃罢早饭,收拾一番,继续向北前行。
翌日,虎朋一行进入彤城南门。着人打听情况后,先去国宾馆门报说此行来历。接待礼官闻听有位南境部落酋长远来雪国祝寿,便先安排房间入住,把此事上报给了国王知晓。
现任国王灵崇恩,原是先王灵天平的第二子,却是偏妃所生。长得仪表堂堂,头脑聪明睿智,颇有明君贤王风采。
那前太子灵师明,是个崇尚武力之人。继承王位不到四年,多次征发全国之兵,到处杀伐兼并,想要建立一场盖世功业。
他在攻打南境期间,曾下诏调遣七成边军回援,一心想要攻灭四国,统一南境数百城邦。然后再调大军北上,征服北地九牧部族,成为东洲无上之王。
边关将军闻听这事,尽皆认为国王疯狂,顾头不顾尾。若把边军都调走了,北地马族一旦南下入侵,势必会造成半壁江山沦陷,届时会有灭国之危。
因此,以洛奎等为首大将,上表争论无果后,决议不再信奉王诏,不遵王令行事。
灵师明怀疑边关将军已有割据谋反之心,因此不听谋士劝告,急切想要削夺将领兵权,怒言要把他们治罪下狱。结果这话被人传了出去,将军们闻听后,无不骇然惶恐,从而引发全体将士谋反。
大将洛奎为保身家性命,便与二王子灵崇恩密谋商议,进行里应外合,率军攻入彤城,推翻了国王统治。
灵师明仓惶出逃彤城,本欲去往镇江,召集大军回来报仇复位,结果却被征南大将军河雄月举义所杀。灵师明一脉嫡系亲信,也被乱兵杀绝,彻底没了复仇势力。
雪国各种乱局被平定后,城主与将军们一致拥护二王子继任王座,年号天泽,在位已有二十年之久。
灵崇恩坐上王位后,即刻停止攻打南境四国,双方罢战言和,沿江各守边界。后又发兵回乡,与民休养作息。有战功者,论功行赏。受伤士兵,也都安抚妥当。
他把雁关大将洛奎封为西城公,征南将军河雄月封为南平侯,令其各守一座重城。一干有功将领,也都得到应有赏赐。众将士各自欢喜无议,乱局这才得以平息。
当日清晨,国王灵崇恩正在御书房批看国政文令,忽有礼官前来报说这件喜事。
灵崇恩听说有个南境部落酋长,从千里而来给自己朝奉祝寿,自己却又从未听说这个豹山部族之名,因此心中颇为好奇。便同意在文华殿接见这位酋长贺客。
礼官领了王诏,回去国宾馆传报此事。虎朋听得欢喜不已,翌日清晨,打扮齐整,带上灵芝,跟随礼官走去文华殿内面王。
灵崇恩坐于案前饮酒,虎朋到来大堂相见。先致礼后,献上那朵稀奇灵芝,笑说:“我叫虎朋,是南境豹山部族一名酋长。我谨代表豹山族人,真心祝愿雪国大王长寿安康,国祚千秋。”
灵崇恩点头而笑,拂手请坐案前,令人奉上果酒美食招待。礼官把那朵黑灵芝献上王案。宫女们见那虎酋长迫切贪饮美酒,爱吃佳肴,毫不顾及形象,不禁皱眉愣看。
灵崇恩知道南境部落生活穷苦,饮食随意,从未享用精心调制过的美酒佳肴,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见这远道而来的酋长吃得欢快,反而笑容满面。
他把黑灵芝细看一遍,闻着气息,见这确实是味仙草奇药,在雪国难得看见,心中甚是满意。
虎朋饮下一壶葡萄美酒,把佳肴瓜果吃个半饱,把手抹着嘴唇满意。
灵崇恩问:“不知这些酒肉,可够酋长食用?”
虎朋连连点头:“足够,足够。大王很热情好客,这些都是美食美器,让我大饱口福。”
灵崇恩笑说:“虎酋长千里而来雪国,只为向我祝寿,可谓用心良苦。孤自当感激在心。就请虎酋长在我彤城多住一些时日,一应食宿用物,皆不在话下。”
虎朋见这雪国王是位性格温和、豪爽仗义之君,欢喜点头致谢。沉吟片刻后,忽然眉头忧虑,叹息一声。
灵崇恩问:“突然之间,酋长为何无故叹气?”
