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第一公爵

第076章 入宫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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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宓不费唇舌讲诉缘由因果,不想嫣儿无心插足皇家纷争,她漫不经心听何宓喋喋不休,偷偷低头俯视佩戴腰间的香囊,不由自主露出窃喜之色。

“我所言你都谨记于心了吗?”何宓看破她心不在焉,故意发难。

嫣儿不悦抬头看她,说道: “皇子夺嫡与嫣儿有何干系?”

“此言差矣。”何宓仿佛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于是胡言乱语搅乱视听:“我们共谋其事,各自得利。且孝德王常奉帝侧深得帝心,子谦及时投靠明主乃百利而无一害,你何乐而不为?”

嫣儿静静端详何宓,暗想。

她张口闭口谈论孝德王足智多谋,又苦口婆心劝解自己说服风子谦投靠明主,显而易见何宓是孝德王的人。今日她不顾众目睽睽,堂而皇之来找自己谈心,倘若执意不肯答应她的橄榄枝,必然惹恼喜怒难辨的何宓。她若横出意外,众人理所应当会怀疑她,于利于弊,何宓都不会贸然暴露身份。

“如果嫣儿执意不肯,夫人该当如何?”

“想取你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可我偏偏不会让你一死了之。”何宓一脸狞笑,冷笑道:“我会让他知晓每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说得知自己几遭罹难的风子谦,是念及往日情分对你手下留情,还是怒火中烧将你赶尽杀绝?”

几句闲谈话语,虽轻如鸿毛却掷地有声,一语中的。瞬刻间嫣儿惊愕的花容失色,如坐针毡。

好一个步步为营,蛇蝎心肠的毒妇!

嫣儿一脸愤恨,不敢再当面**心扉。

“如何?”何宓笑里藏刀。

“夫人苦苦相逼,嫣儿有选择的余地吗?”

何宓得意的笑了,她振振有词地说:“只要李姑娘乖乖听命于我,你所做的种种恶行皆会石沉大海,永无人知!”

“如此……多谢。”嫣儿暗暗松了口气。

何宓神态自若,心满意足离开房间。

目送她逐渐远去,嫣儿止不住摇头叹息。

此时此刻她身临其境,方真正感同身受风子谦心中的苦衷。

庄重严肃的风家四处卧虎藏龙,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受人窥视,满心酸楚却无一人可以诉说衷肠,难怪风子谦迫不及待要收拢人心,暗中树立自己的势力。

午时一刻,风子谦心不甘情不愿带着天价聘礼入宫下聘,戍守宫门的侍卫无不知晓风子谦的身份,他们纷纷肃然起敬避让两侧,任由他大张旗鼓进入宫中。

前脚刚踏入宫门,风子谦就被等候多时的内侍公公一路引荐到朝殿。皇帝早早收到风声,堂堂九五之尊不惜屈尊降贵等候他来下聘求娶。风家下聘队伍如约而至,他们毕恭毕敬有序进入朝殿叩拜皇帝,动作轻手轻脚,然后并将大箱小箱一一打开,方便内侍公公核对礼单记录在册。

高总管默默无闻详细记录,不做声响。

初见皇帝,风子谦只觉他体格健壮,举手投足霸气侧漏,那健步如飞的模样一点不像四五十岁的男子。

除皇帝外,他还瞧见一男子。

年纪轻轻穿着蟒服,风子谦猜疑不是哪位皇子便是哪家诸侯子弟。

顺着风子谦的视线望去,皇帝俨然瞧见他在打量司徒舜,解说道:“他乃二皇子司徒舜,落冠之年受封孝德王,严格来说,孝德王还是你的皇表兄。”

“风子谦拜见孝德王!”风子谦识相叩拜。

司徒舜作揖回礼:“世子多礼。”

皇帝喜怒不形于色,自顾说道:“你小子至今挂着世子空号,身上若无官位傍身,岂非变相让清儿受委屈。”

言外之意,无非要给风子谦找官做。

风子谦还未开口拒绝,孝德王便迫不及待率先说话:“启禀父皇。”司徒舜看了一眼风子谦,娓娓道来:“按我朝官律,只有立下战功才可封候拜将,其余皆凭自身文学武功谋得官职,据儿臣所知世子并未立下功勋,若父皇封了官爵,儿臣担心难以服众!”

