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感觉此事绝对是有人在幕后栽赃陷害,可是,幕后黑手到底是要陷害谁?皇甫嵩陷入了深思。
“大人,监礼司派人来了。”
皇甫嵩依旧在思考问题。
义父之死太过突然,但是皇甫嵩并没有过多的悲情流露,因为生死是天理,这也是皇甫桐从小教他的,他现在要做的,一是破案找出凶手,二是找萧平浪一决高下,圆了皇甫桐的心愿。
监礼司副总管海公公进了门,他穿着太监服侍,半白的头发结成个束发,簪了起来,神情也是十分的肃穆。
“皇甫大人,我和孩子们来替皇甫老太公殓尸。”
皇甫嵩道:“辛苦海公公了。”
“哎呀呀!皇甫大人客气了,这本应该就是老奴应该做的,皇上还特意吩咐,让我们以王葬之礼安排后事,您就放心吧!”海公公道。
“臣叩谢隆恩,”皇甫嵩向北跪下。
海公公和一干太监将皇甫桐装进金丝楠木里,雇了内廷侍卫,将棺材抬走了,停放在皇家义祠中。
皇甫嵩已经让人放下白灰,看着人形白灰,皇甫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线索全无,只能知道凶手以银丝杀人,伤口极小,普通人看不出来,老爷子面容安详,直到现在除过皇甫嵩,所有人都以为皇甫桐是天命已到。
“既然现在没有头绪就不防将错就错吧!义父你放心,嵩儿一定会手刃仇人,为你报仇,”皇甫嵩咬紧牙关,手指捏的喔喔作响,面容森寒起来。
赵昚因为皇甫桐的死,下令停朝三日,并且专门去吊唁,守了一夜灵。
朝中百官都去祭拜了皇甫桐。
灵棺摆放了十五天。
十五天,这是什么概念,帝后之灵奠足月,宗室之灵奠中旬,朝臣之灵分等级而定,一般不超过十二天,十五天啊!这可是宗室之礼啊!
所以,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皇甫桐曾经救过先帝的性命,这点恩赐不算什么。
十五日后,皇甫桐被葬在帝陵旁,派专人看管。
十五日已经过了萧平浪与嘉国公主的婚期,赵昚大为恼怒,他大发雷霆,特令殿虎卫使带着圣旨赶赴惠州,配合惠州节道使拿下燕山掌门,其余弟子一律在山上待审问旨,换句话说,朝廷要灭了燕山派。
赵昚召见了皇甫嵩。
皇甫嵩本来要行三年孝子之礼,但听到旨意传来,他赶紧换上朝服,进宫朝见。
御书房内。
赵昚坐在梨木大椅上,面前放着茶水点心,赵昚的脸色很是难看。
皇甫嵩恭敬的站在下面,大气也不敢出。
所谓伴君如伴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尤其是在摸不准皇上的脾气下,贸然说话就等同于自寻死路。所以皇甫嵩只是静静地站着。
“朕本来不想麻烦你,只是近来事情繁多,还得你辛苦一阵子”。
“替皇上分忧,这是臣子的本分,皇上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皇甫嵩毕恭毕敬。
“嗯,”赵昚脸色慢慢缓和了一些,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道:“我要你替朕办一件事”。
“皇上请讲。”
“朕要你去将萧平浪给朕绑回来,这件事你一人去办,切记不要让嘉国知道。”
皇甫嵩不想接下这个任务,他和萧平浪也是患难之交,况且萧平浪还帮助他找到《破金要诀》。
可是,天命难为,皇上既然下令,皇甫嵩只好接下任务,尽管他的心里是挣扎的。
“你去吧!”赵昚摆了摆手。
皇甫嵩领命而退。
……………
“公主殿下,皇上休息呢?别去打扰他,”赵昚贴身太监王全福拦住了想进入书房的嘉国公主。
“你敢拦我?放肆,”嘉国公主一改平日里的俏皮可爱,发起火来也是雷霆之怒。
王全福和一众太监赶紧跪下请罪,“公主殿下,您别为难老奴。”
“都给我闪开,”嘉国公主抬起腿就往里走。
王全福赶紧跪在公主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父皇,父皇,你不敢见我吗?”嘉国公主知道自己进不了书房,在门口大喊大叫,太监们不敢乱动,只好磕头请罪。
“王全福,你是死人吗?”赵昚一声怒吼,传来了茶杯碎裂之音。
嘉国公主毫不畏惧,直接闯入了书房。
此时赵昚单手扶着头,撑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神思沉重。
“父皇,你为何要兵发燕山?你可知道萧平浪从小生活在哪里,你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后果,巍巍皇权才是你心中的渴望,其余一切不过是你的附庸对吗?”嘉国公主质问道。
“公主殿下,”王全福赶忙来拉嘉国公主。
赵昚摆了摆手,示意王全福退下。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赵昚心中一阵苦涩,被最疼爱的女儿质疑,他这个父亲可真是失败。
他可以治理一个国家,但却融入不了家庭,这就是帝王的悲哀,他总是一个人在孤独中坐着。
“萧平浪违背婚约,这就是对皇家的大不敬,朕是为你着想,也是为了你的幸福。”
赵昚走到嘉国公主面前,安抚她。
嘉国公主的情绪稍稍平稳下来,但还是气呼呼的,崩着脸,一脸不快。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不用你插手。”
“你有什么方式,朕也不是要真灭燕山,只是想让萧平浪回来与你完婚,他是大材,若能为我皇家所用,朕北伐心里就有底了。”
说到底,赵昚是想用女儿来留住萧平浪,让他死心塌地给皇室效力,来实现他的北伐大计。帝王必须玩弄权术,驭人之术乃是帝王常用手段。
赵昚以前极为反感宋高宗赵构玩弄权术,直到他继位他才发现,他早已变成了那个自己讨厌的人,也许岳飞等一批忠良之死不是赵构的本心,但对大宋而言,确是极为有益的。
“我可以出宫找他,”嘉国公主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胡闹,”赵昚听到嘉国公主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堂堂公主出宫去寻一个江湖人,这让他脸面何在。
“殿虎卫。”
“在。”
从弱侧闪出一排殿虎卫。
“将公主送回观凤阁,没我的命令不许外出。”
赵昚怒气冲冲,大手一挥,殿虎卫便向嘉国公主走去。
“父皇,你栓不住女儿的心,”嘉国公主反倒这个时候镇定了不少。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赵昚郁沉着脸,以一种不可质疑的威严口气释放着他的帝王之气。
“你的内心是阴暗的,父皇,你算计了人心,又想将我后半辈子的幸福也押进去吗?”
“天下人可以非议朕,但你不能,你是朕的女儿,更应该明白朕的苦心。”
嘉国公主笑了,赵昚对燕山出手就是隔断了她和萧平浪的幸福。
在被殿虎卫押下去的那一刻,嘉国公主苦笑一声,她与赵昚之间终究隔了一道心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