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到了国王灵崇恩寿日当天,王宫中央一座德华殿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溢,时有鼓乐歌声。
大殿里外,摆放许多桌案凳椅,敬奉无数茶果花酒。无数宫女来往殷勤,热闹忙碌事宜。
此刻卯时正中,晨光熹微。众多城主镇长、王亲贵胄、异国使节、文臣武将等等,陆续走来殿内聚齐,只等祝词贺拜国王寿诞。
众人见国王尚未前来大殿受礼朝贺,也不着急。自顾饮酒交谈互动,谈聊各种话题趣事。
话说雪国自从开朝以来,便是属于分封国制。尤以军功博取爵位,最是快捷路径。
除彤城受国王掌控之外,其余七座军城,皆分封给了立有功勋之人。
这八座军城,各自统辖数十座大小镇邑。城主们各自统领封城,又依序分封立有战功的将官、功臣、骑士等人。
城主若要表奏功臣受封爵位,只需按照那人轻重功劳实情,具折申报国王,经过国王签字盖印,才能前去领受封地。
然而,此等分封大制,却存有一个极大的危害弊端。国王远在都城坐镇,哪里会知道被城主们上表请封的人,究竟是有真功劳,还是徒有虚名?
城主们或在表奏上滥夸其词,或是私下卖官收贿,又或是培植亲信势力等等。之前便已闹出过了许多矛盾纠纷,导致局面混乱不堪。
立有功劳之人,因为不善言辞,却得不到应有的爵位赏赐。走后门的,凭借一番说词,反而居功在先。凡此种种,多不胜数。
正因如此,灵氏王族江山,便险些儿断送在了一群骑士手中。
原来,在灵崇恩未即王位之前,那前国王灵师明,是个尚武好战的人。满心倚仗军人们拼命效力,图谋打下整个东洲疆土,创立千古未有之王图霸业。
因此,凡是立下战功的军将,国王都能册封骑士。着令兵府颁发文书为证,认可特权爵位。军政司也按照国王指令,到处划分大小管辖领地,根本不管能否兑现出来。
有大功者,竟能食邑千户人家。积小功者,也能管辖十余门户。国王如此胡乱赐封名爵,虽能激励将士们出力,然而却也为此埋下了不少祸患。
结果数年战争下来,兵府累计清点人数。被受封赐爵的军将,高达八千多人。导致骑士满地行走,随处可见。整个雪国民土,几乎要被这群新兴的骑士军团给瓜分垄断了。
国王如此任性胡闹,却是害苦了东土百姓。不但要向突如其来的领主缴纳钱粮供给,还得要往国府送交税赋银钱。如此苛政压迫之下,闹得百姓们怨声沸腾四起,无人不想把那愚蠢的王赶下宝座。
灵崇恩是个明智的人,知道这个王位来路不正,因此格外小心守护,不敢丝毫大意。
自即位后,他得知骑士们凭借头衔名爵,在领地内强征百姓钱粮,到处胡作非为,致使百姓们苦不堪言。便欲顺从民意,废除从前那些纷乱的苛政杂令,罢免剥夺旧军将的特权爵位。
结果王令文书还未起稿,流言便已传扬开去。有那好事的人,相互奔走呼告。骑士军听到这个消息后,无不内心惶恐,害怕丢失已经到手的名利。
不出一月,那群被前国王赐爵封号过的军将,手拿那张骑士认可文书,蜂拥聚集而来,要向当今国王讨问这个说法。
骑士军见国王关闭了四座城门,不予搭理回应,便又共同打出一个“保卫骑士荣耀”的旗号。计划攻入城内,把那国王赶下马来,另扶一位新王登基,以保所有人的名爵地位不失。
当时,灵崇恩倚仗城内有六万兵马拱卫国都,又有城池在手,因此胆气十足,并不把城外这支乱兵放在眼里。见他们不服王令调遣,就指挥大军出城开战,要把他们一战聚歼,永绝后患。
然而,这群骑士都是精锐军人出身,战场经验丰富。日常虽然骄横跋扈,战斗力却是异常骁勇。个个以一敌十,勇猛顽强不屈。
两军对开阵势,一场野战过后,这八千骑士,反把六万兵马打得溃不成军。不出半日,骑士军攻入城门里去,兵临王宫墙下。
灵崇恩害怕灵氏江山就此覆灭,急忙登楼求和,与为首将军说情赔话。又当众指天发誓,不再收缴骑士领地,日后也不会追究这次罪责。王室愿意倾其所能,赔偿所有损失费用,极尽好言安抚乱兵情绪。
这群骑士都是田衣族人,只为心中一时激愤,联合起兵。本身并无反叛篡位之心,也无其他长远谋划。眼见国王已经出面服软认错,又已答应自己所提出的条件,自然也就没了初时那般狂热怨气。
最后,乱兵们在城内大肆抢夺一通百姓财物,方才得意出城而去。并驻军于溪谷镇内,观望都城里的动静。倘若国王胆敢不守约定,便又会再次攻入城内,做个一刀两断。
灵崇恩乃是一国君王,手握重兵,却被几千骑士打得低声求和。最后闹出一个耻辱盟约,丢尽了国王颜面,成为一个笑柄风传。试问心中如何咽得下这口闷气?
