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对燕山下手,萧平浪此刻并不知情,他现在游**在江左三州,他说过,天泉少主既然敢对他下手,他就不会轻易放过天泉山庄。
武林事,道不明,恩仇怨,割不断,遥寄薄酒与情郎,断魂归去即苍苍,唯有铁剑与长啸,再寄江湖游子**。
天泉剑宗卓鼎风已经老了,对萧平浪来说,这个时候易主天泉山庄是最合适的时候,但萧平浪在等待一个时机。
江湖事,自然要一个师出有名,可以是仇杀,亦可是情怨,这两者萧平浪自然没有,仅凭卓尔克的死,萧平浪不算师出有名。
江左三州是秀州,常州,楚州,离惠州不算远,萧平浪先在秀州住下。
秀州是宋南一大富庶之地,天泉山庄剑庄也设立此处,萧平浪来探探虚实。
这天夜里,萧平浪刚想上床睡觉,忽然,从窗外射进一枚铁镖,镖上还是一张纸条,“燕山有难”,和上次一模一样。
萧平浪眉头一皱,两次都有人向他传递消息,上一次燕山并没有什么事,那这一次呢,这是有人暗中操控,还是真的向他传递消息?
萧平浪不知道,但为了安全起见,萧平浪拿起剑,匆匆上马,直朝燕山赶去。
朝廷的命令已经快马加急到达惠州节道使周季非的手里。
周季非是惠州节道使,参加过绍兴四年的陕州之战,因其战功,被封为节道使,镇守惠州,可谓一方诸侯。
周季非当即召集偏将,前往军营,点兵一千,浩浩****向燕山开拔。
周季非穿着镂线红甲,座下是一匹红鬃烈马,手下的兵士个个手持长矛,戴着红樱盔,军容严整,已到燕山下。
周季非扬起马鞭对兵士道:“朝廷有令,捉拿虚无空和宁华则,其余燕山弟子囚禁山上,待皇命到达,另行决断。
燕山派也已经知道朝廷下令捉拿掌门,所以一众弟子都做好战斗准备。
燕山殿内。
虚无空看着燕山列祖列宗的牌匾和画像,跪下来请罪道:“燕山各位先师,弟子无能,没能替你们保留燕山一脉,弟子有罪,无空向你们赔罪了。”
虚无空向画像叩了三首。
虚无空拿起剑就走出门外,宁华则站在门前静静等着他。
虚无空拉着宁华则的手,两人会心一笑,在生离死别面前,两人都很坦然,夫妻能够同生共死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这时一名燕山弟子慌忙过来禀告道:“师傅,山下官兵已经将燕山所有出口都封死了,而且我听说是因为大师兄不想娶嘉国公主,所以皇上下令拿下燕山。”
虚无空道:“你去通知燕山门弟子,所有弟子不可抵抗。”
“师傅!”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傅,就执行师命,”虚无空和宁华则携手向山下走去,眼中没有一丝慌乱,反倒是无比的坚毅和幸福。
虚无空经过燕山山门的时候,发现所有的弟子都聚集在门前等着他,乌压压的一片人。
“师傅,你不能下山,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誓与燕山同存亡,”林猴儿显得慷慨激昂,竭力劝虚无空。
萧平浪走后,林猴儿就是燕山派弟子中威望最高的,他理应承担燕山派的责任,与燕山同存亡,所以,他又怎能让虚无空冒这个风险。
“我们誓与燕山同存亡,”所有燕山派弟子纷纷拔出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他们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虚无空看着手下的弟子,很欣慰,但他是一派掌门,不能让整个燕山派承担风险。
周季非听到山上传下来的声音,感叹道:“燕山派不愧为五派之一,传令下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伤害燕山一人。”
周季非不顾属下劝阻,执意上山劝说。
作为惠州最高的统帅,他深知燕山派的强大,同时也叹服虚无空的为人,所以他甘愿只身上山,劝降虚无空。
燕山上古木参天,遍生奇花异草,林间时闻清脆鸟鸣,周季非踏步在燕山石阶上,感叹这是个好地方。
周季非继续走着,当看见山势渐趋平缓,时见飞庙屋檐,连石梯也变得宽大,这燕山山门也就到了。
周季非看见一群燕山弟子在山门前立着,走上前来道:“周季非特来拜见虚掌门,烦请通报。”
一名燕山弟子上下打量一番,进去通报。
虚无空听到周季非来访,面露惊疑之色。
“大战在即,周季非竟然敢独自上山,这是何意?”宁华则道。
虚无空拍拍宁华则的手笑道:“看来是当说客的,你们去请周大人进来。”
周季非在两名燕山弟子的指引下进了燕山山门。
他远远就望见一大群燕山弟子拿着剑等着他,他大步阔移,以昂首之态势走来,到底是上过战场,这点小场面吓不住他。
他和虚无空各自行过礼,然后笑道:“虚掌门如此待客之道怕是不礼貌吧!要是想试探我周某人的胆量,那么就在战场上见,如此行为绝非君子之道。”
虚无空示意所有弟子放下剑,然后陪笑道:“周大人乃民族英雄,虚某岂敢。”
“不知周大人此时上山有何指教?”虚无空问。
周季非道:“救人。”
虚无空恍然大悟道:“里面请。”
周季非道:“我来就是劝你们下山待缚,如果你们反抗,朝廷龙威一下,燕山毕竟屠杀殆尽,这里就是一片死地,如果你们跟我下山,燕山派所有弟子我保证毫发无伤,不过他们要禁足燕山,但总比丢了性命好吧!”
虚无空点点头,表示认可周季非的观点。他早以将生死置之度外,若能保住燕山一脉,他死而无憾。
“敢问周大人,可知浪儿的下落?”宁华则急切的问,朝廷兵发燕山,想必萧平浪也凶多吉少,宁华则实在为他揪心。
“宁女侠放心,皇上能派我来燕山,这说明驸马爷暂时没有危险。”
“好,我随你下山,”虚无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