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擅自开的小门?”赵松巡视在场众羌人,众人互相观望,纷纷摇头表示不是自己。
小门敞开断是人为,方才必有人窥视!
赵松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战果,亦不甘心多年忍辱在今朝付之一炬。
想他们不惜隐姓埋名,忍辱负重潜伏南陵做低贱的店小二,日日卑躬屈膝像个奴才不说,时不时为了大局还要忍受他们中原人的辱打,这笔耻辱他时刻铭记于心,有朝一日,定叫中原人加倍奉还!
灵光一闪,赵松再生毒计。
风子谦着急忙慌直奔大理寺而去,此时此刻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大理寺重归寂静,寺中众人早已歇下休息,任凭他们使出吃奶得劲敲打大理寺正门,终是无人予以回应。
再盲目僵持,赵松他们就杀过来了!
心急如焚的风子谦选择翻墙而入,阿杜一目了然,他二话不说顶着他的后背,风子谦用力一蹬成功跃入大理寺,而阿杜使用轻功,轻而易举蹭蹭两下就稳稳落地。
行迹略显狼狈的风子谦白了阿杜一眼,以示不满。
阿杜不以为然耸耸肩。
人们熟睡之际很难有保持清醒的时刻,风子谦再三思量,想出一招妙计。
他轻咳几声试探喉音,然后不顾形象四处大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阿杜一阵恶寒。
原来这就是他的妙计!
果不其然,大理寺狱史乍然听见走水,接二连三从睡梦中惊醒,他们跌跌撞撞穿衣整戴,踉踉跄跄提着水桶跑了出来,多数狱史衣衫不整,有的狱史甚至光溜着膀子,在冷风中冻得瑟瑟发抖。
众狱史四处观望,并未看见哪里走水了。显而易见他们都被骗了,故而整齐划一看向罪魁祸首。
风子谦愣了愣,心虚不已。
众怒难犯啊!
风子谦故作镇定,大声嘱咐狱史:“你们马上通知大理寺卿,今夜有歹人劫狱,即刻设防保护罪犯萧善明!”
“夜半三更,谁会来劫狱?”大多数狱史根本不相信风子谦的片面之词,他们哀声怨道抱怨着:“大理寺事务繁琐,我等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不曾想全让您给搅合了。”
“你们个个推三阻四,等杀手降临此地,你们赤手空拳拿什么跟他们一较高下?”风子谦一脸肃然,然而并不起成效。
咻咻咻——
伴随参差不齐的杂音,几名狱史相继中箭倒地,他们都是被一击毙命,可见来势汹汹。
血淋淋的教训,将蒙在鼓里的狱史们打回现实,他们俨然看见许多刺客登檐而上,一个个拉弓引弦势在必发。
他们赤手空拳无法阻挡箭雨,于是互相挤眉弄眼,踱步后退,妄图回房去取刀剑和他们拼死一搏。
为时已晚,刺客根本不给他们喘息之机,羽箭聚集空中形成箭雨,幸亏阿杜眼疾手快,一个后空翻把风子谦带进房间躲避箭雨,不然他的下场就跟那些狱史一样被射成刺猬。
阵阵哀嚎传到大理寺后院,祝融和韩卫东察觉异样,各率狱史先后抵达现场,紧跟着剩下的狱史纷纷赶到驰援。
面对穷凶极恶的杀手,韩卫东立即指挥下属向刺客发起射击。说时迟那时快,两侧屋旁突然冲出大量刺客截杀,狱史像打了鸡血似的迎面杀出,眨眼间大理寺处处刀光血影。
风子谦赤手空拳难敌四手,只好躲在屋中仔细观察局势,他发现杀手只顾无畏冲杀,那副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趋势很不寻常,仿佛在刻意拖延时间。
调虎离山!