皇帝心思缜密,认为孝德王言之有理,于是说道:“你揭露前丞恶习有功,却仅限于私人恩怨,不足以令你谋得一官半职。”皇帝深思熟路,忽而想起一事,款款而谈:“方才密报,罪犯萧善明于服役途中遇刺,所幸大理寺少卿及时赶到制止,侥幸避免惨案发生。大理寺严查发现敌方操练有序又深知服罪路径,俨然有备而来,朕给你三天时日彻查此事,无论如何要揪出幕后黑手!”

“遵旨!”风子谦领旨离去。

司徒舜眺望风子谦等人已悄然走远了,便询问皇帝:“启禀父皇,据儿臣所知,罪犯萧善明服罪途中唐然遇刺,经大理寺少卿密报遇刺现场发现羌国武器,因而断定此事与羌人息息相关,为何父皇遣派风子谦前去查办?”

“南陵为享太平盛世不惜与异族羌国联姻,多年来羌国恃才傲物,行为举止越发猖獗无度,他视两国盟约于何地!”皇帝一脸肃杀之气,说道:“昔日投毒案虽与羌人无牵无挂,但朕颇有耳闻他们言辞犀利,哑然不把南陵放在眼里。今朝羌人朗朗乾坤之下就敢公然截杀我朝官吏,他视朕于无物,视南陵法纪为儿戏,朕岂能容忍他们继续胡作非为!”

司徒舜掐媚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你有这份孝心,朕很欣慰。”皇帝沉声叮嘱孝德王:“三日后便是清儿的出阁之日,两家姻亲大婚礼仪颇为繁琐,你与礼部尚书携手操办此事,万不可中饱私囊,短斤少两出现纰漏,你身为皇兄务必保全清儿皇家颜面!”

“儿臣遵旨!”

与此同时,风子谦一干人等已走出皇宫。

他心不在焉,兀自揣测皇帝交代的任务。

小小遇刺案谁都可以办,独独派他前往?

这时奉命留守宫外,等候他们归来的阿杜大步向前,询问情况:“公子,还顺利吗?”

“没事。”风子谦敷衍回答,随之钻入马车,阿杜正欲嘱咐马夫启程回府,不曾想风子谦却坚定不移说了句:“改道去大理寺!”

阿杜大吃一惊,丈二摸不到头脑。

平白无故去那晦气之地做什么?

众人稀里糊涂跟着风子谦前往大理寺,原本蒙在鼓里的阿杜,直到听见风子谦与狱史对话,骤然明白风子谦是专程来办案的。

由狱史带路,风子谦主仆顺利找到萧善明。

定晴一看,萧善明比往日憔悴不少,那咋咋呼呼的模样显然受了不小刺激。

“你们退下吧。”面对风子谦的命令,两名狱史不为所动,其中一狱史回绝说道:“此乃朝廷要犯,世子无权干涉,请回!”

“本世子奉皇命彻查此案,尔等速速听旨退下,否则以违抗皇命论!”风子谦厉声喝退两名狱史,临去前狱史解开门锁放他们进去。

风子谦意味深长瞥了阿杜一眼,阿杜心领神会,一言不发跟随狱史一道离开。

慢慢靠近萧善明,战战兢兢的萧善明听见异样声音,害怕的往角落挪去,那提心吊胆的模样一点不似从前耀武扬威的萧大公子。

“抬头看着我!”风子谦命令萧善明。

或许是风子谦声调太重,萧善明吓得浑身直颤,他小心翼翼抬头打量来人。当他看清那张脸时,恐惧在顷刻间转换成满腔怒火。

“风—子—谦!”萧善明疯了似的揪住风子谦衣领,凶神恶煞的样子像被逼急得恶狗。

风子谦轻而易举扳开他的手指,并将他推倒在地,居高临下俯视他,嘲讽道:“从前耀武扬威的嫡出长公子,如今怎么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