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黄昏,同样的街道,同样的烦躁疲惫。
此时已是夕阳西垂,半掩的事务所门下,只剩下门口的一下块光斑尚未消退。然而那光斑越来越小,从黄昏直至露出水泥地板的青白。
屋内的一切事物都被掩盖在沉沉的暗色中。黑核桃木质地的书架与桌椅更是变作模糊的一团。只有咖啡机上的指示灯还在闪烁着,仿佛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终于,夕阳西下,浓重的黑暗将人融入它的怀抱。
一位穿着燕尾服像民国时期的老管家的男人推门而入,鹰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取下头上的深色小帽子,礼节性的鞠了个躬:“晚上好,两位先生。”
待于航他们诧异的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将手中的银色质地的拐杖靠于门的一旁,脱下白色的手套,礼貌的笑笑:
“我是代替我家夫人前此叙事的,我家夫人有事不能及时赶来,可会给两位带来不便?”
“怎会,请坐。”于航放下手中的书籍,连忙示意男人坐下议事。
男人顺势找了张椅子坐下,他将戴着的金丝边眼镜仔细的擦拭了一遍,才慢慢的放到桌子上。除去眼镜的他,显得年轻了许多,眼尾的细纹也可以忽略不计。
于航看他弄完了,才开口道:“那您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男人轻叹一声,脸上的疲倦越显越深刻,“唉,我就直说了……
是这样的。我们的夫人名叫蒋丽,就是下午打电话来预约的,我是她的管家。
两年前她嫁来我们方家,和方大少是一对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他们甚至还有了孩子,唉,可惜了啊,好人不长命……后来方大少就因为重染肺炎逝去了。
奇怪的事就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开始的……”管家紧皱起眉头,眼角一酸,晶莹的泪水划下,似乎又想叹气了。
“缓一下,不要太难过了。”贺鹤端了一杯茶放在管家面前。
管家揉了揉额头,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因为少爷突然的逝世,夫人承受不了打击,孩子当即就没了,唉,那个孩子都九个多月,成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问题,夫人在那之后就常说自己听到孩子的声音,半夜也常常被吓醒,我们一堆佣人也是无可奈何,大半夜也是鸡飞狗跳的。
所以,这次前来,就是想请事务所的人帮我们调查调查。”管家眉头满是忧愁,苦苦的说道。
于航和贺鹤对视一眼。
“您放心,我们接了这单,事情就一定做好。但是,如果不介意,我们想……能否实地去调查看看?说不定是有心人所为也不一定。”于航虽早知道那是只怨魂,但还是礼貌的征询着管家的意见。
“当然可以,要不今晚可行?今晚那个东西又要出来了。”管家听到于航信誓旦旦的话语,不免有些意外。
于航思忖了一番,“行,您在外面等我们一会可以吗?我们需要准备准备。”
“可以,可以,那我先出去了,静等两位。”
待管家走出事务所,关上门时,于航瞥了一眼一旁翘着二郎腿的贺鹤,“你刚才有什么发现吗?”
贺鹤淡淡一笑,“愧你还是恶魔之子,他自己都被怨魂缠上了,看不出啊。”
于航纳闷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白了贺鹤一眼,“看不大出来,况且你听音,我又不是听音,能力也未全部开发好不,你真当我和你一样啊。”
“是是是,快拿上家伙,走了。”贺鹤站起身来,挥挥手示意于航快点。
“哪里用准备什么,随机应变吧。”于航笑笑,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你这个人,真是的。”贺鹤嘟囔着,紧跟上他的步伐。
外头的管家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于航和贺鹤时,如负释重的一笑,为两位拉开了车门。
“请坐,我会带两位过去的。”
“麻烦了。”
“怎会。”
简单的对白后………
于航他们没看到是,管家的金丝边眼镜后,一双神色莫辨的狭长眼睛眯起,嘴角勾起一个愉悦至极的笑容。
像猎物进了自己的圈套,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