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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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良,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你為什麽徹底鏟除了留在我心底的惟一的一縷幻想?

過了一年,我已經進入了人生的第26個年頭,我猛然覺得我老了,心老了。自從離開火火,我一直無所事事。我想,我大概完了,再也沒有任何力量使我站立起來了。衛大胡子正積極籌措“壽衣模特表演”的行為藝術展,他一見我就侃侃而談他的宏偉舉措。他說他已經拉了10萬元的讚助費,屆時,如果能請來全國畫壇上的名家,這家公司的總裁還要給他再出40萬。他現在的任務就是準備去北京、上海,要當麵去拜訪那些畫界的名家。我說你搞這麽大的事,我想給你幫忙都幫不上。衛大胡子說,沒關係,隻要有這份心意就夠了。

記得去年重逢衛大胡子後,我給火火講了衛大胡子當年赤身**鑽進牛肚子裏,一個小時後扯著牛腸子爬出牛腹的故事後,火火笑得收不住了,她笑出了眼淚,笑啞了喉嚨,最後笑岔了氣。她一邊笑著,一邊用小拳頭打著我說:“討厭,世上哪有這樣的人?你故意編造出來想把我笑死。”

我一本正經地說:“這是真的,我一點兒都沒有編造。最近,衛大胡子又定做了一些壽衣,準備搞一場大型的壽衣時裝模特兒行為藝術展,到時候我們一塊兒去看。”

我話一說完,火火又止不住大笑起來,她用手抵著笑岔氣的腰,在**笑得滾來滾去,笑夠了,才說:“我發現你們搞藝術的都是些瘋子,一群瘋子。”

我說:“衛大胡子的行為藝術比起西方藝壇的一些藝術家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在60年代,法國的科拉因張開雙臂從高樓上跳下來,不惜以生命為代價體會人體在空中的感覺。”

火火說:“他都摔死了,還體會個屁!這是什麽狗屁藝術,真令人難以理解。”

我說:“死對他來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完成了死之前的心願。有一位女藝術家,去巴塞羅那當了一次妓女,以她的行為嚐試藝術。70年代,意大利的一位女士將自己的眼皮、耳朵一塊塊割下來,直到死亡;希臘的一個女士用汽油將自己活生生燒死,成就了她的行為藝術《自焚》。1995年,北京東村的10名男女**將下體分別相交於地上的洞或突出物,臥伏作靜止狀,試圖達到一種人與大地結合的藝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