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也是她们在地下室聊天的时候阮敏偶然发现的。
阮敏最喜欢的那本写虚拟现实编程研究的书，作者居然是顾窈，时间正好在十年前，顾窈研发曙光程序的时候所撰写的。
阴差阳错之下被学校图书馆收录，顾窈那天本来想从图书馆借走销毁，谁知阮敏也正在读她的心得，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许正是那个时候，她对阮敏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她没有对阮敏出手，她只是想试探鹤九的态度，只是想再看看他。
那个曾经被誉为天纵奇才的少女谋划好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死亡，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不曾脱离轨迹。
有时候太聪明真的不是好事，顾窈的世界太过黑白分明了，以至于她整个人显得是那样孱弱，不堪一击。
阮敏不懂她的爱，那太过病态与执拗，还不如说是占有欲更为贴切。
“顾窈啊，顾窈。”
阮敏默念她的名字，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该是些什么感受。
“除了她的一生，她还对你说什么了吗？”鹤九有些不放心，小心地询问。
他在心里暗下决定，为了避免顾窈还留有后手，等阮敏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后，将顾窈所有研究成果全部协同警方销毁。
包括他们珍视的《曙光》。
阮敏挑眉，踮脚从身后揽住了他：“没了，她什么也没说，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吧，但我不想毁掉她的光。”
“那也是我的光啊。”不过一款游戏而已，但是承载了她和鹤九的相遇，她本身赋予了这款游戏无限的意义。
其实阮敏说谎了。顾窈跟她说了许多话，有她和鹤九是怎么样认识的，有她那时候跟鹤九一起说笑是多么开心，那是阮敏从未接触过的鹤九的往事。
还有鹤九认识自己以后，她猝不及防的失去了一切，顾窈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狂。
那时候阮敏才十几岁的年纪，青涩中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坯子了。
潜逃国外的那几年，她把自己变成了阮敏的样子，虽然还保留着七八分原先的模样，可是两种突兀的美感放在一起却显得很奇怪。
阮敏不想看到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可是顾窈做错了什么呢？
她只不过是爱着鹤九罢了，心甘情愿为他遭受灭顶之灾，心甘情愿死在他的算计之下。
“我们回去吧。”阮敏挽着鹤九的手臂，脑袋埋在他的身上，不愿看顾窈最后一眼，“我不想探究你的过去，鹤九，知道我爱你就好。”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们不止认识了一年，我对你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所以我尝试着爱你，事实证明我没有错。”
“总之一句话，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她走了一路，也说了一路。
女孩子柔软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到最后微微的啜泣让人心头一软，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
多年以后，当鹤九回想起这个场景时，也仍带着满心满眼的眷恋和欢喜。