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谦满腔怒火无从宣泄,他怒气冲冲赶往柴房审讯大夫人。途中阿杜如实告知其后续事宜,五公主和六公主已踏上回程之路,府上其余小姐皆已派专人护送。而且遵从风子谦的意愿,派家仆手持齐震的供词,前去大理寺报案。
怒火中烧的风子谦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根本无暇顾及他人他事。
主仆二人风急火燎赶到柴房,骤不及防看见惨叫连天的齐椋,一时惊愕当场。
齐椋被怒不可遏的风照桦打得鼻青脸肿,面貌全非,她苦苦哀求风照桦手下留情,哪知风照桦气头正盛,岂会轻易放过她,抬脚就是一阵猛踹。
风子谦不忍直视,背过身去。
“老夫扪心自问待你不薄,你不以为荣也就罢了,竟时时刻刻想着搅混风家,你非要看着风家日日惶恐度日才肯安心吗?”风照桦一把抓着她散落披肩的头发,愤然怒斥:“你这个贪得无厌得贱人!”扬手落下,齐椋脸上赫然出现五指鲜明的手掌印。
阿杜不寒而栗,身子不由自主退后三步。
“我做的一切,不都为了你吗?”齐椋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风照桦闻言脸色骤变,他抬头看了看背过身去的风子谦,继续怒喝:“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他揪住齐椋的衣领,轻声呢喃:“你胆敢向他泄露半句实情,老夫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风照桦故技重施,扬手落下,齐椋两边脸颊都印下鲜红的手掌,红肿发鼓,活脱脱一只金鱼。
齐椋瑟瑟发抖,不敢再口无遮拦。
即便齐椋作恶多端,罪无可恕,他这般无情打骂也够齐椋自省了。
风子谦愤然转过身来,提醒道:“爹,该处理正事了。”
“这贱人交由你亲自处置,老夫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风照桦怒容满面,他朝苟延残喘的齐椋重重呸了一声,随之拂衣而去。
齐椋面如死灰,抬头仰望风子谦。
“今夜我们好好来算算前仇旧账,看看你的良心有多么恶毒!”风子谦侃然正色,严词质问她:“据我所知,昔日我娘与你情同姐妹,不说她掏心掏肺,但她至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费尽心机骗悠她服下罂粟壳粉?又为何多番制止我娘产子?”
齐椋大吃一惊:“你如何得知?”
“你苦心积虑害死我娘,又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还遣派杀手上山追杀于我,害得我走投无路之下纵身跳下山谷,所幸我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又恰逢遇到良机恢复正常人的思维,否则今夜怎会一笔一笔揭露你的恶行!”风子谦直言正色,怒目而视。
“你不可能知晓这一切,除非…除非齐震贪生怕死,临死之际全盘托出!”齐椋一语中的。
“我处处刁难不过逼他回头是岸,怎料其诚心悔悟却不幸遭你毒手!”
“齐震不是我杀的,而是二……”齐椋话说到一半,就被风子谦无情打断:“你手段凶残,坏事做尽,难道就不怕他们来向你索命吗?”
齐椋猖獗大笑,直言贾祸:“齐震那个流氓朝九晚五找我麻烦,还以此威胁我漫无只休接济他,横死街头是他咎由自取!”
“你!”
“你娘确实死于我手,我亦千方百计要夺你性命,但是齐震并非我所杀,还有今夜亦非我唆使五公主行事,这些都是她设计栽赃嫁祸!”齐椋振振有词承认罪状,她冷嘲热讽:“你自诩聪明睿智,却不知这背后真相有多么肮脏!等你真正了解真相那天,方知我为何处心积虑站稳脚跟!”
言语逼人却不失深意,风子谦不悦皱眉,漠然直视齐椋。
“将死之人,还敢妖言惑众!”阿杜指着她的鼻头,破口大骂。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私底下做的勾当,早晚有一天会公之于世,遭世人所唾骂!”齐椋无所顾忌,放肆大笑。
风子谦别有深意看了阿杜一眼,遂即朝她冷声道:“齐震的供词想必此刻已交到大理寺,我相信大理寺很快就会立案,你有什么狡辩之词,留着跟大理寺的狱史说去吧。”
齐椋视死如归,她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趾高气昂得说:“我的生死,只有自己才能决断!”
说时迟那时快,齐椋一鼓作气愤然疾跑,她额头朝前狠狠撞向铜墙铁壁,伴随沉重的咯噔声,齐椋无力摔倒在地,瞬刻间血流满面,煞是恐怖。
临死前她竭力挤出笑容,两眼一抹黑,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
风子谦万万没想到齐椋会作出偏激行为,不由得吓傻了。
阿杜心满意足,不屑蔑视那具渐冷尸体。
这时大理寺少卿韩卫东,急匆匆率狱史前来捉拿大夫人。大理寺收到供词就率然立案,不论真假,凡事关靖国公主,谁都不敢马虎大意。
“犯妇所在何处?”
“她已自缢身亡,你们看着办吧。”风子谦哀叹一声,决然离去。
韩卫东惊慌失措,傻傻端倪那副尸首。
夜深人静,二夫人纵身越过高墙,消失黑暗中……
翌日。
自少了个嚣张跋扈的大夫人,风府显得平静多了,令人惋惜的是,那片争相摇曳的木槿花花圃再也回不来了。
费尽周折处理了齐家姨侄的破事,现在该轮到刑部那两桩凶杀案。
这日风子谦去刑部帮助破案,不料目睹林建刚动用私刑对付吴超,他疼得龇牙咧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反倒吴念儿被五花大绑,但身上并未受罚。
“林侍郎,又劳你亲自动刑了。”
林建刚表示压力太大,抱怨道:“刑部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上上下下难辞其咎,这吴超还敢垂死挣扎,抵死不认。”
“老夫清清白白,认什么?”吴超火冒三丈。
林建刚意料之中被激怒,他哟呵一声,冷声指责:“圣上下旨悔婚,你竟敢心生报复,利用前朝奴隶跟踪世子,还给世子下夹竹桃,继而栽赃嫁祸给萧家,桩桩件件毒如蛇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
风子谦拦住怒发冲冠的林建刚,往前探了探身子,神神秘秘说道:“此案我有新进展,你同我过来。”
“当真?”林建刚两眼直冒精光。
两人不约而同走进议事厅,只见风子谦一脸肃然,说道:“那赵松找到我,言明投毒案了结之后他们生怕重蹈覆辙,于是日日排查混入的羌人,事后惊奇发现,那日乔装打扮进入食肆的还有一个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