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敏走了,米色系温馨的房间里,物品罕见摆放得整整齐齐,唯独缺了一抹人情味。
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就好像从没有来过,那些美好的独属于二人的记忆只是大梦一场。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明明什么都没有带走,鹤九却感觉失去了一切。
不过是在贪恋,她的阳光,她的温暖,只是回到了以前平淡又忙碌的生活,就感觉那么不适应。
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晚上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听着“您拔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音,连带着和阮敏的记忆一起封闭在了那个摆满娃娃的橱窗里。
什么都没变。
除了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尝试抽烟喝酒排解愁绪,却不小心走神,带火星的烟头不小心摁在了虎口,改变的只有那抹烟疤。
临市。
市中心医院。
“医生,手术能成功吗……”
阮敏使劲攥着长椅旁的把手,冰凉的触感也换不回任何冷静。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还是不忍心:“目前还没有根治性的治疗方法,只有生存期的长短,没有痊愈的可能。”
楚若云患的是肝癌,早就查出来了,她却根本不在乎,拖拖拉拉治疗下来居然到了晚期。
没有痊愈的可能。
这句话犹如打开了泪腺的开关,阮敏又红了眼眶,颤抖的做了几个深呼吸。
这几天来,哭的次数都快相当于她大半辈子的了。
“要手术吗?你母亲拒绝手术,所以我们才来找你劝劝她。”医生不忍心说的是,楚若云根本不想活。
更何况手术只是延缓仅剩不多的时间,做不做都是一个死字。
“好。”阮敏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眼里布满血丝,“您准备换肝手术吧,医药费我会想办法的。”
“你别急,快进去找你妈谈谈吧,医药费能缓的。”主治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心疼地瞧着女孩一天天逐渐憔悴,病房里的那女人却根本不愿配合。
医药费起码几十万,一个还在上大学的孩子能出多少钱,要是她母亲不同意,手术铁定做不了。
更别提那女人死后会对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
楚若云的肿瘤很大,不能做切除手术,只能进行肝移植。肝移植不能治愈肝癌,只能延长不能手术治疗的肝癌患者的生命,时间约在一年左右。
总归是要离开的。
造孽啊,主治医生掸了掸身上的白大褂,不知多少次生出无力感。
“你来了。”楚若云扫了一眼阮敏站的距离,与她不远不近,却仿佛隔着一道天大的鸿沟。
“我不做手术,活受罪。”
阮敏冷着脸:“你得做。”
“我说了不做!”楚若云提高了声音,把手中的杂志往**一拍,“你凭什么管我!”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虚情假意就不必了,我早点死你也早点继承遗产,何必多花那冤枉钱?”
“……”阮敏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她的脑回路与常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