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老者嗤笑一声,倒是没有动手,而是转身看向赵山河。
“据在下所知,金吾卫驻地共有正副统领三位,不知道此人是?”
听到这极具威胁的言语。
赵山河沉吟片刻后道:“柳茂,你并无权过问金吾卫诸般事务,退下吧。”
“这是赵统领的选择?”柳茂眼睛微微眯起。
緑柳营驻地中,眼前之人是他最信不过的。
寿元将尽,为了活下去的人可以出卖所有。
“公事公办而已,柳统领有不满可以上书参我一本。”赵山河叹了口气道,“苏阳当街行凶,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闻言!
张全哈哈大笑起来。
青山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
“另外两位统领不在,你无权如此。”柳茂沉声道。
赵山河摇头道:“两位赶往前方战场,暂时不能回来,驻地事宜我全权处理,你无须多言。”
柳茂还要说什么。
青衫老者开口道:“大势之下,你的那位公主殿下挽回不得。”
柳茂眼睑低垂,并不言语。
隐约间他也察觉到不对。
今日之事似有颇多巧合。
为了苏阳手中的东西么?
赵山河想要与人联手独揽功劳?
说不通呀!
“唆使我家少爷的人会死,但他现在就要死。”青衫老者继续说道,“你想阻拦,考虑清楚后果。”
“那就领教了……”
柳茂轻笑一声,踏出后半步。
顿时间。
大厅内风声呼啸。
山雨欲来。
苏阳脸色阴沉。
有些想不通。
阵法也好,谋国之策也罢。
他都选择公开。
按理说应该安全才对。
可修真界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反观张全,面带笑容。
他就喜欢看着别人走投无路,无可奈何的样子。
“陈伯,有把握么?”张全开口道,“人家毕竟是公主身边的护卫呢?”
青衫老者笑道:“公子放心,元婴之下,老奴无敌,一两个结丹不成气候。”
“那就好,我还担心赵统领犹豫不决呢?”
张全笑呵呵地走到椅子旁坐下。
“我把话放在这,谁保他,便是与我张家作对。”
说着,他看向苏阳道。
“原想着给你个痛快,现在我改主意了。”
“你不是能打么?”
“你不是能杀筑基么?”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或许还不知道,金吾卫最擅长给修者用刑,让人痛苦到极致,却不伤及性命。”
“本少爷今日就教你个道理。”
“蝼蚁,就该跪在地上。”
苏阳努力保持镇定,却不由自主地舔着嘴唇。
事情发展出乎意料。
柳湘是公主。
而张全,好像是个疯子。
还是个很有实力的疯子。
按理说,他找的人应该已经将东西送到了才对。
为什么还没来人。
是他们也在局中不愿意出手。
还是那些东西分量不够。
作为正常人,他不可避免会恐惧。
张全说话时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对于类似的游戏乐此不疲。
别人的恐惧和绝望总能够让他开心。
“看来你也想明白自己是遭了无妄之灾。”
“本公子给你条活路”
“两件事。”
“其一,找到风灵月影宗。”
“其二,将你和北渊公主不洁之事原原本本写出来……”
“畜生找死。”
不等张全话说完。
柳茂发出一声暴喝。
刚要动作,却被青衫老者阻拦。
张全嗤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发生些什么不是理所应当么?”
“我倒是好奇,那个风灵月影宗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能让北渊公主以身犯险试探。”
“怎么样,你现在还要保他么?”
柳茂睚眦欲裂。
明知道对方用的是挑拨离间之计,却不免有些担心。
苏阳,若是为对方所用呢?
另一边。
苏阳则有些奇怪。
风灵月影宗和石家明都是编的。
按理说他们应该早就查到才对。
当初之所以如实相告,也是见识了金吾卫的能量,觉得根本瞒不过。
可现在看来,他们好像信以为真的样子。
是情报没有共享么?
不对,那张家的权势不可能不查探清楚。
看着沉默的二人。
张全哈哈大笑起来。
无比嚣张。
就在这时。
脚步声传来。
一袭白衣倏忽而至来到苏阳面前。
“多谢道友相助之恩。”
昕薇深施一礼,旁若无人。
“前,前辈客气了。”
苏阳如释重负。
反观张全脸色骤变,紧接着目光中流露出贪婪,以及怨毒。
“你是何人,与这小子有关系?”
“司天监昕薇。”
“你要保他?”
“是又如何?”
“本少爷没记错,这里是金吾卫,你说呢,赵统领。”张全冷声说道。
赵山河犹豫片刻道:“还请昕薇姑娘离开。”
“一丘之貉。”昕薇神色平淡,周身气势全开,“那就动手吧。”
初入结丹虽然还不稳定,却一往无前。
张全神色有些难看。
青衫老者却嗤笑道:“初入结丹的小丫头也敢在老夫面前张牙舞爪,你还不够资格。”
“那我呢?”
洪亮的声音响起。
李大人迈步进来。
“涉及修者案件,刑堂全权处理,文书应该已经到了,你们不会没收到吧?”
赵山河闻言面露颓然。
完了,全完了。
张全眉头微皱,开口道:“原来是刑堂大人,在下初来习惯找金吾卫,既然有专人在正好。”
“家父监察御史张远,我舅舅乃是吏部侍郎裴云飞。”
“此子当街行凶,意图谋害我。”
张全很清楚刑堂的底细。
或者说。
父亲此行来的目的就是刑堂。
因此上,他也不敢过于跋扈,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刑堂问案,不在乎身份地位,一视同仁。”李大人面无表情道。
“既然你报案,本官让人受理便是。”
“苏阳,你初入刑堂,此案便由你负责。”
此言一出。
大厅中寂静的针落可闻。
苏阳是刑堂的人?
还有司天监出头?
什么情况?
青衫老者面色难看至极。
张全表情完全失控。
他们不敢相信。
可是,门外就站着司天监和刑堂人马。
两个完全不同体系,甚至政见不合的部门为一人而来。
情势急转直下。
苏阳面无表情来到二人身前,缓缓开口。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