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帅,你呢”?
“我叫贾建军。”
我和他越说越投缘,互相自我介绍了自己,他也放松了许多,我想了想该往厕所的话题上拐了,我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递给他。
“厕所的事是什么情况啊。”
“啊...!”
他接烟的手一阵颤抖,没拿稳的烟卷掉在了地上,我示意他不要捡了,又重新递给他一根,帮他点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慢慢的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在三个月前,在这节列车上,坐着一对男女,他们的年纪大概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天也是贾建军值班,他做完自己车厢的安检工作,又开始打扫车厢里的卫生,路过14号卧铺的位置时,看到这对男女,看样子好像是一对夫妻。
刚开始看他们也没有什么异常,说说笑笑的,女的还给男的剥鸡蛋吃,大约晚上一点钟的时候,这个男的开始骂骂咧咧的。
起初声音很小,女的还时不时地和他对着骂,并且开始哭哭啼啼了,车上的很多人都被他们两个人的吵闹吵醒。
后来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刚喝了酒,又开始摔东西,其他铺位的人都在劝说他们,不要再吵了,影响大家的休息。
有人到乘务室把这个事告诉了我,我立刻通过对讲机把这边车厢发生的事报告给了列车长和乘警,并向14号铺位跑去。
没多久,列车长带着乘警就赶到了我的车厢,并且安抚他们,告诉他们说这样是对别的乘客的不尊重,如果在不停止这样的举动,就要把他们带离这节车厢。
听到乘警和列车长的话,他们稍稍平静了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刚才吵架的那个女的要上厕所,男人随后跟着就进了厕所,不多时就听到厕所里发出毛骨悚然的喊叫声,是哪个女人的声音。
我乘务室距离厕所最近,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可是门是锁着的,我拼命地拍着门,并用对讲机报告着这边发生的情况。
车厢里乱作一团,有几个人帮着我把门弄开,那个男的满身是血的跑了出来,像疯了一样,叫喊着,像着了魔似的手舞足蹈,好几个人都拉不住他。
厕所里,那个女的满脸是血,瘫坐在地板上,眼睛瞪得圆圆的,面目狰狞,抬起的一只手,指向对面的镜子,样子极其恐怖,她死了。
贾建军眼睛望着车窗外,好像在回忆着那件可怕的事情,甚至烟灰都燃到了手指根部也浑然不知,被烟头烫了一下的手指抖动了一下,他才从深深地回忆中惊醒了过来。
“不说了不说了,太可怕了。”
他扔掉手指间的烟屁股,狠狠地说到。
“是这样啊,怪不得的,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个东西吗?”
“啊...说实话,我在车上这么多年,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自从那件事发生了以后,我真的相信了。”
我又递给他一支烟,我知道这个时候香烟可以让一个人的情绪镇定下来。
“给我说说”
“给你说说又能怎样,你又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这件事找了几个和尚道士都没有解决,你又能咋样!”
“我也是道士你信不信”
“道士,刚才被吓成那样”?
“刚才我不是没有准备吗,突然看到她,不害怕才怪呢。”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每天晚上都有旅客看到她,都是吓得要死,还有一个人,惊吓后没来得及提裤子就爬了出来,拉了一车厢,真他妈臭。
后来上面让把这个厕所封掉了,刚才你怎么会进去的,我真是闹不明白。”
是啊,我怎么会进去呢?一般我手腕上的流珠遇到这不干净的东西都会有反应的。
可是今天是什么情况呢,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这个东西对我没有威胁?
还是流珠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不会的,这串流珠听师傅说过,法力无比,不会就这么容易被什么控制住的。
那么就是这只鬼魂对我没有恶意喽,那么她是想让我怎么样呢?
刚才从她的口型上看的出,他是再说“救我”两个字,让我救她?她是让我救她?
我思考着刚才看到的情景,在思索着从那个方面入手,这件事我不想通知孙青艳,我一个人想单打独斗,毕竟以后不能老是靠着谁不是。
我对贾建军说:“你把厕所门打开,我想再进去看看。”
贾建军愣愣的看着我,好久没有说话,他明显的呼吸急促,喉结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吞咽着吐沫。
“你把厕所门打开呀,没听到吗”
“你...你虎啊你”
“打开吗,没有事的,出了事我自己负责好了。”
贾建军看着我,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渴望,渴望有个人帮着把此事了解了,那么以后上班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但是他又怕在出个什么事,弄个鸡飞蛋打的结果,在领导面前真的是死定了。
“你真的有把握搞定这件事吗?”
他终于下了决心。
我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谁知道面前的这个鬼魂是个什么东西,她的心里是咋想的呢。
“那好吧,我在门外守着,有什么情况,你就拍门,我会在外面给你开门的。”
“嗯嗯”
我拍了拍贾建军的肩膀,这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别到时候他先跑了,那我可彻底完蛋了。
贾建军从屁股后头的皮带上取下来一串钥匙,拿起一个三角芯套管,对,就是每个列车员都有的开门钥匙,然后打开了厕所门。
我走了进去,先是看了看地板,地板上根本没有血迹,我知道,其实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我又看看镜子,镜子里是我的影子。
“我是茅山道士,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留在这里吓唬人是何用意,快快现身吧。”
片刻,镜子表面像有了一层水流,我的影子曲曲弯弯的消失不见了,替代的是一张满脸是血,眼睛圆睁的脸,还是刚才看到的那张脸。
这一次她没有向我走过来,似乎知道我是专门为她而来,脸上虽然血迹斑斑,但是已经失去了刚才那种骇人的气质,变得温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