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刚思虑周全,早早料到萧善杰察觉异样也不会大动干戈,因为萧善杰需要林家的鼎力相助,故而只会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届时他的妹妹还能有个好归宿。
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林建刚看似冲动无脑,其实一肚子坏水,你且看他明知女儿名声大如天,故意不要嫡子出身的萧善明,非要低贱出身的萧善杰,足以可见他通晓利益之争。”风子谦分析的头头是道,他不紧不慢娓娓道来:“选择萧善明,他小肚鸡肠必将此事闹得满城皆知,但萧善杰就不一样了,他需要林家相助就只会隐忍度日,还继而帮助林家解决了林小姐那个烫手山芋。”
阿杜幡然醒悟,说道:“原来如此。”
风子谦一笑而过,自言自语:“萧善杰以为此事是我从中推波助澜,实则我早就怀疑他心怀二心,故意不出手相助,没想到林建刚误打误撞成全了他,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阿杜曾再三劝解风子谦不要插手萧家琐事,事实证明他的劝解成功了,风子谦已然对萧家兄弟失望透顶。
骤然想起要事的阿杜,突然开口:“萧老夫人的墓出了岔子。”
“萧善明的生母?”
阿杜郑重其事点头道:“不久前萧老夫人的坟地遭人掘墓,她不但被五马分尸,而且……”阿杜觉得难以启齿,支支吾吾说不出口。直到他看见风子谦眉头紧皱,这才强忍恶心继续透露内情:“她非但被挖了心,而且五脏六腑全被扯了出来,任由虫蚁鸟兽侵蚀其肉。”
每每回想瘆人场面,阿杜就止不住犯恶心,他扶着旁边的柱子干呕。
风子谦一脸讶异。
凡是长脑子的人都知道是萧善杰干的,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确没错,只不过他报复的手段未免……太狠了!
“萧善明找人收尸了吗?”
阿杜缕缕起伏不定的胸口,正色道:“萧家人赶到时为时已晚,她的尸首早被野狗野猫啃食的差不多了,萧老夫人她可谓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萧善杰心口不一,难保将来不会发生变数。”风子谦深谋远虑,郑重叮嘱阿杜:“萧善杰虽如日中天但处处尚受制他人,短时间内难以翻起惊涛骇浪,我们时时命人盯着,以免他狗急跳墙伺机反扑。”
阿杜点头称是。
不一会儿,狱史如约送来晚膳。
风子谦心不在焉吃了饭,然后就去房中歇下了,阿杜尽心尽力服侍完风子谦,继而无声退出房去,殊不知风子谦在他走之后就偷偷摸摸溜出去了。
行迹神神秘秘的阿杜不经狱史一路引荐,熟门熟路找到祝融的房间,看样子他对大理寺的情况了如指掌。
环顾四周,一片寂然。
阿杜面无表情率然推门,迈脚跨入门槛,他正视眼前男子,低声询问:“祝大人找小人有事吗?”
“近日萧家换亲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上头已下了密旨,命我问你萧家究竟是怎么回事。”祝融一脸严肃,目光冷峻。
“无非两家联姻,萧家内斗罢了。”
祝融犀利的双眸直勾勾扫视阿杜,冷声说道:“萧善杰兄弟明争暗斗,为何要牵连林家入水,还有这刑部侍郎日日和你们寻欢作乐,难道与此毫无关系吗?”
“林家入水乃萧家私心作祟,至于萧家内斗全因他们兄弟不合,非要争个你死我活。”阿杜漠然讲诉缘由,随之抱拳说道:“小人所知晓的皆已如实上报,尚无他事,小人先行告退!”说罢,阿杜自顾自走了。
祝融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叹息一声。
……
深夜,庄严肃静的大理寺变得更加安静,守夜的狱史开始偷偷打着瞌睡。这时一名男子小心谨慎,鬼鬼祟祟逃离大理寺,他行色匆匆的往巷中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风府无误。
这时辰风府大门早已关闭,往常管家都不畏艰辛苦等他平安归家,可风子谦赌气一连月余不肯回府。管家估摸他的生活习性,以为短时间内都看不见他,所以就没有给他留门。
大门关闭严实,他推进不去。只能就近找了棵大树爬墙入府。岂料他脚掌刚落地,耳边就传来阵阵尖利的狗吠声,措不及防的风子谦被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杂乱无章的狗吠声招来巡夜家仆,声音越来越近,风子谦知道是家仆来了。眼下躲肯定是不成的,毕竟狗鼻子比人灵敏数倍,狗吠不停,家仆不会离开的。
遐想间,家仆已然赶到他面前。他们耀武扬威牵着两只黑狗正欲开口质问,哪想有家仆提起灯笼往面前照了照,俨然看见,风子谦那张脸阴沉的可怕。
家仆瞬间惶恐失色,大概没料到是他!
两只黑狗狗仗人势,正冲风子谦大声嚎叫,它们长得又大又凶,风子谦压根没看见过府上有狗,显然是刚买入府中不久。
幸好两只黑狗套着狗链,否则他就惨了。
“公子,怎么回来了?”
“想家罢了。”风子谦低头俯视嗷嗷大叫的两只黑狗,怒道:“那么嚣张,给我饿它们一天一夜,灭灭它们的嚣张气焰。”
家仆们连连称是,有家仆动手教训了黑狗,黑狗通于人性,被主子呵斥几句当下止住血盆大口,伏地呜呜作响。
“公子您回来,需要报告老爷吗?”
风子谦低声嘱咐:“我回来的事情不准与任何人说,你们要是胆敢阳奉阴违泄露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家仆们不约而同回了声诺。
话音未落,风子谦丢下众家仆径直往客房方向赶去,客房里住着哪位贵人,府上众人心照不宣,他们个个相视而笑却不敢多加议论。
风子谦轻手轻脚探到窗边打探虚实,只听屋内静悄悄的,他傻乎乎以为嫣儿睡熟了。于是屏息凝神轻轻推开窗角,蹑手蹑脚溜进房去。屋内不点烛灯一片漆黑,他磕磕撞撞好不容易探到床边,原想吓吓熟睡的嫣儿,不曾想**空****的。
没有人,却有余温!
惊愕回神的风子谦想逃离是非之地,突然软玉入怀让他不能如愿,嫣儿紧紧抱着自己,温热的脸蛋扑在他胸膛上暖烘烘的。
“我错了。”如黄莺般动听的声音传入耳畔,风子谦不由自主湿了眼眶,他将她紧紧禁锢,嘴中念着:“是我对不起你。”
两人无形之中,冰释前嫌。
嫣儿小声抽噎,可把风子谦心疼坏了。
正当风子谦想安慰嫣儿受伤的心灵时,自己的嘴巴忽然被堵住,他惊讶的瞪目结舌,嫣儿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如葱段的小手灵巧滑入衣裳中,只听叮咚一声,两人双双跌倒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