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转瞬即逝,一晃眼过去数十日之久。
那段时间风子谦日日起早贪黑,不论是心细如发的司徒清,还是对风子谦了如指掌的嫣儿,找遍整个府上也瞧不见风子谦!
恰逢今天,风子谦兴致勃勃提出带她们外出散心,两女不约而同答应邀约,于是乎,众人动身前往郊外长明湖,共同乘小船流连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沿途风景美如画,风子谦沉迷秀色山河无法自拔,只听司徒清和嫣儿笑的开怀,他一脸戏谑打量她们。
不知不觉小船缓缓驶回岸边,船上众人小心翼翼下了船,岂料阿杜朝她们匆匆奔来,嘴中高喊:“公子,不好了。”
“什么事值得你大呼小叫?”嫣儿问。
“那灌汤包的做法被厨娘泄露内情,现在那间食肆正满大街吆喝百姓购买灌汤包。”
风子谦不以为然,说道:“泄露就泄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灌汤包是你为少二夫人,精心调制的早膳啊!”阿杜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句话轻而易举招来司徒清侧目,她说笑道:“相公不去,本宫倒想去看看。”随后嘱咐阿杜前头带路,阿杜不敢马虎,连忙指引她们前去。
嫣儿不嫌事大,紧随其上。
风子谦有苦难言,兀自发愁。
阿杜一路指引他们到贩卖灌汤包的街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家店铺人山人海,生意十分兴隆。
“好吃又好喝的灌汤包先到先得,大家快来买啊!”店铺小二扯着嗓子高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灌汤包,只要五个铜钱就能一尝天上风味。”
“公子,就是他们在售卖灌汤包!”
风子谦瞥了一眼,直言:“看见了。”
只见司徒清神色复杂,她朝身旁优儿挤眉弄眼。优儿心照不宣,不声不响挤入人流中抢购灌汤包,很快优儿就买了几个热腾腾的灌汤包回来。
观察灌汤包的外形,根本一模一样。
风子谦扪心自问,从未告知任何人如何制作灌汤包,它的做法一定是厨娘偷偷学去的,只是不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徒清见灌汤包鼓鼓当当正不知所云,嫣儿一脸笑盈盈为她解答吃法,随即司徒清听从她的意见,顺顺利利品尝了灌汤包,味道鲜美可口,的确令人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阿杜独出手眼,厉声喝退哄抢的百姓:“赶紧把你们家掌柜的叫出来!”阿杜怒目圆睁,来势汹汹,吓得店小二连忙往里大喊:“掌柜的,有人砸馆!”
“谁这么大胆子,敢砸我的馆子!”一名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撸起袖子怒气冲冲走了出来。
抬眼见清来人相貌,中年男子冷不丁防吓了一跳,他脚底抹油转身就要跑,谁料被阿杜像提小鸡似的揪住后领,硬生生抓了回来。
“谁教你做的灌汤包?”
“没……没人啊……”掌柜笑嘻嘻据不承认。
风子谦轻挑眉头,打趣道:“你觉得本公子会信你的一面之词吗?”
掌柜顿觉毛骨悚然,毫不犹豫摇头否认:“您误会了,小人真没有。”
阿杜可没风子谦的好耐心,他扬手重重打了掌柜一脑壳,疼的掌柜龇牙咧嘴,下意识双手抱头躲避一旁,立马改了说辞:“是风家厨娘念及无钱给自家小儿看病,于是将灌汤包的做法告知小人换取银钱。小人觉着灌汤包模样晶透非常诱人,于是尝试做了品尝,没想到灌汤包味道鲜美无比,这才胆大包天,利益熏心拿出售卖。”
风子谦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问道:“你给厨娘多少银子看病?”
“五两银子。”掌柜理直气壮回答。
风子谦脸色骤变,怒道:“我的秘方只值五两银子,掌柜你的心可真够黑的!”
“小的一定补给厨娘银两,一定补。”
“那这个店?”风子谦欲言又止。
掌柜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说:“小的回去马上关门闭客,请世子不要动怒。”
“这太可惜了。”风子谦故作高深,笑呵呵说道:“你这店不仅要开,而且还要开的大。”
掌柜张口结舌,难以置信。
风子谦负手而立,娓娓道来:“灌汤包只不过其中一道美食,除此之外还有小笼包和油条等许多特色美食,当然我传授给你,只不过你作为一店之长要时刻守店,不得叫秘方外泄!”他环顾四周商铺,豪爽道:“周边商户我如数盘下扩大经营,样样美食出售之后皆定三钱,如果你敢阳奉阴违,休怪我不客气!”
如释重负的掌柜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应下风子谦的要求,哪敢背着他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轻而易举化解矛盾,风子谦带着众人扬长而去。掌柜眉开眼笑,卑躬屈膝大喊一声:“小人张书,恭送世子殿下。”
“相公为什么放过掌柜?”两女异口同声询问出声,且不说风子谦感到一阵愕然,连她们自己都难以置信观望对方。
风子谦缓过神来,不慌不忙解释道:“灌汤包深受百姓追捧喜爱,倘若因我仗势欺人而断此风味,难保百姓偏激之下不会恶语相加,与其落人口舌自毁名声,何不成人之美博得好评。”
秀外慧中的司徒清亦认为这是明智之举,从前的她只对风子谦的风评略有耳闻,而今日却亲眼目睹风子谦的为人处世。没想到他能灵活运用此事笼络人心,他的所言所行尽显仁义道德,完全不像是风照桦的亲儿子!
“泄露秘方的厨娘,相公如何处置?”司徒清试探性询问风子谦的意见,心中迫不及待想看他如何安置背叛他的人。
“厨娘受生活所逼本就举步艰难,我何必做恶人增加她的负担,此事权当从未发生,由她去了吧。”风子谦说的云淡风轻,显然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
司徒清频频点头,不再过问。
尽忠职守的阿杜抬头看了看天,附在风子谦身旁小声提醒:“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过去了。”
风子谦淡然嗯了一声,恍若无事先送两女回府休息,殊不知他们的窃窃私语被司徒清听个正着。
他们主仆回府不动声色取了马,从风府后门策马而离,司徒清心生疑窦,连忙派去羽林卫尾随打探消息。
风子谦主仆策马直入忘尘崖,他们小心谨慎环顾四周动向,确认无误才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朦胧间恍惚看到一点亮光,许是点了火折子的缘故。
羽林卫轻手轻脚跟了上来,他往里探头探脑查勘现场,却连一点声响都听不到,于是羽林卫忐忑不安吹燃火折子照明山洞,猛然发现山洞除了无边黑幕根本空无一人!
山洞有密道……
兹事体大,羽林卫无功而返。
他向司徒清如实禀明来龙去脉,司徒清虽不知风子谦在谋划什么,但是凭他的处事风格多半不会危害朝廷,于是沉声叮嘱羽林卫不能对外泄露消息。
羽林卫唯命是从,不敢违抗懿旨。
殊不知隔墙有耳,隐隐之中能听见那女子自言自语:“何等机密大事值得他如此谨小慎微,掩人耳目!”女子偷偷摸摸离开窗边,不想腰间手帕无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