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太棒了吧!”贺鹤走下车来。
他略显惊叹的看着眼前具有乡村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这样的漂亮房子,让人的心绪不免百感交集,真是人比人吓死人……
于航在后听见贺鹤的惊叹,便也抬眼望去。
可能在从小娇生惯养,众人拥护的他眼里是没什么的,但在别人那里,却是想了又想耗尽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东西。
管家看着贺鹤的反应,不免也有些自豪,他微微抬起下巴,含着笑意说:“那是自然的,我们方家的房子,都是请欧洲大师设计,历经了很久的时间而建造成的,风水也是一等一的好。”
“是吗?”贺鹤斜眼看着管家,努努嘴向前方,“你们这还风水好?要是风水好,我也就不必来这了。”
管家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铁青,他勉强的笑笑,“哈哈,那请两位先进去吧。”
在外面看还没什么,到了里面才觉得,这房子不出个鬼都奇怪了。
房子里虽是一副一尘不染的样子,但似乎全部的家具都是深不见底的黑色,铺满了黑地毯的大厅里悬挂着一盏明灯,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还隐隐约约的有着浓郁的血腥味。没有管家说的夫人,也没有佣人。
于航转过头,看着管家,脸上的怀疑和不信任一览无遗。
管家连忙解释道:“其实之前这里不是这样的,夫人之前喜欢浅色系的东西,但是少爷走后她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换成黑色了。而且这段时间那件事闹得夫人心烦,她也就先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于航点点头,环视周围的环境,缓缓开口问道:“那管家先生晚上也要住这吗?”
管家无奈的扯扯嘴角,“怎么可能,事情都这样了,我当然也是尽量不回来这里了,家里的佣人也都辞退了,唉。”
于航低低的哦了一声,脱下身上的外套放在沙发上。
“我们事务所向来都是事情尽量不拖延,所以,我们决定,今天晚上就开始调查此事,您可有意见?”于航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管家。
“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我才是要感激不尽呢。”管家掏出小手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两位在这请便吧,我先告辞了。”管家看了看在窗户边欣赏环境的贺鹤,心里更是一阵恶寒。掬身,转过头便快速的离开了。
窗外,是一栋栋高楼大厦,与这里的高雅风俗完全不同,从这里望去,甚至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一个儿童公园,想必白天也是有许多孩子在那嬉戏打闹的。
管家离开后,于航走到贺鹤身边,调笑的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外头埋尸体了?”
贺鹤转过头白了于航一眼,“拜托,你以为我是李云逸那丫头啊……真的是,我这一窃音就有够我受的了,她那透视灵物能力还不得弄死我,大半夜都得吓死个人。”
于航想了想,轻笑一声,“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一进来,那怨魂声都没了。”
“咋办?你不觉得脚下怪怪的吗?”贺鹤反问于航,蹲下转看脚下的地板。
“是吗?”于航踩踩脚下的地毯,也蹲下和贺鹤一起研究。
由于天色过暗,他们只得打开手机去照亮。这一看,立即就是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禁不住起了。
“我说呢,这黑地毯原来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呵呵,于航,你从角落那里掀开一个角看看。”
于航忍着胃里不断翻滚的恶心,走过去,两只手指轻轻的捏起一个角掀开。
干涸了的血迹斑斑点点的被地毯吸了一大半,残余的血迹已经由鲜红色变为了黑色,紧紧的黏住了地毯,让人不住的一阵恶寒而起。
贺鹤低低的咒骂一声,眉头紧紧的皱起,他起身向大门走去,对后头脸色苍白的于航喊道:“快过来帮忙!”
