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枪械轰鸣声与警方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震惊地倒吸冷气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就连鹤九此时也木然的愣在原地，震惊地望着眼前已然失去生气的顾窈，觉得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
即便他再讨厌顾窈，但是在几十秒前还在跟他说话的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逝去，未免会产生一种巨大的落差感。
他必须承认一个事实。
顾窈死了。
子弹头是特制的，并没有因为巨大的冲击力而射穿在地板上，而是牢牢的卡在了她的心窝中，也堵住了喷涌的鲜血。
只有星星点点在蜿蜒着，顺着白裙子的纹路染成了赤红。
在人们兔死狐悲的惘然和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窝在鹤九怀里的阮敏垂下去的手轻轻颤动了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领队的警察是个中年男子，身上穿着贴身的警装，衬得高大魁梧的身材更加霸气英武。
“这……这该怎么办？”他身边一位负责记录的警察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犹豫着问，“上级不是让我们追查到底吗？这算不算结案了？”
警官叫傅仄，是这片街区负责查案的大队长。
此次被上级派下来，特意委托他彻查这个重大案件，一定不要让行踪诡异难以捉摸的顾窈逃跑了。
其实上级们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凭借顾窈所掌握的高端科技水平，以当地的警方警力程度根本抓不住。
谁知这次却遭到了惊天变故，目标人物直接死在了眼前，难免不让他感到难做。
傅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如实记录吧，我会向上级禀报的。”
见原本执行力很强的手下们都还没缓过神来，傅仄又皱了皱眉，轻咳一声：“别愣住了，尸体带回去，把地下室的所有路线记录清楚，打成报告我一并交给警区。”
他随即看向满眼不可置信的鹤九，有些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他这样常年面对生死的人来说，也许这只是一条生命的流逝而已。
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见过死亡啊，一个人的生和死就这么被草草的终结，突如其来的转变会生出一种巨大的落差横亘在人们心头。
如果不能跨过去，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和心理障碍。
“你先冷静一下，一会儿和我回局子做笔录。”傅仄嘱咐了鹤九一句，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便带着一干手下走出去探查地下室的情报了。
傅仄跟鹤九认识，但是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在十年前的案件中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那时候傅仄还不是县警察局局长，只是一名刚入警的小警员罢了，看见人的丑恶还会激愤慨叹，现在却已经变得如此麻木。
鹤九把阮敏轻轻放在**，床脚的背单处落下的蕾丝边染上了晶莹的红。
他走到顾窈尚且温热的尸体边，摸了摸她下颌处那有些诡异的弧度，敛去了眼中的复杂情绪。
“阮敏啊，你会怎么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