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雨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盡管不再刮風,也不再雷鳴電閃,但細密的雨線無休無止,表現出老天爺韌性的力量。逢春家新楦成的窯洞頂部出現無數小縫隙,從裏麵看透著亮光,這是因為磚縫裏的泥漿被稀釋,隨著雨水流走了。
“老天爺呀,再不敢下,再下就瞎了!”來到現場觀察的泥水匠雷振才說。
“這咋弄哩?這咋弄哩?”逢春的父母急得手足無措。
因為下雨,農田基本建設也停工了。盡管家人擔憂暴露在雨地裏新窯洞的安危,逢春還是捂著被子睡得天昏地暗,他不僅感冒,而且累壞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休整,逢春爬起來,洗把臉,感覺神清氣爽。
“逢春,你出來,我給你說個事。”小夥子正享用母親給他單獨做的蔥花辣子油潑麵,何蓉蓉來找他。
“啥事?”逢春端著飯碗來到院裏,何蓉蓉穿一件綠色有小白點的塑料雨衣。
“有好事。”何蓉蓉說,“今兒黑了到大隊開會,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不給我透點兒消息?”
“就不給你說,叫你急著。”何蓉蓉調皮地眨巴眼。
“不說算了,我才不急哩。”逢春故作矜持。他再次感覺到這女子的眼窩太有吸引力和殺傷力,特別好看。不知從何時起,趙逢春對於何蓉蓉套近乎已經不再厭惡,反而覺得心情愉悅。
“我說了,你咋獎勵我?”
“叫我媽給你下一碗麵,多潑些油。”
“耶,耶,耶耶耶,我肚子不餓。”
“那你說咋獎勵?”
“我說,我說嘛,就、就就……哎呀,我也不知道該叫你咋樣獎勵我。算了算了,我說了吧,今兒黑了你要宣誓入團!”
“啥,你說啥?”逢春興奮得幾乎跳起來,“真的,你沒哄我?”
“看你,我啥時候哄過你?你不相信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