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谦不屑一笑,断口否决:“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受人驱使!”光天化日之下,风子谦继续说着刺激话语:“不过既然萧驸马想脱离羌国管制,不妨凭真本事离开。”
果然!
萧善明早就得知风子谦要接大公主回朝的消息,同时也委派自己信得过的官兵明察暗访。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一处村寨找到了风子谦,官兵一路跟踪密报,这才有了今日争锋相对的一幕。
日思夜想,他料定风子谦没有那么容易答应自己的要求,故而想了多条退路,总有一条能让风子谦心甘情愿屈服相助!
“武康公坚贞不屈着实令人钦佩,只是可惜了貌美如花的姑娘。”萧善明故作惋惜的模样,唉声叹气。
语出惊人,风子谦冷眼瞪着萧善明。
既然萧善明敢说出白悦婕的动向,很显然他们已经暴露踪迹,否则萧善明绝不可能知道他们是一男一女,误打误撞到的昆都。
这时,难保村寨没有萧善明的眼线。
风子谦顾虑白悦婕的人身安危,只能暂时随了萧善明的心意,否则还不知道萧善明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身处异乡,看来我们必须要联手御敌了。”
萧善明露出奸笑,朗声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武康公!”
“你想如何做?”风子谦不悦询问。
胸有成竹的萧善明如有神助,只见他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说道:“我自有办法,你只需随时等候我的消息即可。”
风子谦始终没有信服他的一面之词,他沉声警告:“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萧善明充耳不闻,随口大声招来羌国官兵,当着众目睽睽,他朝风子谦大声呵斥:“中原人均是见利忘义之徒,你一届商贾也妄想和本驸马攀亲道故,趁本驸马心情尚可,赶紧举家滚出羌国!”
此话一出,震惊众羌人官兵。
日久天长的相处中,萧善明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想来一定是面前这男子不知分寸,口出狂言得罪了萧善明。况且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跟驸马叫嚣,当真是活腻了!
演戏谁不会?
只见风子谦故作惶恐不安的模样声声致歉,然后慌里慌张跑出客栈。见他越跑越远,萧善明不由得长舒口气,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上楼喝酒,蒙在鼓里的羌人官兵纷纷向萧善明投以劝解之语。
出师不捷,风子谦心有不服。
他饶有深意回头张望全来客栈,不悦闷哼出声,回头之际猛然发觉异样,风子谦小心翼翼回头巡视人群,随之淡然自若往前走去。
左走右走,身后始终有道影子。
风子谦几经试探,笃定自己遭人跟踪。
“该死的萧善明,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竟还派尾巴随身监视,既然互相不信任,何必苦苦纠缠?”风子谦不满嘟囔。
余光瞥视那道紧追不舍的影子,风子谦不动声色买了几个糖葫芦,故作兴致冲冲的模样穿梭人流中。
那道身影紧紧追随着自己,风子谦不用看也心知肚明。小脑瓜灵机一动,风子谦巧借湍急人流,泰然自若设下陷阱。防不胜防的‘尾巴’意料之中落入圈套,风子谦趁他不慎低头,迅速消失人流之中。
反应过来的‘尾巴’自知上当受骗,恼羞成怒搜寻风子谦的身影,奈何其太过狡猾,此时此刻哪还有他半点踪迹。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能撇下如花似玉的美人独自逃命去!”‘尾巴’愤愤不平离开原地。
暗中观察的风子谦露出脑袋,他静静凝望‘尾巴’渐行渐远,心中顿时萌生逃离的念头,忽然风子谦想起远在百姓家中的白悦婕。
不行!
临阵脱逃可不是他风子谦的行事作风!
可现在前有狼后有虎,倘若他没有完成任务回到南陵王朝,届时龙颜大怒,必定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冒着生命危险和萧善明串通一气,自是有希望见到大公主,但……萧善明的人品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左右为难,究竟该如何是好?
心神不宁的风子谦浑浑噩噩回到家中,白悦婕见他毫无生气,便问:“你不是去见突厥援兵了吗?怎么落得这般田地?”
“我遇到萧善明了!”风子谦据实相告。
白悦婕疑惑不解,问:“萧善明是谁?”
昔日发生的纠葛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何况那时候的白悦婕喜欢游历江湖,闲云野鹤,难免不知道赫赫有名的争女趣闻。
“他曾是皇都声名远播的才子贡士,后来家逢变故沦落至此,如今满腹复仇心机,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白悦婕恍然顿悟,讶异道:“你和他,谁的诗学才气更胜一筹?”
闻言一愣,风子谦气呼呼甩给她一记白眼。
……
日上三竿,昆都城郊外赫然出现一帮推着商货的商队,他们一行不但货品居多,而且人数高达五十之众。寻常人看了只会以为是哪家大富绅在押货,但若让经验丰富的将领看了,一眼便会发现端倪。
很显然,为首的男子已然料到不妥之处。
临近城门,庞大的商队俨然分成两波,男子为确保万无一失,特地嘱咐众人撤换商队旗帜。
“哥舒将军,这样当真能蒙混过关吗?”突厥勇士隐隐觉得不妥。
名唤哥舒的男子胸有成竹,坚定不移地大放厥词:“羌国人多是愚钝,那些守城的井底之蛙如何看得出破绽?”
“话虽如此,可还是要谨慎小心。”
“固然!”哥舒将军嘴上附和,心中仍是看不起羌国人,说道:“我们同武康公约定的时间即将到达,眼下商队得快些入城会合,以免耽误大事!”
众突厥勇士齐声道是,商队重新整顿出发。
两国战事烽火连天,昆都作为羌国首都,守城官兵过路检查自然更加森严。突厥援军抱着侥幸心理妄图入城,没想到被久经沙场的将军看出端倪。
做贼心虚的哥舒将军不善掩藏,当即露出破绽,在守城将领的追问之下,哥舒将军入城目的瞬间暴露无遗,守城官兵兵戎相向,突厥援军迫不得已就地四散逃窜。措不及防的守城官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匿无踪。
有了前车之鉴,守城官兵检查的更加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