虎朋叹气:“我等豹山族人,有心前来雪国,祝贺大王千秋长寿。只是路上遗失了一件贵重宝物,这才仅有这份区区薄礼献上,实在无颜羞愧。”
灵崇恩摆手劝说:“这没什么要紧。本王并未在意礼物的轻重,酋长不必怀有歉意。有心便是真情。”
虎朋告说:“不瞒雪国大王,我等从南境峡谷深山,前来为你祝寿,准备了两样大小礼物。这黑灵芝,只是其中一件小礼物。是我从黑森林里采摘,与巨人们交换而来。”
灵崇恩好奇指问:“这黑灵芝,酋长是与巨人交换而来?”
虎朋点头:“正是这样。”
灵崇恩问:“用何交换?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虎朋笑说:“也没付出多大代价。就是打些猎物交换即可。据说,这黑灵芝能够化解人体毒素,让人神清气爽,益寿延年。”
灵崇恩说:“这黑灵芝确实不同凡物。孤还是第一次看见灵芝长成黑色,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虎朋说:“这是巨人亲口说的,想来不会有错。”
灵崇恩笑说:“孤平生只听说过巨人的事,传说是有,却不知道真假。”
虎朋说:“第二件大礼物,是颗夜明宝珠,又称戏龙真珠,能够发出耀眼的彩色光芒。若在夜间,能够照亮这座宫殿大堂,这物件十分稀有。”
灵崇恩说:“若是真有这件宝物,本王倒想见识一回。”
虎朋叹息:“可惜在来彤城的路上,我们歇于溪谷镇旅店之中,却被盗贼夜半入房偷走。这才无缘献给大王贺寿。”
灵崇恩疑问:“盗贼夜半潜入客房行窃,莫非酋长一行毫无察觉?”
虎朋解释:“盗贼行为卑鄙,他先用迷烟偷偷熏翻我的族人,致使他们陷入昏睡当中。只有我一人未曾中招,便跳窗前去捉拿盗贼。眼看就要得手,却挡不住盗贼一伙人多力大,又被他们给逃走了。”
灵崇恩问:“盗贼可是我雪国人?”
虎朋摇头:“绝对不是。”
灵崇恩问:“何以见得不是?”
虎朋便把在溪谷镇外、偶遇悬海国王子木节尔、讨看宝珠一事详细说出。他话中虽然没有明说盗贼是谁,却已是暗有所指。
灵崇恩听了这事,心中也已明白了八九分理。苦于没有确凿证据,也不好责怨什么。冒然指责他国王子无耻行窃,对方一旦矢口否认,事情必会闹成僵局,最后难免惹出更多麻烦,因此不好直说出来。
虎朋告说:“这件宝物稀世罕有,千真万确。还请大王做主,派人找回这件宝物,以作我豹山部族真心贺贺之礼。”
灵崇恩微笑劝说:“酋长不必太过忧虑,本王自有主张。找回宝物,必当物归原主。”
虎朋说:“这件宝物,原本是我献给大王的贺寿之礼,以求大王能够赐予一些恩德。”
灵崇恩见他有所图报,便问详情。虎朋就把想要求学工艺技能、带回部落一事,如实求告出来。
灵崇恩听得一阵欢笑,见这件事有益无害,便点头应允了。叫人取来一张通行令牌,任由他们去城内各处匠坊,学习工艺技巧,让他带回深山部落里去传授发扬,造福于民。同时也能振响雪国威名,收服远方异族归顺之心。
虎朋见雪国王爽快应允了此事,又有通行令牌在手,不愁族人学不到好工艺。彼此闲谈许久,虎朋拜辞国王后,自回国宾馆去了。
灵崇恩听说那颗龙宝珠举世罕有,心中万分好奇。同时又想验证那个悬海国王子,究竟有无派人夜半行窃。就令宫女去往草芦轩,传唤公主灵姬前来见面。
灵姬本在房中看书,听得宫女前来传达父王口令,就起身走去御书房见面。
灵姬询问:“父王找我有事?”
灵崇恩说:“有件事情需要交给你办,父王也正好可以考验你的办事能力,看你能否做得完美无缺。”
灵姬问其事件因由。灵崇恩便把南境一个豹山部落酋长虎朋,前来彤城贺寿献礼,结果在溪山镇旅店里,夜半被贼给光顾了,因此而遗失了一颗绝世宝珠,需要立刻把这件宝物给找回来。
灵姬是个聪慧女子,见父王表述不明,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则需要自己去想办法解决。她为了博取父王信任欢心,便点头应允。
灵崇恩问:“时日将近,你哥可曾从雁城回来?”
灵姬回答:“哥哥暂时未归,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及时赶回,为父王庆祝五十寿宴。”
灵崇恩点点头,自顾忙着翻看臣将奏文。灵姬见父王国事忙碌,不便在此多加搅扰。辞别后,走出御书房门,前去国宾馆询问此事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