他们一起合力,将宽大的地毯从干涸了的血液上撕下来,卷到沙发的前面。
映入眼帘的是……… 一扇活板木门,那里面…
隐隐传来水声。
于航伸手扣住左侧的黄铜把手,用力拉开——一个黑洞洞的方形洞口出现在脚下。
他探脚下去,踩到坚实的木制楼梯后,小心翼翼地侧身而下。一边伸出左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很快就触到了电灯开关。
顿时,狭窄的地下室被刺眼的白色灯光盈满。他跳下剩余的两节台阶,站在地下室里扫视了一圈。
地下室只有二十几平方米,天花板、地面以及墙壁都是平整的水泥。于航看了看后面的贺鹤,用力推开铁门。铁门的边缘都包着一层薄薄的海绵,在无声的摩擦中,铁门缓缓打开。
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探进半个身子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很快这个小小的隔间里也充满了灯光。
隔间只有十几平方米左右,四壁却是肮脏黄白的瓷砖铺就,虽然破旧,看上去却比外间要讲究一些。
隔间内陈设简单,一侧的墙角是一张钢丝床,上面摆着一个长条塑料工具箱,另一侧的地面则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块木板。
看到没路可走了,他和贺鹤便在着小小的隔间里看看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贺鹤吸吸鼻子,脸上的阴冷骤现,随即,抬脚像那些木板走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那种古怪的气味越发浓烈。等到他走到木板旁边,蹲下身子的时候,双眼已经被刺激得泪水涟涟了。
他用手背擦擦眼睛,动手挪开了那些木板。
一个长宽各三米有余,深达一米多的水池浮现在他们眼前,混浊的**中,一个肿胀发黑的人体,面朝下,四肢张开,无声的沉浮着。
于航终于想起自己闻到的那种熟悉的气味是什么了——来苏水和福尔马林药水。
他再也抑制不住胃里泛着的恶心了,找了个角落就开始提吐起来。
倒是贺鹤饶有兴趣的看了几分钟,随即,从墙角拎起一把铁钩勾住尸体的脖子,把它拖了出来。
这具尸体的沉重,使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拖到水池边缘。
尸体上的溶液流淌到地面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黯淡的光泽。尸体表面的大块破损也显露无余,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黄白色的骨头。
他将尸体翻到正面去看,竟发现这具尸体的脸,被人生生的剥了下来……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天花板,脸上肌肉凝结着干掉的血,红彤彤的,没有了嘴唇遮挡的牙齿暴露出来,看上去竟像是在微笑。
贺鹤看了心里竟有些隐隐的颤栗,他别过脸,厌恶的神色还未转换过来,他轻轻一叹。
“真他妈恶心到老子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活生生的割下尸体的心脏,从塑料工具想中拿出一个玻璃瓶子将心脏放于此中,再从尸池中捞了一些福尔马林将心脏泡在里面。
一边做还一边跟后面狂吐不已的于航解释道:“我要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不能投胎转世,所以啊,泡在福尔马林里面就不会再有怨魂作怪了。”
他直起身来,走到于航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喂老大,有没有带探魂器?”
于航苍白无力的瞥了贺鹤一眼,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指南针似的小圆盘,不经意间的从他和贺鹤之间的缝隙中,看到了那尸体惨烈的一幕,当即,又吐了起来。
贺鹤怜悯的看了一眼于航,安慰的给他顺了一下后背,“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说着,一边观察探魂器的指针。
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诧异的看着不断晃动的指针,“怎么回事?我不是按事做完了吗?”
他抬眼去看眼前的尸体,却发现没有了铁钩支力的尸体,正慢慢的顺着水池的边缘滑下去。
他瞳孔骤缩,连忙小步跑去想徒手拉住尸体,却差了那么几秒,他懊悔的拍拍脑袋,“怎么回事啊?!”
这时,吐到只剩胆汁的于航直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尸体滑入水池,竟再也没有浮起来了。他颤抖着声说道:
“贺鹤,我有一个疑问。
我们一直称这具尸体为他,那要是……
这具尸体是她呢?……
而且她……
还有了孩子呢……”
“什么?!”贺鹤惊吓的转过头,看着面色苍白沉重的于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