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把信寄了出去,小梨在收到信後也是半個多月之後的事情了,那時的小梨也已經成為他人的妻子一個月了。
而彭野知道小梨結婚,是在又一個月後。
一切都已成定局,挽回不了了。
花開在懸崖,一開始就不應該采摘。
某山區。
一座一層半高的平房小院裏,一位穿著樸素的女人正在雞鴨撲騰的院子裏洗著衣裳。
說是女人,也不過十六七歲,應該叫女孩的,但女孩的麵色如土,皮膚比之前要更為粗糙,眼神裏也沒有孩子該有的幹淨與清澈。
當年在市區樓盤能單手二十塊磚的女孩,那個要強不愛說話的女孩,如今真的長大了。
自嫁到這裏以後,她的脾氣也好了。
她剛來這裏,除了公婆家,其他人自然都不熟,但每逢村裏的人來串門子,她都會親切的喊上伯伯阿姨。
季梨孝順懂事,吃苦耐勞,討得丈夫家裏人的歡喜,也是村裏人看在眼裏連連稱讚的好兒媳。
以前,她是不可能做到這般主動和熱情的。
她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正所謂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對她的性格加以評價。
她很慘。
但這樣被悲慘的人往往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小梨知道她自己的處境,她感激彭野,但彭野無私的幫助,不能成為她的依賴。
彭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小梨心裏很清楚。
她幫她已經夠多了。
有些路,是隻能自己走的。
季梨的丈夫三十多歲,她不知道是自己的父親欺騙了她還是說媒的媒婆欺騙了她。
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花轎子抬她來到了這裏,也走不掉了。
這個當地名正言順但沒有證的媳婦兒,也沒想過要逃離這裏。
就算要走,她也隻會光明正大地走。
隻是那一天還沒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