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国王的寝房之中,一面大铜镜前,河丹在给丈夫试穿一件锦绣华服,得体端庄。灵姬带着两个弟妹,站在边侧笑看。
边上立有两个丫头,一人名叫慕萝,一人名叫宣梅。各有十五六岁芳年,生得美貌秀气,聪明活泼。日常负责国王一家生活起居,陪伴王子公主。
灵崇恩穿戴华服王冠,仔细照看一番镜子后,抖着满面精神,笑问:“姬儿,父王这套衣裳,你感觉如何?”
灵姬认真打量一遍,拍手笑说:“我看里外衬体,大小合适。穿在父王身上,飘飘自然,颇有神仙气概。”
两个丫头也夸赞说:“王上本有英姿仪容,又有华贵气色。如此王容尊驾,足以君临天下,无人不赞叹王上风采。”
河丹也说:“我王仪容神武,华衣锦绣,像个青年俊郎。”
灵崇恩听得身心喜悦,欢笑数声后,出门走去德华殿内受贺观礼。灵姬等人紧随其后。
众多文臣武将,都在相互攀谈笑闹。忽见国王到来大殿,无不静声惊艳。数百双眼睛齐刷刷盯看过去,赞美贺寿之词,便如波涛一般滚涌而来。乐得灵崇恩欢喜连连。
众文武齐声致贺:“恭祝我王喜寿万年,江山永固。”
灵崇恩欢喜地说:“本王受礼回谢,今日当与诸位爱卿同乐,不受繁礼约束。”
众人齐声欢呼,相互笑谈褒赞。到了正中时分,寿仙宫内已经备好王宴盛会。灵崇恩便与众多宗亲文武去往寿宫赴宴。
闲话不作赘絮。白日里庆贺过后,转眼便是入夜时分。
当夜月明风清,气息宜人。举城一阵烟花爆竹腾空作响,城民喜气满满,争相为王庆贺寿辰。
那王宫南门处,早已对城民开放了一个观赛入口。众百姓手持大小木牌作为凭证,排队进入宫门,去往角斗场中入座观赏。边上大队刀枪士兵严密看守,维护出入秩序。
此时,洛安带着风伏林叔侄,手提两个竹丝布笼,避开吵杂人群,走来西宫门口。洛安亮出那张公主玉牌来看,守卫验查无误后,放入宫门里去。
三人先在王宫庭院走看一会,入眼如同一座内城规模,景致修建气派,令人赞叹不已。后又辗转来到那处角斗场内,进入一个预定班房石屋歇息。
叔侄走出房门,来到角斗场中观看,又是满心感慨。只见这座武场模样,如同一个鸟巢相似。无数火把灯笼明亮,当空又有繁星皓月照映,如同白昼一般。
墙高三丈,四周皆以巨石堆砌而成。墙口开有数个城楼通道,规模气派。
场地正方两百余丈,铺上一寸白沙,笔直分画几条长线标记。石墙上,都是交椅石案,如同梯形那般层层往上铺展,足能容纳数万人观赛。
楼墙正北中央高台,摆放无数桌案凳椅,来往宽敞明亮,豪华不失典雅。
两人正巡看间,只见那高台上,一队士兵抬来几个铁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数目总有上万。
两个宫女便把箱中钱币堆积案上,筑成两座金银山台,用以当作酬金奖赏。
此刻戌时末分,城中看客源源不断而来。各自抢占位置入座。靠前的贵宾座台,宫女们推着小车绕走场地,整齐摆放各类瓜果美酒,用以增添乐趣。
无数豪门名媛,都在坐饮谈笑,等着观赏这场王宴赛会。
风扶林叔侄在场地里观看许久,返回班房里来,坐在桌边赞叹王宴办得气派。
洛安坐在桌边饮酒,笑问:“你们叔侄两个,看得可过瘾?”
风扶林回答:“举办如此一场大型王宴,引来数万人同时观赏,花费必然不少。”
洛安说:“那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
大蒙说:“原来角斗场就是这样的,真够豪华奢靡。我这回算是长了一个大大的见识。”
洛安指笑:“你要多看多学,也就见怪不怪了。看你叔叔那模样,一天到晚,幻想见到公主尊容,浑身都在紧张难熬。”
风扶林叹气:“我看见她又能怎样呢!结果还不是镜花水月,空自欢喜一场。”
洛安劝说:“早点认清现实更好。把心放开以后,这样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大蒙问:“洛叔,你可有什么办法妙招,能够帮我叔叔实现愿望?”
洛安摇头:“这太难了。我就这么说吧!就算你叔叔把凤凰献给公主,也不过只是得到她的一声赞许,仅仅如此而已。公主能给你的,也不过是官职钱财。至于其他的事,最好不要去想。”
大蒙疑问:“这是为何?”
