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
雲城平常的一天。
彭野吃過午飯，推著李子木一起在海邊曬著太陽。
海風柔軟，不燥不涼。
海邊不止有他們兩個人，還有來曬暖的柴大爺和吳奶奶。
柴大爺腿腳不利落，他躺在搖椅上，吳奶奶在一旁給他調著收音機。
收音機時間久了，好像有些壞掉了，聲音滋拉滋拉的。
“你給我哼小曲兒吧。”
“都多大年紀了，你想聽我可不想唱。”
“老頭子我今天就想聽嘛，聽了這麽多年收音機，我還是最喜歡你的聲音。”
盡管柴大爺嘴裏的門牙已經掉了幾顆，但他還是笑得樂嗬嗬的。
“你這死老頭子，年輕時咋沒見你嘴那麽甜。”吳奶奶嘴上罵著他，但眉眼彎彎的，笑得也很開心。
“不哼小曲兒也行，你親我一口。”柴大爺從搖椅上坐起來，開始得寸進尺。
吳奶奶紅了臉，在他胳膊上輕輕擰了一下，臭罵：“滾一邊去，老了也沒個正經樣，也不害臊。”
其實這收音機是他早上偷偷起來給弄壞的，今個兒天氣好，他就是想要聽她哼小曲兒。
人老了，開始懷念過去，很正常。
“嘿，你是我老婆，親我一下怎麽不行了？”老頭子故意扯著嗓子，生怕周圍人聽不到似的。
吳奶奶這次狠狠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馬上就要去擰他的耳朵。
“你這老不正經的，這旁邊還有孩子看著呢，你在這裏瞎鬧。”
“不在這也行，咱回屋裏親。”柴大爺灰溜溜地從椅子上爬起來，在吳奶奶臉上嘬了一口，然後拔腿就往貧民窟裏頭跑。
“嘿，你這老頭子腿又不疼了是吧。”吳奶奶羞的跺了下腳，也追了上去。
老兩口的打情罵俏全被彭野聽到看到了，彭野嘴巴酸溜溜的，他沒想到會在這裏狠狠地吃一波狗糧。
海麵波光粼粼，泛起一層接一層耀眼的光，彭野看著李子木安詳的麵容，嘴巴繃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