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卫东鼠目寸光,只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殊不知如果风子谦同萧善明一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凭他显赫的家世背景,韩卫东此刻就已殒命!
阿杜沉声警告:“区区大理寺少卿也敢跟未来六驸马公然对峙?你是嫌风家不敌你?还是看不起六主子?”
提起六驸马,韩卫东顿时乱了分寸。
方才他被怒火冲昏了头,竟忘了明日就是风子谦和六主子的大婚之日,今日他言语激励得罪了风子谦,无异于得罪了六主子。
“那又如何?”韩卫东强装镇定。
阿杜蔑视道:“除一身官职,你还有什么得已保命?”
韩卫东脸色苍白,无言以对。
“目光短浅之人也能坐上少卿之位,莫非少卿大人是使了手段进来的?”阿杜旁若无人,故自嘲讽:“看来大理寺卿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几句冷嘲热讽气得韩卫东暴跳如雷,他低声咒骂:“区区奴才凭什么摆臭脸给老子看,终有一天,老子要你们伏地给老子擦鞋!”
话音未落,韩卫东顿感不对。
小心翼翼回头探望,发现是他的上司祝融。大理寺皆知祝融不喜言笑,因此祝融用冷漠的眼神看他,韩卫东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大人,方才有奴才肆意辱骂于你,属下气不过正帮大人出气。”韩卫东低声下气的模样像极了哈巴狗。
“回去办事!”祝融漠然置之。
韩卫东连连应是,逃也似的跑了。
祝融紧紧凝视他的背影,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
赵松逃离皇都一路往北而去,大理寺卿不断派人严加追捕,并且四处发布通缉令。赵松沿途高价买通百姓乔装成羌人,由他们分配三路逃跑。其中两路被大理寺狱史顺利拦截,多番盘问才知是被收买的中原百姓,而赵松等人趁此间隙溜出官道,再不见踪迹。
萧善杰得知萧善明被劫彻底乱了手脚,他尝试去寻找萧善明,但都无功而返。后来从狱史口中得知此事与羌人有关,萧善杰唯恐萧善明吃不了皮肉吃苦,将萧家秘密公之于众,于是狠下心来,钦点大批杀手到北方杀人灭口。
横出事端,风子谦突得皇帝召令,于是风风火火赶往皇宫复命,忐忑不安的他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
“祝卿呈报大理寺夜遇刺客,由于你通报及时大理寺方可突击刺客,却不料贼人偷奸耍滑,鱼目混珠。混斗之下,你们失于戒备因而让羌人阴谋得逞,此刻幕后主使仍未伏法!”皇帝不动声色,一一讲诉来龙去脉。
风子谦胆战心惊,识相跪拜请罪:“风子谦办事不利,请圣上降罪!”
“你想朕如何怪罪于你?”
风子谦狠下心来,如实交代:“小小萧善明竟值得羌人不惜性命也要掳走,草民怀疑萧善明背后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而这秘密恰好为他们所用,只是来不及证实就让他落入贼手!”
“你能追查至此实属不易。”司徒瑾然心思缜密,他面不改色居高临下俯视风子谦,语重心长的说:“朕答应你侦破此案封你做官,不想事与愿违,待你将来有机会建功立业,朕再许你高官厚禄!”
“草民谨遵圣谕。”风子谦暗暗长舒口气。
“清儿是朕的掌上明珠,将她许配于你,朕心中很是不舍,倘若大婚后你小子敢欺负她,朕必让你屁股开花!”司徒瑾然一脸笑吟吟,话中深意一听便知。
风子谦不敢反驳,应了声是。
只见司徒瑾然泰然自若,三言两语打发他回去准备大婚事宜,风子谦打心眼里不想久留是非之地,得到皇帝允可后,他逃也似的溜了。
继而司徒瑾然于御书房,秘密召见许多朝中大臣,共同协商如何应对此事,其中便有刑部侍郎林建刚与大理寺卿祝融。
“圣上秘密召见臣等,莫非出了大事?”林建刚身为刑部侍郎,像这样刺客袭击钦犯的事情,固然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司徒瑾然板着一张脸,冷声质问群臣:“区区萧善明招来羌人如狼似虎般劫狱,这其中缘由诸位爱卿可曾参悟?”
“臣惶恐。”众臣呼。
目睹趋炎附势的大臣,个个犹如缩头乌龟佯装附和,司徒瑾然瞬间龙颜大怒:“你们还不如风子谦直言直语,他至少知道萧善明身上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反倒你们一无所知!”
众臣面面俱到,鸦片无声。
关键时刻祝融站了出来,他从容不迫朗声宣布:“臣秘密彻查原委,终于让臣发现一件惊天秘密,此秘密轻则影响萧家声誉,重则关乎两朝安宁。”
司徒瑾然逐渐平和下来,坦然道:“爱卿有话坦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遵旨。”祝融一枝独秀,娓娓道来:“众所周知萧家行商,其中以丝绸布匹为要。且丝绸价格昂贵,多年来萧家敛财无数,直至今日,不仅中原遍地萧家产业,连关外也开了许多商铺,而诸位大臣肯定没想到,萧家人居然身怀一半羌人血统。”
语如雷贯,众人哗然一片。
怪不得羌人不畏舔血,也要掳走他!
“即便身怀一半羌人血统,羌人掳走他又有何用?”
“罪犯萧善明其父在位家主时,曾将祖坟迁至关外,据现任萧家家主证实,萧常春非但整修陵墓,而且陪葬诸多贵重珍品,经他估摸墓中陪葬价值已然富可敌国,足以令羌国筹备军资,发兵南下。”祝融说的头头是道,他庆幸自己心生疑窦怀疑萧家作祟,于是第一时间质问了萧善杰,事到如今萧善杰亦不敢有所懈怠,他将萧家秘密尽数告知,紧跟着祝融就收到内宫召见。
司徒瑾然拍案而起,怒喝:“羌人费尽心机抓走萧善明,无非想利用他找到陵墓所在位置,从而破坟盗宝,一举进犯我南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众人谁也不敢贸然说话,生怕惹他不快!
“兹事体大请圣上早作定夺!”祝融发话。
司徒瑾然深思熟虑,询问祝融:“现萧家主是否任职大理寺寺正?”
“回禀圣上,确有其事。”
“敕令其即刻断绝与羌国的往来生意,并随时待命远赴关外。今时羌人尚未离开南陵,大理寺和刑部继续搜查一干人等,绝不能让他们顺利逃出南陵!”司徒瑾然镇定自若,斩钉截铁嘱咐众人:“不论羌国是否有异心发难南陵,兵部需做整军待发的准备,此外卫尉寺及时备案兵户、民户名单,时刻准备征兵入伍!”
“臣等遵旨!”大理寺、刑部、兵部、卫尉寺官员齐声附和,随后他们有序退出御书房,各自办事去了。
司徒瑾然星目含威,锐利有神,嘴角掀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