洛安苦笑:“还能为何?咱们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说话难听。认真想想,咱们除了两只鸾凤,还有什么好炫耀的?”
大蒙哑然无声,转面去看叔叔。见他沉默无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起身去喂食笼中神鸟。
洛安接着劝说:“伏林,听我一句良言告诫。爱美之心,人人都有,谁也不会例外。你来自深山老林,一无家世,二无名爵,三无功绩。你今夜把凤凰献上,国王就会答应把公主下嫁?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风伏林低头叹气:“或许是我想得太过美妙,忘了现实中的差距。”
洛安说:“这没什么要紧,不必感慨。老哥话糙理不糙,说的都是真话,不会故意骗你。贤弟,早点认清现实,也是一件好事,一点也不丢脸。”
风伏林说:“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愿能再看她一回,达成个人心愿。”
洛安笑说:“兄弟,今夜有座黄金台,就是为你而设。咱们拿到赏钱,一辈子都会吃喝不尽,这难道还不好?说句实话,老哥现在欠下一屁股债,就靠你来提携了。”
风伏林想了一会,突然起身点头:“听兄一言,大梦觉醒。我会尽力而为,拿下今夜头魁。”
洛安听得满面欢喜,鼓掌赞扬:“这才是聪明人,一点就通。你能解开心怀,那我就无忧虑了。今夜过后,你我很快便是富家翁了,有钱在手,什么没有?”
风扶林问:“为何洛兄说话,总是不离一个钱字?你就那么喜欢钱财?”
洛安说:“老哥是个看中现实的人,不追什么高雅上流,也不会拐弯抹角。我只知道,有钱才能过好日子,没钱只能干瞪眼睛。”
风扶林轻笑几声,却又难以反驳。洛安见赛事还未开启,心头也不着急。二人自顾把酒闲聊。只等亥时过后,便去墙上坐观赛事。
那角斗场高台处,国王灵崇恩、王后河丹,率领许多臣将使节,走来正北楼墙上,看着眼前数万雪国子民,轻轻挥手打着招呼。
众人见了国王与王后到来,也都起身挥手回应。祝贺寿宴之词,山呼海啸而来。
灵崇恩问:“礼官,现在什么时辰?”
一名司礼官答复:“回禀王上,现在戌时中分。按照上会旧规,还有半个时辰。”
灵崇恩点点头,把手迎请众人入座,自与王后河丹坐于正中案台。寒庆与秋敏夫妇,都是国王护驾亲随,按刀站立在侧守护。
众多文武使臣,宗亲贵族,按照年齿大小、官爵高低、内外主客等等礼节事宜,各自相请落座案前。
灵武兄妹共坐案边,吃些瓜果,饮着美酒,笑论今夜的乐趣。
灵姬回头去看,却见辛海、雷奔、云电等人都在身后站立守卫,相互窃窃私语。
灵姬笑说:“今晚是个盛夜,王与子民共度一个晨宵,莫非你们想站一个晚上?”
云电询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灵武指说:“那不是还有许多空位,你们为何不去坐下?”
雷奔拍手笑说:“我们就是在等太子殿下说这句话。这回心里有了底气,那就好办多了。”
灵姬指责:“你这家伙,油嘴滑舌。”
几个护将相互推挤指笑,快步走去案边落座,即刻倒下葡萄美酒,相互畅饮笑谈。
兄妹正聊得火热间,却见一对主将身影走来面前。二人抬头去看,前面那人,却是长公主灵熙贞。身后一名贴身护将,名叫云风。
他是云电的亲哥。二人原本是在彤城替人押车谋生,日子过得清苦。数年前,二人回往一趟盐国故宅,却巧遇上长公主灵熙贞继任城主职位,开办一个骑士比武大赛,招引无数东土、南境勇士前来参赛。
兄弟两个自幼练习刀枪骑术,耐不住心痒好动,便也报名参加了这次比武盛会。
云风枪马过人,一连击败六个高手骑士,夺得第二名目,赢了不少钱财。云电那会却是年轻气盛,武艺不精,因此被人击落马下,落选淘汰出局。
灵熙贞见那云风武艺高强,人也长得俊朗,便招揽至麾下,聘做一名将军府卫将。
二人名为主将,实为情侣。那灵熙贞身为雪国公主,却好爱武事。无论在国在外,凡有比武赛会邀请,从不拒绝,一向输少赢多,赢得国内外赞美好评。
云电输掉骑士比赛后,发觉自身武艺不精,便转去边关充军学艺。在战场上立下不少军功,与雷奔同做了军头职务。后因灵武太子推荐,把雷奔与云电两人,拨给灵姬做了护卫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