“混蛋!”风子谦如梦初醒,遂即不顾自身安危夺门而出,阿杜惊呼一声:“公子。”
这声呼喊招来祝融等人瞩目,但风子谦视若无人,直奔大理寺牢狱。
阿杜捡起散落的佩剑,一路贴身保护风子谦前往大牢,阻止羌人劫狱。
他们意图明显,自然被杀手盯上。
祝融眉头一皱,纵身一跃挡住杀手的去路,杀手见他临危不惧,纷纷张牙舞爪朝他扑来,殊不知他们遇到祝融无异于以卵击石。
身后传来乒乓作响的打斗声,风子谦下意识回头张望,赫然看见祝融义无反顾帮他断后,他顾不得和祝融搭话,奋力往大牢跑去。
大理寺援兵相继赶到现场,那些刺客皆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目光短浅的韩卫东动起手来却毫不留情,他连杀数人早累的气喘吁吁,询问面不改色的祝融:“大人,世子为何出现在此?”
祝融料定风子谦察觉到异样,于是坦然吩咐他:“你们善后,其余人跟本官走。”随即带着狱史往大牢方向急匆匆赶去。
刚入大牢,祝融便看见地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大牢楼道上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定晴瞧去,风子谦主仆双双倒地不省人事。
祝融下蹲试探鼻息,猛然发觉两人还有呼吸,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随后祝融匆忙赶到关押萧善明的牢房,人去牢空,祝融顿时火冒三丈!
刺客不顾性命拖延时间,为的就是伺机劫走萧善明,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将他们扶到内室。”祝融冷声招呼。
两人相继被抬到内室,由狱史精心照料。
渐渐地,风子谦苏醒了。
他木讷扫视眼前一干人等,原本晕眩的大脑瞬刻间清醒过来,他连连询问:“萧善明……萧善明还在吗?”
“晚了一步,萧善明已经被劫走了。”
风子谦紧紧拽住祝融的手臂,语重心长嘱咐道:“半夜三更城门紧闭,他们即便抓了萧善明也出不了城,请务必前往清风食肆拿人,再晚城门大开就来不及了。”
祝融幡然顿悟,立即离开内室寻找善后的韩卫东,他命韩卫东围剿清风食肆一干人等,务必将罪犯萧善明安全带回。
回眸间,阿杜也醒了。
他们刚入牢房就迎面撞上羌人,那时萧善明已被他们劫持,被撞破计划的风子谦主仆险些遭到灭口,多亏赵松懂得知恩图报,遂命羌人将他们打晕,然后扬长而去。
“赵松看似无常,谁曾想竟是羌国王子,据悉羌国王子众多,也不知他排行第几。”阿杜兀自猜疑赵松身份。
“只要严查哪位王子受朝臣驱离他乡,便可间接查实他的身份。”风子谦想到这里连忙放出鸣镝召来死士,他对死士百般叮嘱此事,死士奉命远赴羌国打探敌情。
日出东升,城东门一片尸横遍野。
羌人步步为营,他们费尽周折夜闯大理寺,顺利劫持萧善明后,羌人迅速通过此门纵马逃离皇都。
韩卫东得知羌人已逃离皇都,不由得怒气恒生,他们无功而返,垂头丧气回到大理寺复命。
“世子行事,未免太过儿戏!”韩卫东本就对风家心存不满,如今因为风子谦的玩忽职守,而致使大理寺丢掉要犯萧善明,他岂肯错失唾骂风子谦的机会。
“你不能好好说话吗?”阿杜怒目而视。
“世子明知羌人有诡,为何不事先通知,非逞一时之快贸然行事,以至于走漏消息放走贼人,世子首当其责难辞其咎!”韩卫东愤愤不平指责风子谦,态度相当恶劣。
风子谦于心有愧,一言不发。
今日整好是第三天,刺杀萧善明的凶手虽然已经暴露身份,可他没能及时抓住行凶者。
阿杜忍无可忍,他借题打发风子谦离开,等他渐渐走远。阿杜冷眼直视嚣张跋扈的韩卫东,韩卫东被他肃杀得眼神吓了一跳,怒道:“区区奴才,你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