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薇前辈，多谢。”
大厅内。
苏阳真心实意道谢。
鬼门关里走一遭。
果然修真界还是讲究个实力对等。
所谓的公平，规矩，仅限于小人物之间。
若非自己反应快，只怕现在已经沦为阶下囚，被日夜折磨。
“苏道友无须客气，我此番能够成功突破多亏道友相助，日后道友但有所求，只要不违背原则，在下定当全力相助。”
昕薇开口道。
“何况道友所赠之物对于司天监裨益极大，不知道可有后续？”
“多谢道友抬爱。”苏阳如是说道，“之前机缘巧合看过本典籍，目前能想起来的只有那么多，日后若是还有其他，在下定当告知。”
昕薇能处呀！
虽说高冷点，但讲义气呀。
换成别的修者，高出对方两个境界，哪怕是有天大的恩情，也不可能平辈论交。
“好。”昕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你给司天监什么了？”柳茂看着院落中离开的司天监弟子，不解地问道。
若说昕薇重情重义，认苏阳的帮助之情，赶来助阵情有可原。
却不可能带来如此多的司天监弟子。
那帮家伙出了名的餐风饮露，所求乃是破解天地奥秘，此等权力斗争从不牵扯。
今日之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背后是大人物在较量。
苏阳也好，他也罢，在场的都是棋子。
区别只是有大有小而已。
所以，司天监到底得到什么东西。
才会不遗余力帮苏阳站台？
“一些很久之前看过的书。”苏阳有些唏嘘。
他托人送到司天监的东西正是三本书的残卷。
物化生。
之所以是残卷。
是因为只能记住那么多。
他在接触过昕薇，大致了解司天监的核心理念后就开始着手默写。
通过阵法，他知道当前世界的某些规律和记忆中是相同的，并且还没有被发现。
解读之后或许会产生不一样的东西。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搞。
司天监则专门研究。
三本残卷的价值就在于此。
本想着日后当做底牌，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见苏阳不愿意细说，柳茂也没有追问，而是看了眼李大人道：“人我先带走，可好？”
李大仁没有拒绝，看向苏阳道：“三日后来报到。”
苏阳点头称是。
答应的事情自然不能反悔。
他也没有反悔的资格与实力。
只是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前脚刑堂给了信物。
后脚就用上。
仿佛对方早就料到一样。
……
万象轩内气氛有些尴尬。
明明人没有变。
可知道身份后，苏阳看柳湘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本能地有些拘谨。
“此番你倒也是无妄之灾。”
柳湘打破沉默。
“意料之中而已。”苏阳苦笑道，“当初选择合伙开店就有过设想，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麻烦这么大？”柳湘笑着接口道，“怕了？”
苏阳点了点头道：“儒家手段确实厉害。”
现在想想，今日能够化险为夷更多是靠运气。
但凡张全聪明点，死的就是他。
“你也无须畏惧儒家言灵，他们本质和修者无异，只是灵力使用方法不同，乍看言出法随，能够改变事物基本运行规则，却也受制于双方力量差异，同时还需要另一样东西加持。”
柳湘言谈间满是随意，似乎并未将事情放在心上。
“是什么？”苏阳迫不及待追问。
他和张全不死不休。
未来肯定会对上更多儒门弟子。
自然想要知道更多信息。
“不可描述，姑且可以称之为德行。”柳湘解释道，“立功立言立德，自然有气运加身，得天地认可，言出法随。”
“你不是说天地无道么？”
“是呀！可我没说，天地无神。”
苏阳嘴角微微抽搐。
怎么好像了解越多越无知呢？
他忽然怀念什么都不知道，以为编程绘制阵法就无敌的日子。
“那张全怎么能够使用？”
苏阳不解追问。
那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德行出众的样子。
“有人授业解惑呗。”柳湘道，“能够言出法随的大儒可以将自己的理解传授给弟子，弟子便能够使用其中一部分力量，相应地，弟子功业也会反馈到老师身上。”
柳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儒家那套东西挺复杂的，你只要知道天下间能够言出法随的没几个人可以。”
您说得轻巧。
能够借用已经很强了。
感情张全那种人不敢对你动手。
“今日之事，到底为何，殿下能否解惑。”苏阳迟疑片刻，还是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柳湘展颜轻笑，恰逢一缕夕阳透过窗棂落下，相映成辉。
“我还以为你信奉什么都不知道最安全呢？”
“卷入其中，还是知道的好。”苏阳老老实实回答。
他有些奇怪。
按理说此刻自己应该满是戒备，亦或者是谨小慎微。
可偏偏和往常并无区别。
仿佛面前的人不是牵扯甚大的公主殿下。
还是那个平平常常的店铺女掌柜。
“原因很多，其一是争权。”
柳湘道。
“朝中并非人人都希望刑堂建立，緑柳营算是个测试，儒家那边是考官，一旦成功，金吾卫的地位会受到影响。”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苏阳满头雾水。
“钱。”柳湘拿出一枚上品灵石道，“你应该清楚，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未必能赚到它。”
还是没摆脱惯性思维呀。
修真界可没有反垄断法。
苏阳反应过来，叹了口气道：“那我被找上门不冤，金吾卫真那么穷么？”
那份发展计划确实起到效果。
并且效果极好。
所以有人不希望能够生效，更不希望被补全。
“金吾卫不穷，但緑柳营的穷。”柳湘冷笑道，“因为这里的正统领有底线，不肯同流合污，当然，也因为我在这，有人不想给半点机会。”
苏阳闻言立刻明白。
那个位置嘛！
出生在皇家，谁不想争一争？
你不争，那就注定会被人弄死。
修真界或许有办法保命，却注定一辈子在监视当中。
无论实力提升，还是其他方面都不可能有丝毫进展。
因为有人会害怕。
修者能够长生，能够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但同样，也让野心无限扩张。
今日之事，充其量是个引子。
他刚好合适。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