他见这支骑士军隐患极大,不受法令约束。若不趁早剿除干净,早晚还会让他们杀入城来。便欲调派边军回援都城,彻底打垮骑士军团,将他们罢夺所有爵位。
后在谋士们陈说利害之下,灵崇恩也担心此举会激变将士们集体反叛,便又改剿为抚。使出许多良谋计策,前后花费无数重金,把骑士们分化瓦解,改用软刀子来杀人。
这群平民骑士,只为保住名利不丢,眼光却不长远。见有利益可图,自然不会再去拼命斗狠。被国王一阵威逼利诱之下,便都如数出售自个封地,换取一笔钱财使唤。
如此不出几年,国王便把这支骑士军团消灭在了无形之中。虽然其中耗费不少巨金财物,却也庆幸不费一兵一卒,诚为明智之举。
灵崇恩经过这次惨痛教训后,不再轻易册封骑士名爵了。即位二十年来,只封赏过三十六位有功将士。余者,皆以赏金或官职犒劳。
国王又严令七座军城城主,无王诏不得私封骑士爵位,不得私授城镇领地,不得私自招兵买马等等禁条。
城主名为军队之首,可坐镇将军府,却不能过多干预军务中事。统兵的大将,家世必须经受考核,扣留大小人质在都城里面。凡有大功受封领主之人,需要当面前来王宫问策考政,勘查资质是否合格,以免别有用心之徒混夹其中。
城主们若无王诏许可,不得私自调用军队谋私图利。凡是调军五百以上,须有文臣武将三十余人,进行联名表证签押,如此方可施行军务大事。
灵崇恩经过了一系列文武军政变法,终于把雪国重整一遍山河,巩固灵氏王族地位。
却说那七个城主,一个是西北雁城灵武,这是当朝太子储君,官任大将军职位。上马提军,下马管民。军政治理有方,深得边关将士之心。
一个是西北楼城将军鳌月,此人五旬年纪,仪表不凡。原是北地草原一个烈马族部落的王叔。只因在部落里受到挤压迫害,便率领数万族民前来归降雪国。已有十余年之久,多曾在边关抵挡游牧部落进攻,立下赫赫军功。博取雪国王信任后,封为一城诸侯。与太子灵武共守西北城关。
一个是西北玉梁城主洛奎,却是国王的义兄,太子妃之父,爵号西城公。他当年为助二王子灵崇恩夺得王位,率军攻入国都,剿杀灵师明残余军马,后又镇压旧骑士军团,立有镇国功勋。
一个是东南盐国城主灵熙贞,乃是国王灵崇恩的胞妹,当朝长公主。约有三十五六年纪,近六尺身,英姿挺拔,面貌俊秀,性格豪爽大气。
她自幼便学文治武功,一身智勇双全,爱与骑士斗武夺魁。镇守盐国多年,参加过了许多次比武大会,数次夺得彩魁,被人誉为雪花骑士。称赞她为雪国之花,女王本色。
一个是东南镇江城主河雄月,当朝王妃河丹胞兄。约莫五十三四年纪,身躯雄壮威武,也是文武双全。
他原是前任国王灵师明帐下一名征南将军,负责率兵攻打南境四国,立下赫赫战功。只因国王曾许诺他做个城主,却又大肆把城中民户分划送人,让自己做个空城之主,因此心中暗自恼恨。
后被灵崇恩游说策反之下,他就密令一队亲兵袭杀了前来军营留宿的国王。又召唤阵前数十万大军投诚效忠新王。待得时局稳定后,他因功授封侯爷,做了镇江城主。
一个是东南黑沙城主乌泰,五十一二年纪,仪表英采,精通军事。
他原是灵师明任命的镇城将军,负责彤城卫戍一事。后在谋士游说利诱之下,同意襄助二王子灵崇恩起兵夺位。便夜半开启城门,与洛奎等边军将士里应外合,倒戈杀入了王宫里去。
灵师明在护卫们拼命死战之下,侥幸逃出城门。本欲去往江边军营,寻找大将军河雄月援助,要率数十万征南大军回攻彤城,夺回王位,却不想当夜便死在了军营里。
乌泰因为有个城主之梦,得到新王许诺后,这才愿意倒戈相助。灵崇恩登上王位,为了笼络人心,稳定局面,便把他封为一方诸侯,统治黑沙军城,负责镇守南境诸国。
乌泰落得心满意足,二十年来,恪尽职守,为国看守东南边境,丝毫不敢违逆王令。
一个是东北龙峡城主灵重华。四十七八年纪,身长五尺八寸,英气勃发。
他是灵崇恩的胞弟,当朝二王叔。文武全才,聪明睿智。镇守龙峡城已有十余年,忠心于王国之事。
与城隔着海峡相望,便是那北地草原。城外有支舰队,约有数百战船。每当雪国与北地部落战事大开之时,他便率领大军渡海北上,直入草原腹地,袭击后方牵制。
回说德华殿内,雪国除此七位镇守一方的诸侯城主,又有许多王公侯爵,文武官僚,财主名士等等。总有数百雪国大小才俊,此刻满聚一屋,都在大殿里外走动笑谈,相互攀交关系,要给自己广开门路。
殿内有位财务大臣,名叫灵忠平,乃是国王的三弟。四十出头年纪,样貌轩昂和蔼。
有个兵府大臣,名叫河思义。手握调军权令,却无统兵之才。他是镇江城主河雄月的胞弟,王后河丹的二兄长。约有三十六七年齿,体貌不俗,颇有谋略之心。
又有一位镇城将军,名叫路孝。三十七八岁齿,身躯健壮,满面威仪。原是边关将军出身,精通排兵布阵之法,后被调来彤城统兵。负责镇守城外一座兵马大营,身有统兵将才,却无调军权力。
又有护驾将军寒庆,筑工大臣乔文,司礼大臣余寿,刑户大臣黎蒙等等文臣武将,皆不再过多絮烦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