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陵台忽然巨烈震动起来,仿如地震一般,此刻台中央一团乳白色的光晕冉冉升起,顿时笼罩了杜辉四人。
四人心下正不明所以,却听陶潜静静的道:“无须惊慌,六剑阵阵眼启动,将合六峰之力,打开天涯之门,送你们进去。”
却见远处五峰同时光晕涌动,或青或降戓白或黄或紫,五色之光又同时投射,齐汇登陵台,登陵台上方却又无形之中形成了一扇光之门,光明闪烁,明灭不定。
空中的萧无悔忽又郎声道:“范宣峰主,你们四位既然到了,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萧无悔声音未灭,范宣,何不亲,很不雅和徐红艳四人已自空中显出身来,而且分四个方向站定。
范宣望着光晕中的杜辉,神情落寞。
这一别,相见何年何月?
去吧,祝你好运。
思虑间,范宣双掌伸出,掌心中一抹光晕射出,稳稳的落在了光之门上。
徐红艳,何不亲,很不雅也是一样的伸出双掌,射出光晕。
萧无悔挥手一波水纹似的光晕,击在了光之门上。
陶潜和空中的付思亦不敢怠慢,光晕击出,光之门隐隐颤动。
却听空中的萧无悔又道:“你们四个也别闲着,刺日式,破月式,魔影式,还有杜辉的青刀,同时出手,不要保留,齐心合力打开光之门,在门上留下你们的印记。”
杜辉四人不敢怠慢,立刻照做。
光之门终于缓缓开启,入目所见,竟是朦胧月影,而且有隐隐风声。
四人同时回头。
他们知道,这一去,也许永不相见。
这一去,恩也好仇也罢,从此只有天涯。
李彤望着徐红艳。
相处虽短,落日谁相怜?
欧阳青云望着何不亲。
孤傲相惜,明月足可依。
朱十八望着很不雅。
春日无菊,特么何年有绿?
杜辉望着范宣。
回首清渭宾,尚怜终南山。
范宣别过头去,却大声道:“去吧,记住一定要活着回来。”
只有很不雅说的特别有意思:“好好的在天涯挨揍,挨他个一千次一万次。”
朱十八瞪圆了眼睛:“为什么?”
很不雅正儿八经的道:“你挨的揍越多,你想我次数才会越多。”
朱十八“切”的一声,转过身去,迈步走进了光之门。
杜辉轻轻的笑了笑,一步迈了进去。
欧阳青云折扇轻摇,昂首阔步的走进了天涯。
只有李彤,泪眼婆娑的望着萧无悔。
萧无悔笑的很柔和,声音也很柔和:“彤儿,你只须把握好自己的信心和勇气,天涯纵大,为师自有办法去见你。
去吧。”
李彤点了点头,娇小袭人的身影终于隐没在光之门里。
“今欲东入海,即将西去秦。
尚怜终南山,回首凊渭宾。
常拟报一饭,况怀辞大臣。
白鸥没浩**,万里谁能驯。”
萧无悔忽有所感,今日一别,他不由忆起当年的自己,同样的场景,但已是物是人非。
心有所触,便记起一首杜十一作的诗,觉得颇付合这个场景。
却听空中的付思思冷冷的道:“萧二哥很伤感么?”
萧无悔随即一笑:“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付思思却挖苦道:“在萧二哥看来是触景生情,在思思看来却是自作多情。”
萧无悔知她脾性,也不与她计较,只道:“触景生情也罢,自作多情也吧,你我修身之人,旨在随心炼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高底之处,只须见微知著便是。”
付思思暗骂他迂腐:“难道萧二哥真没看出来?”
萧无悔奇怪的道:“看出来什么?”
付思思冷冷笑道:“萧二哥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二哥真没有看出来姓杜的小子是故意的?
二哥真以为他想回去,放弃天涯?”
萧无悔神情一片柔和:“我知他是以退为进,想套我们的真相。
但告诉他真相又如何?索性让他知道,让他有破斧沉舟的决心,消除所有顾虑。
进入天涯,没有勇气和决心是走不到最后的。
但你为何又去顺从赵修天,用魔魂散迷倒范峰主四人?”
萧无悔声音柔和而亲切,但其中的不可侵犯与威严却是十足的锋茫毕露。
付思思鼻孔里“哼!”了一声:“只要是能伤害到唐渊的,我付思思什么都肯做。”
登陵台上的陶潜轻轻叹了口气:“赵修天宁肯冒着功力受损的危险也要阻挡天涯之行,莫非也是你的主意?”
付思思忽然大笑不止,却听她道:“赵修天一生野心勃勃,功力高绝,惟一的弱点就是他自己的孩子,安雅若不从天涯归来,他又如何肯听我话,前来六峰山,阻挡天涯之行。”
何不亲怒道:“但你却几乎要了我们几个的命,若非萧二哥提前过来,姓何的恐怕已是在黄泉九幽。”
付思思白了他一眼,不屑的道:“那又如何?你们若死了,我付思思抵命就是,但若因此让唐渊气恼生怒,我便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
很不雅气的跳起来,大声道:“付思思,你简直疯了,疯的越来越离谱。
没了天涯之行,你让我们几个拿什么向庸迅遥交待?
六峰山又如何自处?”
付思思根本不管这些,脸上仍旧笑吟吟的:“赵修天带走安雅,只有杜辉一人,我倒要看看,他姓唐的又向哪里去找九天玄女?”
“够了!”
空中的萧无悔忽然一声高喝,把付思思的声音都淹没了。
“天涯之行,六峰山已完成任务,况且乾坤六剑因天绝胡乱操控创伤严重,你们也该各自回去好好修补一番。
萧某事已完成,也该走了。”
说着凌空一步,一步百丈,渐渐隐没于缥缈云雾里。
范宣望着登陵台,望着空空如也的登陵台,神情萧索。
他们到了天涯么?
是一齐还是各自分开了?
没有人回答他,更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杜辉是吉是凶。
很不雅白了范宣一眼:“行了,他又不是你亲生儿子,是死是活管你屁事?
况且三年以后,望生塔前,你自会知道。”
说着又猫腰向着徐红艳施了个怪礼,但声音却极为正经:“师妹以为然否?”
徐红艳知他担心自己伤感情绪,只是轻笑一声,叱道:“然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