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笼罩所有人。
良久，宋瑞才无奈摇头道：“能被殿下看中，果然有真才实学。”
他自然知道苏阳的来历。
国师大人点名，李如风大人亲自面见。
一份密奏引得监察御史，司天监，金吾卫三方出手。
要说没本事不可能。
可本事如此之大，却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进去吧，你过了智关，自身又是练气中期境界，心关应该问题不大。”
宋瑞指着阁楼开口。
“走进去，到顶层即可。”
“我要提醒你，此楼乃是国师大人灵器所化，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着。”
苏阳嘴角微微抽搐。
感情到最后还是面试。
所以前两项算什么？
简历？
他对于考试很在行。
对人就不行了。
他很清楚，自身观念有很多地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平时无所谓。
若是碰上修真界层出不穷的手段，难保不会露馅。
从柳湘言语中不能看出。
命外之人十有八九是穿越者。
可为何，他没有听到过类似的说法。
是所有人都保守秘密。
亦或者是知晓秘密的都死了？
“你无须紧张。”
朱岩看到苏阳满脸踌躇，只当他是害怕。
毕竟要直面传奇的国师大人。
“你的情况基本确定你可以通过考核，无非是看评价高低，并无其他影响。”
“我想你应该不缺钱。”
怎么不缺？
苏阳叹了口气，知道此刻不进去更加会引人怀疑，无奈走进阁楼。
踏入阁楼。
苏阳便感觉到不同。
铺天盖地而来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敬畏。
可与强大修真的威压不同。
阁楼中的气势并不会让人感到危险。
除去最开始的震撼外，苏阳并不觉得如何，便开始打量周围。
按照两位前辈的话，进来就行，至于是什么考验全然没有头绪。
他暗自猜测。
或许每个人进来遇到的情况都各有不同。
毕竟是国师大人的灵器，人家想玩点什么不行。
……
后院厅堂内。
国师慵懒地靠在软榻上。
身上黑衣如旧，却修者复杂的云纹，做工精巧讲究，如瀑布般的黑丝被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在脑后。
未经岁月洗礼的面庞干净整洁，唯有眼眸深沉似水，仿佛有无尽沧桑。
国师的容貌并不出众。
身上的气质却独一无二。
举手投足间带着无法言喻的韵律。
一男一女容貌相似气质截然不同的二人分别坐在两侧。
他们当中，偌大镜面悬浮空中。
倒映的正是问心楼内的景象。
满身正气的男子惊疑道：“修行百道，此人竟然皆无所惧？”
那名由内而外充斥着阴森气息的男子则说道：“或许是天赋皆无，一条路都走不下去。”
两人说着，目光不由地看向软榻上的国师。
问心楼乃是出自天机门的宝物。
其内包罗万象，囊括迄今为止天地间所有的道。
生灵进入其中，皆可直视本心，天赋越高见的道越高，越远，反之则反应全无。
除此之外，若生灵内心为七情所惑，亦不能够得见大道。
说白了，问心楼与其说是测试天赋，倒不如说是图书馆，只是有进入条件。
符合要求的便能够看到前辈先人所留瑰宝。
不符合的只能铩羽而归。
如苏阳这般，能够引来大道威压却皆无所见的，可谓是世所罕有。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
苏阳有天赋，但无心性。
此等人，若是没有大出息便是作奸犯科的无良之辈。
“公主殿下的人，又拿出那三本残卷，在阵法上亦有天赋，能从青玉坊来到緑柳营，不是无能之辈。”
国师缓缓开口，嘴角多了些许笑意，旋即问道：“聂政，此人交给你如何？”
旁边阴柔男子道：“为何不交给我？”
“聂荣看好他？”国师问道。
“只是觉得此人未必会老实。”阴柔男子吐出一口气道。
国师点点头道：“确实不是个老实人，且看他能走到哪一步吧！”
说完，她缓缓闭上眼睛。
聂家兄弟见状露出惊疑之色。
小姐竟然亲自下场考验。
……
苏阳有些懵。
自己又穿了？
怎么突然就成了皇帝？
还是刚登基的新帝。
背景没太大变化。
修真界一个小国君主，整个国家弱得可怜。
等会，怎么还有敌人呢？
和皇室有血海深仇的结丹强者？
所以，这关考验的是什么？
“活着。”
冷不防，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苏阳不由地愣住，脸上露出怪异之色，沉默片刻后反问道。
“国师大人，考核向来如此么？”
“你的胆子倒是不小，很多人当面见我也难以置信。”
国师的声音再次传来。
“偏见自古有之。”
“很好，凭这句话你有资格知晓我的名字。”
“秦素。”
“所以，我算是通过考验？”苏阳试探着开口。
“随时可以。”秦素道，“智，体两关合格你已经可以加入刑堂，问心，算是个交代，不过我并不在意。”
苏阳心头微颤。
国师话语平淡，他却听出了无尽的自信和骄傲。
问心表现如何无所谓。
我都压得住，用得了。
至于为何是交代，倒也不难理解。
南陈是朝廷，不是宗门。
要忠心，要弱点。
也不知道正常人进来会看到什么。
苏阳脑海中念头急转，问道：“那怎么才算是通过考验？”
“活下去，随便使用什么手段，活的越久越好。”秦素回答。
“那就请国师大人拭目以待。”
苏阳说完。
脑海中再无回应。
他知道考验正式开始。
眼前的场景无非就是个大型真实模拟经营游戏。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相较于结果，他更在意的是过程。
或者说，国师想要什么，如何展现自身价值。
又或者说，他该有什么样的表现，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结合柳湘的话，可以合理推测。
国师大人目标之一是王朝吞并宗门。
这很简单。
如何让国家强盛，老祖宗已经演示得明明白白，坑也都踩过。
加上修真因素也没什么。
说到底还是合纵连横，利益分配。
可那样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么？
如何展现出才能，又不会被过于重视才是主要的。
思索片刻，苏阳有了选择。
感谢老祖宗留下的样本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